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
    祁麟顿时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点了点头:
    “嗯!我的资历想必应该够了,想试试!”
    “呵呵,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人之常情,祁捕快不用这么难为情的!”
    赵司吏顿时笑呵呵,而后又疑惑道:
    “祁捕快,虽说牢头和捕头一样,比捕快高一级别,但牢头也就比普通捕快多那么一点点俸禄,而且整天在大牢里暗无天日,没捕快自由,基本没有哪个捕快会愿意去当牢头,你怎么......”
    “这多一点俸禄是一点嘛,呵呵!”
    祁麟憨厚地笑着。
    见此,赵司吏会意地点了点头,也不再多问,而是笑眯眯道:
    “既然祁捕快有想法,那鄙人就把你的名字也加入上呈的名单中吧!不过这规矩,你应该懂吧?”
    说着话时,赵司吏朝祁麟竖起了一根手指。
    祁麟连连点头:
    “规矩我都懂,加一个名字一两银子!”
    说完,祁麟也没立即去掏银子,而是笑着低声问道:
    “赵司吏,不知能否告诉在下,您这上呈的名单中还有几个名字?”
    赵司吏没说话,而是目光深深地朝祁麟伸出了四根手指。
    祁麟见此,笑容顿时变得僵硬。
    不过只是纠结了一会儿,祁麟便咬了咬牙,从怀中掏出一两银子递给了赵司吏:
    “麻烦赵司吏了!”
    赵司吏没有立即去接银子,而是朝祁麟笑问:
    “祁捕快可想好了?这名字一旦呈上去,不管最后有没有被县丞大人选中,可都是概不退款的!”
    “我懂!”
    祁麟咬着牙点了点头。
    见此,赵司吏这才笑眯眯地接过银子,然后从桌上拿出一份名单,把祁麟的名字加了上去。
    祁麟一直看着自己的名字写好,然后才告辞离去......
    而等祁麟离开吏房没多久。
    捕房那边,裴千就骂骂咧咧地走进了第四队的房舍。
    房舍内。
    第四队的其他人都在这午间小憩,唯有林萧和祁麟不在。
    王贵看到裴千一副愤愤不平地样子,好奇道:
    “这又是怎么了?”
    “还能怎么?气的!”
    裴千一挥手,冲着房内的几人不岔道:
    “你们不知道,我刚从吏房那边听到消息,祁麟那小子给了赵斐一两银子,把自己的名字加到了牢头的候选名单里!他娘的好好的捕快不当,去当牢头,这是看不起我们啊,亏我们就他那个死样还一直容忍他!”
    闻言,苏冰瞥了裴千一眼,默不作声。
    王贵沉默了一下后,却是叹息:
    “祁麟也不容易啊,他那人老实,当个捕快也不索取别人,身上没几个子,要是能当上牢头倒还能多拿点俸禄,而且大牢里那些犯人和家属互相有个什么要求的话,他也能心安理得地收取点好处,挺好的!”
    “我看不止这个吧?”
    裴千冷笑:“那小子是个怕死的主,牢头整天呆在大牢,不用面临什么危险,可比捕快安全,那小子应该是更怕死才躲大牢去的!”
    “不过他那一两银子怕是要打水漂了,这既安全又有油水的职位岂能轮得到一个没什么背景的他?”
    闻言,王贵也沉默了,半响才又一声叹息:
    “祁麟应该是遇到什么难处,在死马当活马医,想撞下运气了......”
    房舍内霎时安静。
    年龄小的赵虎瞅了几人一眼,单纯道:
    “祁麟哥不是跟林捕头关系好么?林捕头的叔叔又是主簿,只要求林捕头去跟他叔叔说一声,祁麟哥的牢头职位不就有了?”
    闻言,裴千不屑地撇了撇嘴,一言不发地坐到了凳子上。
    王贵则是摸了摸赵虎的脑袋,苦笑道:
    “你不懂,主簿大人在县衙只是管着文书簿籍,很多事情他说了不算的,不然林捕头也不会这么久了才得到‘捕头’的头衔!”
    “哦......”
    赵虎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眼中却依旧一片迷茫。
    此间再次陷入安静。
    ......
    那边。
    林萧此时却不知道自己的手下各个心思浮动,不过就算知道,他也不会多管。
    毕竟他只是一个捕头,他手下的捕快虽然是他在带领,但他们是衙门里的人,衙门里的大人们也能随意指使他们,他们并不是林萧的私人队伍,所以林萧并不会过多干涉他们的私事。
    也正如此。
    林萧后来听说了这些事情后,并没有多说。
    不过他把祁麟当朋友,他听到祁麟想当牢头后,还是去找了林业。
    只是,结果可想而知,一直在县衙一副规规矩矩模样的林业,岂会为了祁麟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去干涉王明礼把持的事务?这可是相当于得罪王明礼了,所以林业直接拒绝了林萧。
    对此,林萧也无奈,只能祝祁麟自己好运了。
    而这一个小插曲后,林萧在衙门也没什么事情,干脆就很少去衙门了,天天在家教夏瑾酿酒、炒菜和装修酒楼等各种事情。
    而这一忙活,就是十天!
    十天后的上午。
    祁麟点完卯后,再次来到了吏房,找到了赵司吏。
    “赵司吏,如何?结果还没出来么?”
    吏房内,还是那张书案前,祁麟期待地看着书案后的赵司吏。
    赵司吏笑着摇了摇头:
    “出来了,县丞大人因为最近繁忙,昨日快下衙时才批复到此事,所以没来得及告诉你!”
    “那结果如何?”
    祁麟握着腰刀刀鞘的手一紧,眼中急切。
    赵司吏脸上的笑容收敛,遗憾道:
    “很遗憾,县丞大人点了兵房的一位典吏!”
    “这......”
    祁麟脸色顿时僵硬,然后瞬间变白,整个人都有些眩晕。
    没得到牢头的职位,又白花了一两银子,这让本就重担压身的祁麟瞬间雪上加霜。
    家里三个人的生活开销。
    母亲的高额药费!
    如今十多天过去,祁麟身上的六七两银子已经不到三两了,可他母亲后面还需要连喝二十天的高额药汤,这就至少需要六两银子,这还不算以后的药钱。
    远的先不说了,就后面这二十天的六两银子祁麟哪凑得够?
    脸色难看之极,祁麟舔了舔干枯的嘴唇,有些手脚无措地朝赵司吏为难道:
    “赵司吏,既然牢头的职位没有选上,那之前的一两银子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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