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从马车上滚了下来,他急忙忙爬起,定睛一看,那匹黑马的四肢竟被砍断,满地都是血。
    他警惕的看着四周,只见一个身着棕绿锦衣的女子缓缓走来。她戴着一张恶鬼面具,看不到面容。
    而那恶鬼面具,正是衍心楼的!
    师父啊,你怎么总是如此。祸害别人也就罢了,竟然差点杀了我的温儿!
    矜棠,都是误会。我并无意杀她,是她自己自废武功,拼命逃出去的。我本来也只是利用她钓出元珩罢了。魏凌决一边说着,一边小心后退,从怀中掏着什么。
    呵,你害她瘸了腿成了残废,还失了一身武功。你说,我应当如何惩治你才是?云矜棠缓缓朝他走去,魏凌决后退的步伐也变大了些。
    我的人,你怎敢动啊!云矜棠的身形一闪,迅速上前。只见从她手中多了一把匕首,匕首如同闪电般飞了过来。
    魏凌决甚至未来得及扔出手中的毒粉,便被一刀割了脑袋。鲜血溅到了她的衣服上,她轻哼一声,十分嫌弃的将这衣服给脱了下来扔在地上。
    我家温儿可爱干净了。这衣裳,就送师父好了。她轻轻笑了两声,将那锋利的匕首在魏凌决的身上擦拭干净,收了匕首后抬脚离去。
    十日后,垣州城城门前。元昔闻站在马车旁,一个身着黑青色花衣,戴着恶鬼面具的女子正推着温不弃缓缓而来。
    你几时回来?清冷的声音响起,她微微抬眸,望着元昔闻。
    还回来作甚?我直接就回家啦!
    那怎能行?你还未将我治好。凤眸微眯着,眉心紧蹙。
    元昔闻眼眸一转,问道:我若是将你的腿治好,我是否能成为这衍心楼的医圣?
    你若能有办法让我重修焚阳一字诀,便尊你为圣主。只在我之下。
    衍心楼的所有人我都能命令吗?
    那要看他们乐不乐意听你的。
    你应该挺乐意的吧?
    不乐意。
    真的?
    嗯。
    大夫的话你居然不乐意听?还想不想重修焚阳一字诀了?
    快走吧。她蹙着眉,似有些不耐。
    行!那我走了。
    元昔闻转身,那腰间银铃随着她的动作响起。当见到她踏上马车之时,放在扶手上的手有些微微收紧。
    元昔闻的娘亲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自小也是在她的教导下长大。尊她为义母,后来义母将她交给了微生韶。让她拜师。
    而如今师父离去,若元昔闻也走了。在这偌大衍心楼之中,便真的只有她一人。当真不知,今后该如何。
    她望着泉钺,道:护好她。
    是,楼主。泉钺颔首,骑上黑马。
    等送完了人,我便回来。圣主之位,可得给我留着。马车之中传来元昔闻那清脆的声音。她伸出手将腰间的银铃扔给了温不弃。
    我姐姐给我的,你要替我收好。
    温不弃握紧了手中的银铃,低声道:好
    马车开动,紧紧跟随的,是后头的一口金丝楠木棺材。
    宫中一切,都安排好了吗?凤眸之中透着股冷意,她侧目看了身旁的人一眼,问道。
    张月鹿已将一切都安排妥当。只待皇子长成。
    还真是没有想到,楼主会派张月鹿那厮入宫。若不是今日听到这个名字,我都快忘了这个人了呢。如今,应当身居高位了吧?
    师父做事,不用你管。温不弃冷着脸。
    行。不过君玄澄居然安插了这么一个棋子在我衍心楼之中,那么久,竟一直未被发现。若不是那日魏凌决出现,场面混乱,楼主一心在徐乐容身上,也不会
    闭嘴。她呵斥了一声。身后之人笑了笑,也不再说什么了。
    不过她一边推着温不弃回去,还是忍不住咂舌道:你派了泉钺和天字旗亲自护送。只是一个大夫而已,你何必如此紧张。是怕她跑了,还是怕她死了?
    你莫要动她。
    我当然可以不动她,但你要如何奖励我呢?身后之人轻轻笑着。温不弃抿着唇,没有答话。
    雍城,君玄澄站在高楼上,看着这帝都繁华。
    张月鹿站在他的身侧,一宫婢端着一碗茶走了来,双手抬起。张月鹿端过那茶托,双手递在君玄澄的面前。
    如今的衍心楼由温不弃掌管,但她武功已废。没了微生韶,她也无法压制那群杀神。如今衍心楼之中,以青龙堂为首,玄武堂为辅。其余两堂堂主,好像并不愿听从这位新楼主的令。衍心楼中也是乌烟瘴气的,乱得很。多亏了皇上深谋远虑,多年前便安排了杀手潜伏于衍心楼。魏凌决那厮又给了个好时机,这才能趁刺杀微生韶。他躬身道。
    君玄澄端起那杯茶,轻抿一口。扬眉道:据说,温不弃还断了双腿,成了残疾?
    是。如今江湖上都知,衍心楼的新楼主,只是一个毫无武功的残废。微生韶死后,那衍心楼的杀神十八司也都消失了,想来是脱离了衍心楼。还据闻衍心楼之中有一珍宝阁,藏宝无数,还有至上功法。那江湖门派本就对衍心楼虎视眈眈,用不了多久,他们便会上前争抢,而衍心楼,便会彻底从江湖上消失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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