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左右,陈长安来到了汤晓茹家的楼下。
    但陈长安没有上去。
    陈长安坐在车里给汤晓茹打了一个电话。
    不到两分钟。
    汤晓茹穿着一身薄如蝉翼的蕾丝睡衣下楼,拉开车门,坐上了陈长安的副驾驶位。
    “我老公又不在家,干嘛不上去?”
    汤晓茹一见到陈长安这帅气的五官轮廓,内心便躁热难耐。
    不管是肖元山那个老男人,还是洪铁生那个粗鲁莽汉。跟陈长安一比,那两个人就是个拎不上台面的残次品。
    论个人的政治影响力,陈长安也同样不逊色于谁。
    每每想到自己当初晋升副市长受阻的事情,汤晓茹便对陈长安佩服得五体投地,这家伙随便表个态,所有阻力都烟消云散。
    见陈长安叼着烟不说话。
    汤晓茹以为陈长安还有什么顾虑,于是便主动跨腿过来,想骑坐到陈长安腿上。
    陈长安一掌按在喇叭上,把汤晓茹吓了一大跳。
    汤晓茹惊望车窗外,见四周没人。
    这才捂着扑嗵扑嗵的小心脏埋汰陈长安:“吓死我了,好端端你按喇叭做什么?”
    “坐回原位。”
    陈长安放下一大半车窗,往车窗外弹了弹烟灰。
    汤晓茹只好识趣地坐回原位:“陈副市长,你助力我晋升,我也真的想好好感谢你。你没必要瞻前顾后,这事就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最近我的身体出了点问题,暂时干不了那活。”
    陈长安摆出一脸郁闷姿态,一口闷烟吸到底,装得跟真的似的。
    汤晓茹顿时郁促眉头,她眼巴巴地望着陈长安的裤裆:“你祖上不是老中医吗?这点事,应该难不倒你吧?”
    “不提这伤心事。”
    陈长安深吸一口烟。
    又继续说道:“今天来找你,有别的事,能不能帮我个忙?”
    “瞧你说的什么话,你的事就是我事,只管吩咐。”汤晓茹心想,吕州那些大大小小的干部,谁不想上你的船?
    陈长安也看到了汤晓茹的积极性。
    陈长安慢抛诱饵:“明天我会去跟丁勇谈合作,推动文化走廊的走度。我打算在你们春江区选址,建一个鸟巢级的体育中心。”
    “这是好事啊,我全力配合。”
    对于汤晓茹来讲,这无疑是天上掉馅饼的美事。
    现在她虽然已经晋升副市长,但她依旧兼任着春江区的区委书记。在卸职之前如果能搞一波政绩,有助于她挤入常委班子。
    令汤晓茹意想不到的事。
    陈长安突然又话锋一转:“这事唯一的遗憾就是,丁勇是丁永春的儿子。这么大的项目交给丁勇去做,我担心会搞成烂尾工程。”
    “说得也是,丁永春被判了无期徒刑,丁勇怎么可能会助力吕州的发展。”汤晓茹也露出一丝忧愁。
    陈长安见情绪已经烘托到位。
    当场打住收尾:“算了,先把体育中心搞起来再说,走一步看一步吧。如果市里有人反对把这个工程交给丁勇,到时希望你能支持我。”
    “我当然会支持你。”
    “嗯,时间已经不早,你回去休息吧。”
    “行。”
    汤晓茹推门下车后,没急着走。
    她忽然又回头望向陈长安的裤裆:“你……没骗我吧?看你没病没灾的,真的不行?”
    “你就当我来了大姨妈,今晚真的不行。”
    陈长安面带苦笑。
    汤晓茹也跟着笑了一下,顺手关好车门转身便走,心想:“真是可惜了,这么帅的一个男人,居然会有这种难言之隐。难怪当年钱秋月当面他的面脱光也拿不下他,敢情,他这玩意儿早在几年前就已经不行……”
    汤晓茹越想越遗憾,寻思着还是肖书记比较靠谱。
    虽说姓肖的是个老男人,但人家拥有一把手的权力,干活的精力也是真的很旺盛,关键是人家出手也大方。
    汤晓茹摸了摸脖子上那条钻石项链。
    心里又是一阵遗憾。
    可惜了这价值连城的钻石链坠,只能在夜里戴戴,白天上班得老老实实地收起来,否则肖书记会骂人。
    这寂寞而奢华的夜,汤晓茹辗转难眠。
    思来想去,汤晓茹最终还是做出了一个选择,在钻石猛男与不能人道的妖孽之间,选择做钻石猛男的女人。
    这第二上午。
    汤晓茹本着利益最大化的原则,向肖元山如实汇报,把陈长安要跟丁勇合作的事交待得一清二楚。
    肖元山纳闷不解:“丁勇又不是慈善家,他会出几个亿帮我们吕州政府建体育中心?”
    “这就是陈长安的高明之处。”汤晓茹道。
    肖元山问:“怎么个高明法?”
    汤晓茹回道:
    “陈长安的合作框架是这样:政府出地,丁勇出钱。把原本应该由政府全资承担的民生项目,转化为政商共建的经营性项目,共享运营权。”
    闻言,肖元山不由得露出了一丝笑容。
    他不得不承认,陈长安那家伙是真敢想。政商共建,似乎也不错。政府可以降低行政成本,投资商也能从中获利,双赢。
    吕州定位为文旅之城、美食之都。
    可以预见,未来,这里将变成一座活力四射的城市。体育中心的商业前景也不可小视,它是各种体育赛事和歌舞晚会的载体。
    这么有前景的一块蛋糕,怎么能让丁永春的儿子独吞。
    肖元山问汤晓茹:“陈长安既然叫你支持他,你是支持还是不支持?”
    “肖书记,您说这话就见外的。”
    汤晓茹绕到沙发后面,给肖元山按起了肩膀:“我是你的人,我怎么可能支持陈长安。况且,丁勇是丁永春的儿子,万一他把体育中心搅成烂尾工程,到时就像烙在我们春江区的一个疮疤,我可担不起那个责任。”
    “算你聪明。”
    肖元山拍了拍肩上的手,示意汤晓茹别按了,这是办公室。
    等汤晓茹坐回沙发上。
    肖元山又问:“上次我给你的那张名片,就是那个港商,陆渊,你联系过没有?”
    “我今天跟你说这事,就是想联系陆老板。”汤晓茹道。
    肖元山吩咐道:“你先跟姓陆的透个底,但不能白白地把这个项目送出去。体育中心可是全市的文艺心脏,明白我的意思?”
    “明白,我会跟陆总谈。”
    汤晓茹心想,风过留痕,雁过拔毛,不就这么点意思?在吕州官场上,大概也只有陈长安那个软货会把商人当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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