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之后。
    楚逍说出了宴请各位米行掌柜的原因。
    收购所有米行的糯米。
    米行掌柜们还以为楚逍在开玩笑。
    这个落魄的富二代,靠着表姨父任老爷,当上保安队队长,已经是烧高香了。
    平日里欺男霸女,抢小孩棒棒糖,踹寡妇门,坏得头上长疮,脚底流脓。
    从来都不干正经事。
    手里更是从来都没有多余的钱,每个月粮饷不到月底就花光了。
    现在说要买下整个任家镇的糯米,这不是异想天开嘛。
    所有米行掌柜都以为楚逍在开玩笑。
    王家米行掌柜借着酒劲,开始奚落楚逍。
    “阿威啊,我家可有六千斤糯米,零售十斤一个大洋。
    全要的话,需要六百块大洋。
    看在任老爷的面子上,我给你打个折,三百块大洋全给你了。
    不过,必须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你看怎么样?”
    说完,对着其余米行掌柜挑了挑眉,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楚逍抓了抓头。
    “价格倒是不错,不过……”
    楚逍拉长了音调,一副为难的样子。
    众米行掌柜见楚逍这副模样,就知道他没有大洋。
    秦家米行掌柜跳了出来,嚷嚷道。
    “阿威啊,我家糯米进得不多,大概三千斤左右。
    就按老王说的价也全给你。
    一共一百五十块大洋。
    也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楚逍又开始抓头,一脸便秘似的为难。
    任家米行掌柜看不下去了。
    怎么说阿威也是任家的亲戚,被这样奚落,任老爷面子上也难看。
    “阿威啊,好好做你的保安队长,别喝点酒就异想天开。”
    任掌柜从辈分上算,和任老爷是一辈,也是阿威的老辈子。
    话说重点,也不怕楚逍生气。
    楚逍板着张脸,一副受委屈的样子。
    “任叔,我是真想做点小生意,就是不知道王掌柜和秦掌柜说话算不算数。”
    王掌柜和秦掌柜对视一眼。
    任掌柜说出刚才的话,就说明任老爷没在背后支持阿威。
    凭他阿威怎么可能拿得出这么多大洋来。
    异口同声地说。
    “算数,肯定算数。”
    “阿威啊,你要是信不过我们,我们可以立字据。”
    “不过嘛,要是你拿不出大洋来怎么算?”
    楚逍一拍桌子,一副恼羞成怒上头的样子,面红耳赤地说。
    “要是拿不出大洋,总价多少我赔多少。”
    这话一出,众米行掌柜反倒有些警觉了。
    莫非,阿威和任掌柜在做戏,想坑他们。
    直到任掌柜拍桌而起,才打消了他们的顾虑。
    至于是不是有其他大财主在背后支持阿威,让阿威帮忙收糯米。
    这根本不在众米行掌柜的考虑中。
    整个任家镇,就没有那个财主待见阿威的。
    再说了,糯米也不是什么紧俏货,根本不需要这样大规模的收购。
    任掌柜指着楚逍鼻子大骂。
    “阿威啊,你就胡闹吧!我告诉你,我等下就去告诉大哥,你别想从大哥那里要到一块大洋。”
    任老爷不待见阿威的事,整个任家镇都知道。
    这个无所事事的败家子,把自家的家业败光之后,就缠着任老爷给口饭吃。
    任老爷也是被阿威缠得没了办法,又看在是亲戚的份上,才保他做了保安队队长。
    实际上任老爷对阿威,是极为看不起的。
    要是真出了事,想要任老爷拿这么多大洋来帮阿威平事,根本不可能。
    原本只是看戏的其它米行掌柜,一看有钱赚,也纷纷表示愿意以市场价半价的价格,卖糯米给楚逍。
    阿威不可能付得起米价,也不可能有大洋来赔偿。
    可阿威毕竟是保安队队长。
    有了字据,那就有了底气。
    以后非但不怕他上门找事,甚至遇到事差遣他去办,他都得点头哈腰的去办。
    不得不说,在任家镇,阿威还是很能办点龌龊事。
    楚逍想不到阿威的身份竟然还能遇到这种好事。
    原本是想以市场价八折的价格拿下。
    现在倒好,以市场价五折的价格拿下。
    看来被人小看,也能得到天大的好处。
    借着众掌柜情绪高涨,楚逍装作极不情愿的让马屁精拿来纸笔。
    一众掌柜写下字据,然后按了手印。
    任掌柜在一旁极力阻止,楚逍还是在每张字据上按了手印。
    气得任掌柜转头就走。
    却被楚逍使个眼色,被马屁精给拦了下来。
    拿着字据,楚逍回了趟自己的屋子。
    把字据收进水货乾坤袋,又把水货乾坤袋里的大洋和大小黄鱼都取了出来。
    回到酒桌上,楚逍把手里提着的包裹扔在桌上。
    一阵金银碰撞声传出来。
    在场众人全傻眼了。
    几个米行掌柜喝酒吃肉,气氛正嗨。
    现在一个个张口结舌,全雕像一样傻在原地。
    楚逍打开包裹,嘿嘿坏笑着开始点钱。
    “各位掌柜看清楚了,这里一共有186块大洋,四条大黄鱼,十二条小黄鱼。
    一条小黄鱼可以换32块大洋,十二条就是384块大洋。
    一条大黄鱼可以换320块大洋,四条大黄鱼就是1280块大洋。
    也就是说,这里总共价值1850块大洋。”
    楚逍算完,环视呆若木鸡的众米行掌柜一眼,提高音量说道。
    “都别愣着了,把该收的大洋收了,回去叫伙计把糯米给我送过来吧!”
    王掌柜看着黄灿灿的大小黄鱼,突然伸手抓了一条大黄鱼,放进嘴里就咬。
    这一下咬得用力,五十来岁的王掌柜门牙被崩飞了一颗。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这大黄鱼是真的。”
    其余米行掌柜回过神来,想起刚才签的字据,全部冷汗直流。
    市场价五折的价格,已经低于进货价。
    一次性把所有糯米全部亏本卖了,那不得亏到姥姥家。
    秦掌柜站起身,对着楚逍一抱拳。
    “阿威啊,我突然想起我家的狗要生了,我得回去接产。告辞,告辞。”
    王掌柜紧接着站起身。
    “阿威啊,秦掌柜家的狗怀的是我家狗的崽,我也得去看看。”
    其余掌柜纷纷起身,想要逃跑。
    有头疼的,有屁股疼的,还有我妈叫我回家吃饭的。
    一个个恨不得多长几只脚,立刻就从这里消失。
    楚逍看着几人转身就准备撒丫子逃跑,掏出驳壳枪,拍在酒桌上,大吼一声。
    “谁他妈敢赖账,老子今天就毙了谁。”
    众掌柜抬起的脚,又放了下来,全部脸色铁青的回头。
    楚逍伸手从水货乾坤袋里取出字据,拍在酒桌上。
    “这字据可是你们自愿签的,现在想反悔已经晚了。”
    众米行掌柜一看字据,全萎靡了下去。
    又看看酒桌上的驳壳枪,只能认栽。
    对他们来说,五折的价格虽然亏本,可离伤筋动骨还是差得远。
    要是死不认账,真被疯疯癫癫的阿威一枪给毙了,那就全完了。
    楚逍见状,叫道。
    “马屁精,带人跟各位掌柜的去取糯米。”
    想起电影里掺粘米的情节,加了一句。
    “好好跟着,要是掺了一粒粘米,就把掌柜抓回来关进大牢。”
    马屁精本来喝着酒正在看戏,听楚逍一叫,立刻弹射起步跑了过来。
    歪七扭八地敬了个礼。
    “保证完成任务。”
    楚逍满意地拍拍他的肩膀。
    “好好干,这事办好了,我升你当副队长。”
    又转身对众保安说。
    “你们也是,好好干,事办好了,每人赏一块大洋。”
    保安队员们打了鸡血一样大声答应。
    一个个扛起枪,就把米行掌柜们给围了。
    这一下,米行掌柜们再也不敢想歪心思了。
    在桌上拿了应得的大洋,垂头丧气的回米行准备糯米去了。
    片刻功夫,院子里就只剩下了任掌柜和楚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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