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对林黛玉说道:“你那顺朝的新皇帝,用言官倒用得挺顺手。”
    林黛玉不说话,因为她父亲也是言官。
    楚祯笑问她:“之后怎么解决的?”
    金陵应天府是大顺朝的南京,也有一套都察院系统。
    巡按御史的奏折能经过应天府,送到京城去,弹劾了王子腾,事情才传开。
    证明至少在应天府内,都察院已经全都是新皇帝的人。
    李清照对御史台的言官感触特别深。
    大宋朝廷上,不知有多少人被御史台弹劾过,二十年前的苏翁卷入的乌台诗案,正是一位监察御史先弹劾,再由御史台先审讯,幸得大理寺与审刑院反对,又得太皇太后干预,苏翁方才保住性命。
    如今大顺朝的御史台——也就是都察院,也发起了对林妹妹亲戚的弹劾。
    不同的是,林妹妹的父亲却是一位官职颇大的言官。
    “外边的新闻传到府内后,太太,姨妈,宝姑娘,我外祖母,乃至我母亲,都被这事吓慌了神。”
    林黛玉说道:“姨妈把香菱送来,央求母亲想法子……先前姨妈是一百个不愿的,因她儿子为了香菱打死了人,姨妈非要香菱进门当她儿子的妾室。”
    “哼。”
    李清照看书时,对香菱颇有好感,不禁冷哼一声,说道:“香菱跟了那薛蟠,就好比是鲜花……总之不好,让她来照顾妹妹你才好!”
    林黛玉终究和薛家有点亲戚关系,她也不好说话太难听。
    “我和母亲想送她回父母身边。”
    黛玉看向楚祯,“正想问楚大爷,可知香菱父母住哪里?”
    “我只记得大概,问她。”
    楚祯朝李清照一笑,这位记性极佳的李大才女,便笑着给林黛玉说了红楼梦内关于香菱身世的记载。
    林黛玉听后,默然半晌,方才道:“香菱也是个可怜人,待找到她母亲后,再问她愿不愿回去。”
    甄士隐在红楼梦里是跟着疯道人出家了,也不知真实情况到底如何。
    楚祯说道:“红楼,不,宁荣两府里,可怜可爱的人还有许多,林姑娘要是有心且有余力,可以多帮助一下那些丫鬟们,特别是被撵走的人。”
    金陵十二钗副册、又副册里,那些个丫鬟、侍妾们,因被撵走的人太多了。
    金钏,晴雯,司棋,入画,戏班子的那一班人等等。
    楚祯看红楼梦时为这些人心疼,如今林黛玉来到他面前,贾敏又在,或许能帮一帮这些丫鬟们。
    若是帮不到,也怪不了林妹妹,毕竟宁荣国府不是她做主,尽力而为罢了。
    “依楚大爷的意。”
    林黛玉答应下来,记住了。
    李世民听了半晌,方才叹道:“楚先生对身为奴隶的丫鬟们都关怀有加,实在让世民心中有愧。”
    他四弟以看奴仆持刀拼杀取乐,又持弓箭射杀百姓,他如何不羞愧?
    朱元璋深深看了楚祯一眼。
    难怪他关心那些奴籍的人,也关心女人的小脚,他若是当皇帝,在史书里一定会留下爱民如子的美名,
    能不能当好皇帝另说。
    “可以夸我帅,但别夸我这個。”
    楚祯笑道:“现在人人平等,是个人都会和我这样。”
    李清照笑道:“可我们又看不到他人,楚郎君家里都没人来做客,地方又偏僻。”
    “你是在说我穷吗?”
    “噗嗤~”
    李清照和他们三个都笑起来,不再说这事。
    其实楚祯已经暂时关了书吧,所以才没客人来逛店。
    讲完香菱的事,林黛玉继续讲后面,母亲进宫送望远镜书籍,回来后不久,王子腾辞官,贾元春封妃。
    “宜妃?”李清照好奇问:“不是贤德妃吗?”
    “是宜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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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黛玉最近问了母亲不少宫里的事,所以能回答:“贤妃和德妃都是贵妃,今并未封有,若是封贤德,则品级在寻常贵妃之上。”
    每个朝代的后宫品级都有不同,贵妃之上还有贵妃,也不出奇。
    “凤藻宫尚书呢?”楚祯问。
    “凤藻宫乃老太妃住的地方,宜妃封凤藻宫尚书,是老太妃让她在身边尽孝心之意。”
    楚祯和李清照都大概懂了。
    贾元春在红楼梦里被封为贤德妃,是贵妃中的贵妃,品级很高。
    但如今只封了普通的妃嫔。
    不过老太妃对她依旧关照,仍旧让她当凤藻宫尚书。
    “贾氏封妃,是普通妃嫔好,还是封贵妃好?”
    楚祯笑问了朱元璋一句。
    有这位拥有后宫的皇帝在,寻常宫斗问题……应该难不住他!
    朱元璋正喝着茶吃果子,听到后,随口道:
    “贾氏是国公府千金,进宫就封贵妃也不出奇,可她在宫里当女官当了快十年,皇帝对她不闻不问,若是骤然封贵妃,其他妃嫔恐怕会心里不服,朝臣也会反对。”
    也就是说,红楼梦里,皇帝一下子把贾元春封为贤德妃,未尝没有捧杀之意。
    贾元春之前不是不受宠,而是根本不受关注,连妃嫔都不是。
    “我说完了。”
    林黛玉决定不在洪武帝面前说延祺宫的事,免得他又看过来。
    楚祯几人看向了朱元璋。
    “朕那老四回来了。”
    朱元璋开口道:“朕让他跪在太子面前谢罪!”
    李清照记起来了,洪武帝的四儿子叫朱棣,楚郎君称呼为明成祖,以藩王造反,夺得了明朝江山。
    李世民看向洪武帝,他总算知道,一位当皇帝的父亲,面对儿子造反时,是什么态度。
    跪下,给太子请罪。
    楚祯说道:“我必须给明成祖说句话!”
    “朕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朕还是让他跪!”
    朱元璋沉声道:“即便允炆要削藩,他身为臣子,也不能造反!”
    楚祯无话可说。
    君王大于一切,谋反就是不对。
    当然,不对归不对,但可以理解,毕竟朱允炆是真要杀人,朱棣不谋反就是死。
    如今朱允炆才出生,朱元璋的火气只能发泄到老四身上,再责令朱标好好教导子孙。
    “不对。”楚祯看向他,“你那些儿子们,也因削藩而死。”
    “标儿一脉在老四当皇帝后,留有几人?”
    朱元璋反问。
    楚祯再次无言以对。
    对朱元璋来说,手心手背都是肉,他对朱标喜爱远胜过其他儿子。
    朱允炆杀他儿子。
    朱棣杀朱标的子孙。
    如何选?
    李世民不禁茫然。
    林黛玉说道:“太子朱标子孙,在明成祖登基后,多被关押囚禁,年老后方被赦免。”
    朱元璋沉默一会,缓缓说:“早知这事,就让老四跪久一点!”
    楚祯不禁笑起来,不再提这事。
    幸好,如今朱元璋不用选儿子还是选孙子,保住朱标,让他顺利登基,一切问题皆可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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