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使女吓一跳,赶紧走了。
    将嫂嫂刚“哎”了一声,将娉婷就已经消失在人群中了。
    太子妃从皇后跟前退了下来,在小厅长呼吸半天,才舒缓下来。其实,今天皇后还真没闹招,但她心里好像有了阴影,只要在皇后身边,就不舒服。
    她在这个小厅里,寻了几个夫人说话。全程态度和蔼,谈笑风生。应酬了好一会儿,才去方便了一下,洗手补妆,回来坐着喝口茶。
    将娉婷进来了:“娘娘!”
    太子妃看到将娉婷的脸色,有些意外:“娉婷,有什么事?”
    “娘娘。今天,太孙妃屡次想让娉婷去一些隐蔽的角落,以别人的名义邀约不成,就直接吩咐了!”
    太子妃神色安然:“哦?那你说,她为什么这么做呢?”
    “想必是太孙妃发现,娉婷的月事,该来未来吧……”将娉婷眼睛清亮端正,态度也是。
    太子妃挑起眉毛:“哦?你有了身子?”
    “刚到日子,还不算迟来,所以没请太医诊断,娉婷不知。”
    “本宫知道了。你脸色不好,若是怕累,就给你安排个地方歇着。”
    “谢娘娘体恤,倒不必了,娉婷有些气躁,想在庭院里走走。”
    “也行!别累着,也别着了凉。”
    “是。”将娉婷出去了。
    “把她给本宫叫来!”太子妃仍是慢悠悠的说话,不像生气的样子。
    薛莹,这些日子跟将侧妃干上了,因为她感觉太孙对将娉婷,跟对所有人,都不大一样!
    虽然将娉婷贴身的都是将家下人,但是,她在东宫这么多年,还有姑母……不知道的事,也不多。
    将娉婷的月事,她都记录在案的:会提前两天,极准。没来,那就是要坏事了!
    她知道今天的日子不合适,但也有个好处,那就是……大家还都不知道呢!就连将娉婷屋里都没提……
    先下手为强嘛。
    就算出点小纰漏,有姑母在,也不会怎么样!
    结果,找了两次人都没来,倒把太子妃身边的女官等了来……
    她无精打采的进去。
    太子妃上来就给薛莹一个耳光。
    薛莹大惊:“姑母?!”下意识的捂着脸。
    “你该叫我太子妃娘娘!蠢货!”太子妃眉目凶光,吩咐女官:“让她在这儿呆着,哪儿也不许去!回头再跟你算账!”
    ……
    今天,也是京城高门,十五六到二十五六年纪的男子们,聚会的日子。
    来了得大几百人。
    文官之后,基本都是走科考的,打扮的清雅,凑一起酸溜溜的瞎白话。
    而功勋家族的子弟,衣着奢华,气派足足。这其中有的已经是正经武官了。也有身上挂着闲职的二世祖三世祖,就是金子这样的。他们自成一派,在一起玩。
    这些人与文官之后,是相互看不顺眼的。
    祁悦到了京城,因他跟祁五长得相像而大大的出名。
    兼之祖父提携,出手大方。而且看起来,比祁五可容易亲近多了……
    花楼去,赌场也去。看戏听曲,游湖喝酒,骑马打球,样样都玩得起来。短短的时间,就维了几十个出身相当好的朋友。
    每天的应酬,都排不过来。
    而且,颇有些一呼百应当老大的感觉。
    祁悦也感觉很爽快!现在身边的人,都是世家公子行径。
    不单单出身好,穿戴好,挥金如土,气派出众。而且,个个都有些才能!
    这会儿,一堆人围着他,说起刚才下的注,大呼小叫的,兴奋极了。
    正热闹间,金子鬼头鬼脑的溜了过来。
    有人看到他就问:“金子哥,你家大儿子怎么样?”
    金子很得意:“嗨,让他母亲宠坏了,天天背书。我说带他来看马球都不许,怕是要养成个小白脸了!”
    大家哈哈大笑。
    立刻有人把这件事从头到尾的跟祁悦说了,祁悦简直不敢相信,“还有这事儿?”
    又有人问:“金子,你今儿怎么躲躲闪闪的,又偷谁老婆被人家事主发现了,在找你算账!?”
    哈哈,周围又是大笑!
    金子过去踢那人一脚,那人拍拍土,也不在乎。
    “是啊,怎么了金子,你总回头乱看,这是防谁呢?”
    “别提了,端木那阎王回来了……”
    在场的人一听,有好几个,脸上的笑立刻就没了。“真的?没听说啊!”
    也有还能维持笑意的:“你怕他干什么,现在井水不犯河水的,呆不了几天,他就走了……吧?”
    祁悦该死的好奇心哪:“你们说的是谁?”
    “唉,是我们这些人的恶梦……”
    “慧端郡主的独子。”
    “为什么这么怕他?”
    “一言难尽。那可是个混世魔王。金子最清楚了……”
    金子苦笑,“我不管你们,我是真服的!”
    之前提到金子,就是个二货模样,吃喝嫖嫖的,大家都小瞧他。但他也是接受世家子弟教育长大。
    京城这样人家的子弟,有专门的地方上学。
    四书五经,骑马射箭,琴棋书画等课业都有,也就是他们这样的人家,才供得起学这些。
    但这些个人都弄到一块堆上课,也真没个好,把先生气到吐血下不来床,也是常事。
    金子虽然脑筋奇特,人又草包,但也不是全不行。骑马射箭,摔跤打斗,也拿得起来。
    而且,就没他怕的事儿,造的孽数不胜数。
    端木辉比金子小,刚来上学时,金子已经一场一场的架打下来,是这些人里的大哥大了。
    校园霸凌,也是金子手下的小弟们经常会做的事。
    慧端郡主在京城名气不小,像她那般,自己婚事自己做主的,几乎没有。
    而且,还是下嫁!
    而且,那位端木探花郎已经病逝了。
    所以,金子看着新生里的端木,就很不顺眼,无端的想欺负。
    没想到,端木比他个子小。但性子刚烈,敢下手,下手狠,不服输。
    他不服,金子就服了?
    开玩笑!
    这架打的……数次险出人命。
    随着端木一天天长大,战斗经验积累,金子便力有不逮了,让端木给开过瓢儿,打折过胳膊,眼睛都差点给打瞎了。
    最后,把金子打服了,抢了他的大哥大地位。
    而且,端木已经打出瘾来,这个地方已经容不下他了。带着一群小弟去外头玩去……听戏,妓院喝花洒,赌钱。
    一群小毛头跟人家抢花娘,也没打算怎么着,就是让别人不痛快。
    在赌场,还经常玩着玩着,找碴儿就把人家场子砸了。赌场后头都是有人撑腰的,碰上其中有个黑道背景的,还弄了几条人命。
    最后,把城防,大理寺,都给惊动了。最后连皇上都急了,把他揪了去。
    结果,端木辉梗着说他没错,但皇上要砍他头,他倒也认。而且,他说自己在为皇上保京城平安呢!
    皇上手一挥,打了他二十棍子,他大声哀求,但又全程笑嘻嘻的。皇上听说后,气的差点真给他砍了。
    慧端郡主没办法,才把儿子送走了。
    京城竟然一下子安静下来,弄得大家都怪不习惯的。
    “他一去,就好几年没回来。这次回来是干嘛?”
    “你们没听说?”有人强忍着笑。
    金子紧张的把手指放嘴上嘘:“别说了!回头让他听着……麻烦了。”
    “金子啊!看来你是真吓破胆了!”
    “嘁!你不服你上!在坐的,有一个敢跟他叫板的!我就把新得着的獒犬送上!那可是个好的,咬架不知道什么叫害怕!”
    祁悦嘲讽的一笑。他不服,只不过没他出头的道理。
    “祁悦,去年你家五弟,那可是大出风头啊!”金子无限羡慕,“事后,听说很多女人家都在打听他。今年,你也应该上场的。出了风头,嘿嘿,什么样儿的……”
    祁悦不愿意听这个话题,于是就问:“接着说那位端木吧,他什么样?”
    有人指着,“那儿呢,你看!”
    就见那边有个人,大模大样的坐在那儿,旁边得围着几十个人,其中,还好几个亲自端茶倒水的伺候。
    他说一句什么,周围就大笑一阵,不好笑也笑。
    很像是在西北的自己啊。
    但自己周围都是些土包子,而这儿是京城世家子弟啊!他心开始痒痒……
    “金子,你后来跟端木不是不错了么?怎么还怕他?”有人又问金子。
    “我也不是怕,就是有点发怵……”
    大家又鄙视的笑,金子得意的说:“毕竟我现在当爹了,再让他打一顿,面子上不好看!”
    祁悦不甘心,又问旁边的人,“刚才,你们神神秘秘的是什么事儿?他回来怎么了?”
    终于,有个百事通回答:“他父亲去世多年,郡主要再嫁了。”
    祁悦一听,满脸嘲讽:“竟然还有这种事儿?!她都多大年纪了,还改嫁?”
    旁边有人赶紧说:“得了,这是人家的事,咱们别说了。”
    金子却说:“还真别说,要嫁的这个人,跟祁悦你还能牵扯上点关系。”
    祁悦眨眨眼,语气轻挑:“你别瞎说啊,可跟我没关系!”
    周围有人脸色发白了。
    此刻的金子,胆子却不小了:“他要嫁的那个,是祁五老婆的娘家二叔。”
    “什么?”祁悦听完,又哈哈大笑,“这可是太好笑了!这温家,可出了不少新鲜事儿。祁五也不知道打哪儿弄了这么一门亲。瞧这乱的!”他脸上带了刻薄。
    金子听完,突然结束了话题,说笑几句,一溜烟的走了。
    又过了一会儿,突然:“谁是祁悦?”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传来。
    祁悦一群人,扭头一看,有几个人立刻站了起来,堆起笑脸:“端木大哥,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是啊!怎么都没听说?”
    端木不理他们,在他们中间来回搜了一圈儿,目光落在祁悦身上。
    那目光,放肆的很。
    祁悦怕谁?他厉害,我就怂?
    “不才,在下便是!”祁悦嘴角轻咧,摆出他一贯高傲嘲讽的样子。
    人影一闪,他脸上就挨了一记。
    早晨好呀!
    今天主打一个打打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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