蛊道 作者:千年一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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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冲着刑天喊:“不要伤害他。”

    “鬼?”难道,他看得到吗?

    “这么邪的地方凭空出现一团白雾,不是鬼是什么?”修挡在我面前,一副誓死也要捍卫我的姿势。

    原来,刑天在修的眼里,只是一团白雾啊。我分明看到刑天对着修无奈的鄙视的翻了个白眼。

    我努力安抚修不要这么激动,他的体力已经透支了,双脚还在打颤,其实,修也知道自己是不行了。所以,最后几乎是在求刑天,要不是我亲耳听见,绝不会相信,像修这样的人,竟会用这样哀求的口吻,苦苦哀求。

    “我求你放过我们,少卿他真是个好人!如果你非要找一个人做替死的话,就找我吧!我求求你!”修说着,腿一软,几乎是要给他跪下了。

    “我求你……走吧……走吧……放过我们……”

    忽然之间,我看到刑天的身体迸发出无限的霞光,整个谷地都被他照亮,我这才看到,那些盛开的绿萼花,开遍了整个谷底。

    刑天笑了,如负重矢,“想不到啊,还是有后代留下来的。”

    刑天的身体发出柔和的光,一点一点,化成萤火虫的光芒,在黑暗中四散,飘到我耳朵根子,小声说:“你小子,竟然跟姬帝的后人搅在一起,没出息!”呵斥完,又笑了:“算了,无所谓了!”

    浮现于眼前光点慢慢消失,我们知道,他终于被解放了,修这下也彻底昏了过去。一想到我等会要背着他从峭壁上爬上去,脑袋就开始痛起来。

    抱着他,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忽然,谷底飘起一阵香风,无数绿萼的花瓣飘了起来,好像有阵无形的手,将那些花驱赶着,紧随刑天离去的脚步。

    忽然间我明白了!原来姬帝一直都在,只是刑天从来没有发现,或许,只成为刑天最喜欢的绿萼花时,才能被他好好地看上一眼吧!

    呵呵……想不到!这两人啊……!生,不能投其好;死,终于能够天涯追随……

    传说——炎、黄二帝本是亲兄弟,但黄帝以姬水成,炎帝以姜水成。成而异德,故黄帝为姬,炎帝为姜。

    据《山海经?海外西经》记载:刑天为炎帝近臣,自炎帝败于阪泉,刑天一直伴随左右,居于南方。但刑天致死不降,黄帝亲自披褂出战,双方杀得天昏地暗。刑天终于不敌,被黄帝斩下了头颅,葬于常羊山里。

    但刑天致死不降,令黄帝大为感动,每次提及都赞叹不已。后人有诗曰:精卫衔微木,将以填沧海。刑天舞干戚,猛志故常在。 同物既无虑,化去不复悔。徒设在昔心,良晨讵可待!

    刑天,象征着一种精神:永不妥协!

    从幽暗的山谷走出,乍然来到阳光明媚的世界,眼睛有些不适应,只觉得一切都有些迷眩,惟有风卷树叶的哗哗声和从头顶飞过不明鸟类的鸣叫声,清晰可闻;花草的香味也与别处不同,带着几许纯真和淡雅,这种毫无车马喧哗的、独属闹鬼山林的静谧,对我而言,那样熟悉,又仿佛已经陌生了很久。

    想想我如今还能欣赏到如此美丽的景色,呼吸如此新鲜且免费的空气(磨山公园门票60;中山公园门票倒是不要,但矮个千万别去,不是歧视,是怕你被人踩死!),简直感动的想哭出来。而且,我一下省了300元的门票钱。就在刚才,我是怎样一步一步把修背上来的,十根手指,已经没有一个是好的了。还有江红鲤,虽然很轻,但还不至轻如鸿毛。最后是钱帅,因为他比坦然稍微轻个二两,最后,我实在是没力气了,所以,只好把坦然拖了出来,一路上有碰破他不少皮肉。

    打过110后不久,四个半死之人,加我这个活人,浩浩荡荡地被送进当地的乡卫生所。村民们都来看热闹,多不容易啊,小小的乡卫生所自开张一来。还没有一次性接受过如此之多的病患。

    说道休息,当然我并没在五分钟之内进入梦乡,而是躺在硬的可以当凶器的枕头上,哭了整整一夜,第二天醒来,眼睛肿的跟个桃子一样。

    想着山谷所发生的一幕一幕,像他那样,自视甚高,目空一切的男人,无论发生什么事,那即便是刀架脖子都不会跟人低头的人,却在自己无力可施,当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再保护心上人时,竟然……可以那样的苦苦哀求,竭尽全力,将尊严与傲骨如数卸下。一想到这里,五脏六腑就涌起一阵一阵强而久的震动,于是,就泪流满面地五体投地了……

    在天亮以前,我迷迷糊糊地好像睡着了,在梦里,以往所发生的一切,如剪影般片段片段从眼前一划而过。

    一路走来,和修已是,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小时的朋友、到十几年后,与他初见时的不共戴天,到如今都变成了一缕缕飘缈的烟雾,缭绕心头,挥之不去,忘之不了。往日的依恋,仇恨、都在心里生了根,变成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辛酸。

    梦里,我好像又看到以前和修一路笑着跑过的那一条条曲径幽幽的小路,铺着青石,年代久远的竹楼。微微仰起头,就望得见天外湛蓝的天幕,和那渺然奇异的云彩。那时候,开心的,纯净的。有时,躺在河边的草地上,久久凝望着身旁一株颜色艳丽的野花,那种幸福,竟从不知珍惜。

    回到城里,将父母的骨灰合葬。下葬时,父亲教过的学生把整座坟山的道路挤得满满当当,有些人哭得比我这个亲儿子还惨。有些来扫墓搞不清楚状况的,还以为是某个中央领导人逝世了。

    父亲临走前写给我的信,一直在怀里揣着,也一直没勇气拆开。我想,如果我一直带着对他的半份恨,半份爱,或许我看着装着他的小盒子落土时,就没那么难过了。

    其实,眼泪一直盛在我的心里,我怕一旦拆开那封信,它会变成压垮我的最后一根稻草,放任我被悲恸与自责掩埋……

    处理完父亲的后事,在他以前学生的帮忙下,我转到了另一座城市的另一间研究院,因为有人帮忙,所以过程极其顺利。

    研究生的学业很轻松。但是为了生存,也为了还债,我找了份工作,还是家知名大公司,没熟人介绍你根本想都别想。直到这个时候,我才发现父亲生前结下的善缘是多么的深厚。工作很辛苦,还要兼顾学业,每天忙得根本无暇顾及其他的东西。

    其实,我也惟愿自己千万别闲下来。因为我怕闲,一闲了,心就开始乱,乱得一塌糊涂。

    我让自己忙着,更忙着,只是,偶尔在闲下来的时候,还是会想,江红鲤她怎么样了?我走的时候,她还在医院里躺着,眼睛上还缠着纱布;钱帅怎样了?我走时他还睡在坦然的隔壁病床;然后,我让自己只想了一下下,结果,却是想着他睡着的。

    他怎么样了?走的时候,听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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