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
    萧随不乐意了:“夫子,本公子正好有要事前往永昌侯府,不如就由我送去可好?”
    夫子冷哼一声:“萧丞相特意叮嘱好生管教你,若你缺课,我便直禀到府上去。”
    萧随脸黑了。
    姜漫大脑昏沉,但意识却很清醒。
    她掐了萧随一把,叫他闭嘴。
    萧随难以置信她竟这般不讲义气。
    姜漫扶了扶额头:“夫子,姜漫告退。”
    她走得比较慢。
    “学生告退。”背后传来林见鹤的声音。
    走出学堂,她清了清嗓子,对林见鹤颐指气使:“本小姐不需要你送,你回去吧。”
    林见鹤并不言语。
    姜漫走,他远远不紧不慢跟着。
    她回头瞪他:“不要跟着我。”
    林见鹤一脸冷淡,不离开,也不理会她。
    姜漫觉得脸热得厉害,鼻子里呼出的气像在喷火。她身体晃了晃,摇摇脑袋;“奇了怪了,地震了?”
    一只有力的手攥住她胳膊,冷冽的气息扑面而来。
    她愣愣看过去,视线所及,是半截苍白的下巴。线条锋利,如刀削斧凿。
    她微微抬头,林见鹤正垂眸看她。
    他的脸棱角分明,眸如点漆,眉如鸦翅,斜飞入鬓。
    高挺的鼻梁,薄唇微抿,看人时眼睛里不带感情,无端冷漠阴沉。
    姜漫摇摇脑袋,伸手点了点他的手臂。
    他身上沾染了室外寒气,指头戳上去,冰得厉害。
    姜漫觉得那温度有些舒服。
    她有些纠结地又戳了几下,终于还是忍住了将脸也贴上去冰一下的冲动。
    “你抓我做什么?”她脸上烧得红彤彤,圆溜溜的两个眼睛湿漉漉的,眼尾都泛着红,双眼皮褶皱又那样深,脖颈上一圈白兔毛将她衬得又乖巧又可怜。
    林见鹤眼中戾气加深。
    他猛地松开手,冷冷道:“自己走。”
    姜漫小巧秀气的鼻子里哼了一声:“不许跟上来。”
    京城冬季多雪。道路往往是刚清了,不过一个时辰又落上了雪。
    从学堂门口到崇文馆正门这段路,平日里不觉得长。
    但姜漫今日走了很久都走不过去。
    她的视线在摇晃。
    她明明看见了门口,可怎么走都好像不对劲。
    林见鹤看着她沿着荒败花圃转圈,眉头拧了起来。
    姜漫第三次摇摇晃晃从他身前转过去时,他动手轻轻在姜漫脑袋上歪了的发髻间戳了一下。
    姜漫顺着他的力道,缓缓往下倒。
    她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盯着大门,喃喃:“门怎么倒了?”
    此刻正是授课时间,庭院里没有人。
    林见鹤抓住她手臂,将她拉了起来。
    姜漫被他拉着,跌跌撞撞跟着他走。
    林见鹤步子比她大,他迈一步,她得小跑两步。若是她不走,林见鹤便拽着她走。
    姜漫觉得有些委屈。
    她脸上热得厉害,正难受,一块带着雪松微苦气息的披风兜头盖在她脑门上。
    她什么都看不见了。
    林见鹤提着姜漫肩膀将人往姜府马车里一塞,将车帘等全都放下,冷冷道:“去姜府。”
    姜漫感觉自己怀里塞进来一个热腾腾的东西。
    她身上这时候开始发冷,怀里的温度让她舒了口气。
    林见鹤观察着这个人。
    她眉毛很秀气,眼睛极有神韵,脸颊白里透红,蜷在角落里,将暖炉紧紧搂着。
    “不许跟着我。”她咕哝道,大眼睛有些睁不开。
    林见鹤冷笑一声,伸手将暖炉从她怀中拿了出来。
    姜漫失去了温暖,不由得睁大眼睛,有些傻乎乎地盯着林见鹤。
    她觉得有些冷,不由向着温暖依偎过去,伸手去拿那个暖烘烘的东西。
    林见鹤毫不留情将她的手拨开。
    姜漫吸了吸鼻子,怔怔看着他。
    林见鹤冷漠回视。
    “呜哇——”姜漫仰着脖子哭了出来。
    林见鹤一怔。
    “吁——”车夫收紧缰绳。
    马车刚停下,永昌侯府侍卫便听到他们那看起来没心没肺的二小姐哭得撕心裂肺。
    刘婆子提着衣摆噔噔噔跑过来,纳闷不已:“怎么了怎么了?祖宗谁惹你了——”
    车帘掀开,她目瞪口呆。
    林见鹤一脸冷漠,姜漫扯着人家衣摆哭得要多伤心有多伤心。
    刘婆子忙把她抱过来。
    林见鹤脸色很冷,只道:“你家小姐发热,在下受夫子之托送她回府。”
    说完便离开了。
    刘婆子叹了口气,心想,看那样子,气得不轻。
    她把姜漫拖进了府里。
    林见鹤将药方也留下了,刘婆子扫了一眼,见没问题,便交给丫头去府里抓药来熬。
    至于姜漫,她一路嚎哭,像是几辈子没哭过似的,反正永昌侯府诸人都听见了,不少人亦看见了那个场面。
    她哭完了如今睡得人事不省。
    等她昏昏沉沉被嘴巴里苦味刺激到醒来,想起隐隐约约发生过的事,她脸色都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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