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方华但听此言,呆呆地站在那里,活脱脱的一个雪人,只是嘴里在喃喃道:“传国玉玺不见了!”
    祁虹几人闻言大吃一惊,两个小时前千年古尸不翼而飞已是令人匪夷所思,两个小时后,传国玉玺再次凭空消失,这在陕西考古研究所还是前所未有的事。只听王戈惊道:“我们离开实验室的时候,传国玉玺还在啊?”
    这时唐方华也顾不上唐琪了,沉声道:“走!去实验室!”忽觉不对,忙说:“章老,还是先吃饭吧,您看您们几人……”
    章老截口道:“晚点再吃,不妨事!”
    几人这才改道向实验室走去,实验室渐近,甫入众人眼帘,实验室四周五步一岗十步一哨,戒备森严。众人皆惑然,此等戒备森严的地方,传国玉玺怎么会不见了呢?
    这时保卫科方科长三步并作两步迎上前来,急道:“所长你赶快来看看,真是不可思议啊!”唐方华简短地给方科长介绍了章老一行四人,当先一步走进实验室。
    走至安放传国玉玺的玻璃展柜前,传国玉玺果然已是消失得无影无踪,方科长在一旁说道:“刚才祁虹他们几人去迎接章老,实验室内外都有我们保卫科的人和刑警队的人,可是就是在这种情况下,那传国玉玺就无缘无故不见了。还有,我带你们去监控室看看视频,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传国玉玺是自己消失不见的。”
    章老、唐方华等人闻言眼珠子已是掉在了眼眶之外:什么???传国玉玺是自己消失的?一个没有生命的东西怎么会自己消失呢?
    方科长知道自己解释不清楚,语无伦次道:“看了监控视频你们就知道了,我是不知道,你们也许会知道,或者也不知道,哎……鬼知道这都是怎么回事?”
    监控室内,众人凝眸紧盯视频播放的诡异画面:空荡荡的实验室内方科长和两名武警来回巡视着,传国玉玺静静地躺在玻璃展柜里面,安然而无恙,倏忽间,传国玉玺自一头到另一头似是被一怪物慢慢地吞噬着,像是天狗吃月一样,不到一分钟内那传国玉玺被吃了个一干二净,不余半点骨头。
    章老、唐方华等人此刻心中的惊恐之浪正翻卷起千万波涛汹涌,席卷万千不可思议,彼此互相对视着,似是在相互询问:这真的是天狗吃月吗?
    视频被反复地播放,那天狗不停地吃月,静谧的空气中似是弥漫着一种神秘而又看不见摸不着的力量在肆意践踏着每个人的神经。终于章老说了一句话:“去实验室,这里是看不出什么的!”
    唐方华苦笑:“也是,回实验室!”
    众人走到实验室门口,略一迟疑,似是一跨入这实验室,就会被那看不见的天狗吞噬得无影无踪。进入实验室,章老要去去看看之前存放千年古尸的低氧古尸储藏柜。
    只是仔细查看了一番古尸储藏柜,本寄万千分之一的希望,从中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的章老失望地摇了摇头,道:“老龚,你测测磁场看看!”
    老龚是搞地质的专家,五十出头的样子,应了声,拿出磁场测量仪在古尸储藏柜内移动着,边边角角每一处都测量后,并未发现任何异常,遂对着众人无奈地摇了摇头。
    众人转身正要离去,从北京同来的古生物学家刘通“咦”了一声,道:“那是什么?”
    众人俱是睁大眼望去,但见刘通自包里拿出一把镊子和一个标本存放袋,用镊子小心翼翼地自古尸储藏柜内最里边的一角提取了一根头发放进标本袋里。
    唐方华脑海似是浮现出古尸当时躺在储藏柜里的方位,惊道:“我记得那地方是古尸的头部存放位置!”
    章波:“这么说这根头发有可能是那古尸的?”
    刘通摇了摇头道:“兴许是,兴许不是。”
    樊志风接口:“说不定是歹徒留下来。”
    章老颌首,道:“这个世界很多事情非是,也非非。”旋即又道:“把放玉玺的玻璃展柜打开看看!”
    刘通这次并没有发现传国玉玺遗留的任何痕迹,正当众人失望之极的时候,老龚手上的磁场测量仪突然发出“滴滴滴”刺耳的鸣叫声,众人皆惊,老龚“额”了一声,道:“这里的磁场怎么会这么强,”看了磁场测量仪之后惊叫:“磁场方向怎么会这样?”
    唐方华等人围上去一看,只见磁场指针毫无规律地在表盘上一会儿顺时针一会儿又逆时针地迅疾猛烈地旋转着,片刻之后,但见一阵火花在磁场测量仪四周闪烁,吓得老龚将其丢到地上,奇怪的是掉在地上的磁场测量仪旋转着向西南方向而去,行进了五米远后砰地一声炸裂成万千碎片。
    众人皆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半晌,章老开口道:“看来这实验室的磁场很是不同寻常,”又对唐方华道:“之前你们测量过了吗?”
    唐方华颇为惭愧:“没有,根本就没朝这个方向想过!学生惭愧!”
    章老摆摆手:“诶,大家各抒己见,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樊志风一口老陕:“这事儿得问玉皇大帝啊?从没见过这么怪的事!”
    祁虹也是摇摇头表示不解,唐方华皱眉看着地上碎裂的磁场测量仪苦思不已。这时同章老一起来的北京考古研究所古文字方面的专家庞老说道:“你们说这磁场测量仪为什么不去别的方向,而是单单去了这个方向?”说话间用手指了指。
    众人但觉庞老分析的颇有见地,可是磁场测量仪碎裂的地方四周并无什么可疑之物。就在众人疑惑不解之时,唐方华猛地一拍脑门,哎呀一声:“怎么把它给忘了呢?”
    且说兔子开着车一路上但凡遇上交警设卡盘查,伸出个头,再向交警点个头,这车就放行了,这车出了西安一路上向西疾驰而去,到了三桥,兔子正要上连霍高速,三哥突然发话:“兔子,我接到消息,不去洛阳了!掉头往回走!”
    兔子啊了一声,突然心里咯噔一下,道:“三哥,兄弟我没做过对不起狐狸的事啊?”
    三哥自嗓子眼挤出一个“嗯!”字。
    三哥只是嗯了一声再无下文,却是让兔子心里更不踏实。兔子琢磨着这临时改道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不相信自己,怕走漏了风声,那么这趟路的尽头在他们这一行往往就是死亡,所以兔子的车在掉头的同时,看似不经意间从口袋摸出手机,想要通知兄弟们知道自己这是去哪儿了。
    不料这时三哥冷冷地说道:“兔子啊,手机给哥借用一下!”
    兔子只觉浑身汗毛瞬时就一根根竖立了起来,心知他们这圈子里三哥算是一个狠角,曾经在西北最大的古玩市场书门院当街各断“宁家三兄弟”一人一根食指,当然兔子也明白“宁家三兄弟”敢怒不敢言的真实原因,那就是站在三哥背后的主子“九尾狐”,一个只闻其声未见其人却在道上声名显赫之极的奇女子。
    所以兔子现在乖乖地把手机递给了三哥,嘴上不忘讨巧:“好说好说,自家人,拿去!”同时又问道:“三哥,那咱去哪儿?走哪条道?您说,兄弟照办!”
    三哥嘿嘿笑,却是听得兔子心里直发毛。三哥道:“兔子,只要你不耍花子,哥保你没事,再说这道上不是还指望你通关问路的么!”
    兔子赔笑道:“三哥,就我兔子这本事哪敢在您如来面前耍花子!”心里却也是三分嘚瑟,要不是凭着他兔子的关系,他三哥未必就能走出西安城,而他的这关系来自谁,想必他三哥心里也是清楚,那不是想得罪就得罪的只是这出来。
    三哥淡淡道:“走乡道去蓝田!”
    兔子皱眉:“蓝田?”旋即又道:“好!去蓝田,这就去蓝田咯!三哥,不过乡道可是颠得厉害,您老可坐稳了!”
    这一刻,还有一个人在心里疑惑地问道:蓝田?这狐狸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原来兔子给吴鸣闻那迷魂香时,吴鸣已是屏住了呼吸,只是吸取了少许,所以很快就醒了过来。这时听到二人这番对话,心中迷惑不已,再竖耳细听,兔子二人似是突然哑巴了,不再言语,耳边传来的只有车辆飞驰而过的轰鸣声和寒风的呼啸声。
    由于之前昏迷不醒倒还不觉得,这一醒来可倒好,只觉得这后备箱的汽油味难闻的让自己分外恶心,再加上这走的道偏僻而坑坑洼洼,颠簸得异常厉害,一个小时之后,吴鸣是实在忍受不了,只觉得当下就非吐不可,急得双脚猛踹后备箱盖。
    这时车已进入蓝田县境内华胥镇,二人突然听到后面出来“咚咚咚”的声音,三哥让兔子停车,二人从车上下来,四下看了一眼,由于走的是乡道,路上行人并不多,三哥使了个眼神让兔子打开后备箱看看怎么回事?
    兔子走到后备箱跟前,嘀咕了一句:“奇怪?这小子居然这么快就醒了?”猛地掀开后备箱,一把把吴鸣拉了出来,见吴鸣嘴上绑着胶带,说不出话来,急得“嗷嗷嗷”地直叫。
    兔子回头看了一眼三哥,三哥点了点头:“解开!看看他想说什么?”
    兔子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吴鸣:“有话好好说,跟猪一样嗷嗷嗷叫个什么劲!”猛地连同口罩撕掉吴鸣嘴上的胶带,
    吴鸣再也忍不住五脏六腑内的恶心,“嗷”地一声自嘴里喷出一股水柱,兔子反应倒是极快,急向后退去,纵是如此,事出突然,兔子的身上依旧被喷上少许。
    一旁的三哥忍不住笑出声来,更是刺激本已被惹恼了的兔子,飞起一脚就照着吴鸣的脸上踢去。还正在呕吐的吴鸣被兔子一角踢了个正着,身子打了一个趔趄向后退了五步,站定,嘴角一抹殷红,殷红的血迹上落下数点雪花之时,吴鸣冷笑道:“有种把我手放开!”
    这兔子哈哈一笑:“行啊!小子,跟我叫板!行啊,大爷就给你个机会!”这边偷眼看三哥没反对,那边就去给吴鸣去掉了绑在吴鸣身后的胶带。
    吴鸣立马取下眼睛上的黑布,扔在地上,一边揉搓着被捆绑了许久的双手,双眼一边瞪着兔子,这一看之下,不由得迷惑起来:这货难怪叫兔子,一双腿生得比常人竟是长出有二十公分有余。
    兔子正眼也没瞧吴鸣,反倒是对着三哥说:“三哥,你看看,这世道都变成什么样了,现在这乳臭未干的小子都敢跟我叫板,你说我该怎么修理他!”
    三哥拿出一根烟来,点上,斜眼瞧了吴鸣几眼,心想这小子的确与那古尸是一个模子刻出来,不由得想起狐狸经常在他耳边说的八个字:“九世为人,非仙即妖”,可是他三哥从就不信这个邪,心想不如假借兔子之手先看看情况再说,思索至此,开口道:“估计人家是看你老了吧!”
    兔子听了三哥这句话,心里就有底了,转向吴鸣,扯起尖细的声音道:“小子,准备好了吗?老子的耐性有限。”说话间活动着周身的骨头,但听关节声一阵爆响,便向吴鸣走了过来。
    这时兔子距离吴鸣只有七步之遥。
    吴鸣笑,嘴角翘出一抹不屑,也自口袋摸出一根烟来,点着,又从口袋拿出那个记电话号码的便笺本和一支铅笔。
    此刻兔子距离吴鸣仅有三步之遥。
    吴鸣却似是事不关己一样,嘴里叼着烟在那漫天的雪花中明灭,明灭之间,但见吴鸣手中的铅笔飞快地画出一只苍鹰。
    这时兔子距离吴鸣只有一步之距,兔子笑,这一步之距对他而言足矣,心道:今天也让这不长眼的三哥看看我兔子这绰号是怎么来的。念起念灭,兔子一个摆腿向吴鸣的胸口狠狠地蹬去。
    这一瞬,吴鸣冷笑,嘴角一滴殷红落在那只栩栩如生的苍鹰的眼睛上。
    刹那间,一声凄厉的鸣叫自空中由远及近传来,兔子和三哥二人一惊,举目望向空中,但见漫天雪舞之中,一只巨大的苍鹰,伸出两只足足有半米长的锋利巨爪,向兔子急速俯冲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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