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诩懒得理会他,而且看向邓一黎恳求道:“不去行不行?”
    邓一黎绝情的摇了摇头,“不行。”
    要知道秦灼刚刚差点就当众人的面和方诩闹翻,要不是他劝住,场面都没法收拾,再不如他的愿,那个臭脾气还不得把基地的顶都给掀翻了。
    “真不行?”方诩皱着一张脸,他是真的不想和秦灼独处,鬼知道那家伙会怎么对他。
    保级赛开始之前,俩人约好比赛结束后再算以前的旧账,但秦灼走后,方诩一直把这件事忘在了脑后。
    现在他又回来了,曾经的约定又浮现在脑海里,看他那阴测测的目光,恐怕不会轻易放过他,所以方诩才特别抗拒和秦灼独处。
    邓一黎依然摇头,看方诩脸色不太好,把他拉到一旁轻声道:“你就顺着他一点,没事的。”
    他作为旁观者,秦灼神情看着虽吓人,可看方诩的眼神并不像第一次见面时那么凶狠,甚至有别样的情绪波动,不可能会再发生那样的事。
    “万一他狂性大发怎么办?”方诩摸了摸自己头,哪里虽然没留下疤,但只要一想起就隐隐作痛。
    他已经被秦灼揍过一次,原主的恩怨和他两清,他要是再动手,就是他们俩人之间恩怨了。
    邓一黎仔细想了想,不太确定道:“应该不会吧,秦灼不是情绪失控的人。”
    方诩一副看傻逼的模样看邓一黎,好似在问他那第一次见面怎么就给他开了瓢儿?
    邓一黎不自然的咳了咳,再三保证会在外面等他,一有不对劲就冲进去制止秦灼。
    方诩这才不情不愿的同意,而另一边的秦灼已经等不及了,又从会议室出来,站在老远看着他们,沉着脸道:“还不过来?”
    方诩不情愿的撇了撇嘴,慢慢的朝他挪了过去,给人一副奔向刑场的感觉。
    大家对这一幕感到好奇,不明白新老板和羽神有多大仇多大怨,只是低声议论了几句,就被他叫进小黑屋单独开会。
    而像进宝他们明明都当面驳了秦灼面子,都不见他生气,看来他们是早就认识有仇。
    风华也就越发坚定了心中的想法,要趁机给方诩使绊子,让他被新老板彻底厌弃,没机会上首发。
    白嫣然目露担忧的看着方诩离开的背影,询问进宝道:“不会出什么事吧?”
    进宝摇头,“我也不知道。”
    叶松更是有些后悔,当那么多人的面不给秦灼面子,导致他把火气发到了方诩身上。
    “你说羽神和队长又打起来,我们该怎么办?”叶松道。
    白嫣然想都没想回答道:“那还用说,当然帮羽神了!”
    进宝也坚定的点了点头,眸子冷了一瞬道:“要是队长因为这点小事,就和羽神闹翻了,他就再也不是我们的队长了!”
    不要以为成为战队的新老板,就可以摆架子了,当初一起过苦日子的时候,可没这些破事!
    叶松也迟疑的点头,他一向是队伍的老好人,不想曾经的队友闹翻,夹在中间让他很难做人,最好可以和平的解决矛盾。
    于是解散后,邓一黎包括龙教练几名老队员,全都站在会议室的走廊外边等着,只要里头一有动静就冲进去。
    方诩进去时,秦灼站在窗户边上背对着他抽烟,会议室这排的房间面对着文叔的小果园,里头果树的花都开了,好看得很。
    方诩就这么隔着一个长形会议桌,静静望着秦灼的背影,没有主动说话。
    秦灼嗤笑了一声,将手中的烟灭了,依旧背对着他道:“一个月没见哑巴了?还是不认识我了?”
    方诩眉毛一扬,脸上的表情依然平静,不紧不慢的说道:“我是该称呼你秦灼还是方灼呢?还是方家大少爷……”
    秦灼转身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道:“你不要故意拿这些话刺我,我姓方还是姓秦都和你有关系,你逃不了的!”
    “……”
    方诩有些无语,什么叫和他有关系,又不是他把俩人抱错的,他要怪也是怪医院,穷人家孩子和富家人家公子都能弄错,秦灼应该去找他们的麻烦,死咬着他不放做什么?
    秦灼朝方诩走了过来,面上带笑,可方诩觉得那笑有些渗人,不由得咽了咽口水,“你要干嘛!”
    秦灼没回答,而是又靠近了一些,离方诩不过十多公分距离,身高上相差的几公分,可以很好看到方诩白嫩小脸上的神情。
    一个月没见,除了白毛长了些,露出根部的黑发,其他没一点变化,白嫩嫩的小脸,让人看了就想捏一把。
    这么一想,秦灼就想这么做了,刚抬起了手,把方诩吓了一跳,捂着自己的脑袋往后退了一步,防备的警告道:“你又要对我动手?”
    “我告诉你,这一个月我什么都没干,光练身手了,真打起来,你还不一定能打得过我,希望你可以想清楚!”
    方诩故意吓唬他的,他是真的不想和秦灼发生冲突,把俱乐部闹翻了不说,受伤的还是自己。
    秦灼半抬起的手,又垂了下去,黑着脸道:“你被邓一黎传染了?”
    “什么?”处于惊慌中的方诩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
    秦灼面无表情继续说道:“既然没有,为什么你想象力也这么丰富?”
    方诩这才明白他说的意思,但还是不太相信道:“你确定不会对我动手?”
    秦灼没回答,而是用命令的语气道:“过来,不要让我再说第二次!”
    方诩梗着脖子不想过去,可想想他那凶残的手段,还是屈服的走上前。
    目光警惕的盯着秦灼,拳头也紧紧的握着,要是他敢有什么过分的举动,就一拳挥过去。
    看到方诩那么乖,秦灼很满意,他的手又抬了起来,伸向了方诩。
    方诩克制自己挥拳的冲动,全身紧绷忍耐着,看秦灼想要做什么。
    秦灼把手轻轻的放在了方诩头上,摸了一摸。
    具体哪个位置受伤,他记得不太清了,只记得湿热的鲜血是从右边额角滑落的,所以便一直认为是右边受了伤。
    经过一个月的时间,方诩白色短发,已经变得蓬松柔软了,此时清晰的可以感觉到那只大手,放在脑袋上。
    方诩心里越发莫名其妙,又不敢有动作,怕刺激到秦灼这个神经病暴躁狂,从上至下的给他一拳,便依然忍耐着。
    秦灼想起了方母眼泪弯弯同他说方诩的事,在母亲心中不管有没有血缘,既然是自己养大的,那就是自己的孩子。
    何况方诩从小那么乖巧懂事,方母倾注了太多的心血,从秦灼口中得知见过方诩后,作为母亲感性的眼泪顿时流了下来。
    “阿诩,不是你爸爸赶出去的。”方母拿着帕子擦了擦眼泪,哽咽道,“他是自己离开,走时就穿了一身衣服,拿了身份证,其他什么东西都没要……”
    秦灼震惊了,他万万没想到曾经最看重身份阶层地位的方诩,会决然的处理这件事。
    也难怪他去了网吧当陪玩,会被邓一黎挖进tcg,全是因为生活所迫,不得已这么做。
    相当于方诩走了他曾经的老路,一样从学校肄业打电竞,只不过秦灼是被迫,方诩是自愿。
    得知这个真相后,秦灼有些后悔对方诩大打出手,当初若能理智点,和他的关系就不会变得这么差。
    而在秦灼心里,俩人的恩怨算是两清了,他叫方诩单独聊聊也不是故意针对他,只想把事情说清楚。
    头上的手还放着,没有移开,方诩小声道:“你……唔!”
    刚开口小脸就被秦灼拧上了,说话漏风,“唔,你干嘛?”
    秦灼觉得好笑,这小脸摸上去手感不错,故意使坏用了些力气。
    方诩的脸立马红了,眼睛也染上了些许水色,含糊挣扎道:“你放开我……”
    秦灼依旧没松手,眼看方诩就要发火了,这才不情不愿的松开了手。
    “你又发病了?”方诩使劲揉着自己红彤彤的脸颊,含着氤氲的泪水,怒目而视道,“你要发神经就自己找面撞去,不要折磨别人。”
    秦灼心情似乎不错,被方诩这样骂也不生气,眉眼依然柔和,似乎觉得这样的方诩才正常,之前那个冷漠满脸疏离感的人,一点也不像他。
    “小脸摸不得?”秦灼勾唇笑了笑,敛了心思道,“你可别忘了之前咱俩说好,要在保级赛结束算清楚恩怨的,这让你逃了一个月已经是便宜你了。”
    方诩艰难的闭了闭眼,知道要来的还是来了,一副豁出去的模样道:“你说吧,想怎么解决。”
    看着他害怕的样子,秦灼心下的恶趣味越发作祟,故意说得抑扬顿挫:“我嘛……还没想好,你觉得我们该怎么算?”
    方诩眼睛睁开一条缝,小心翼翼道:“我请你吃顿饭?”
    秦灼眉头皱了起来,似乎不太满意这个解决方案。
    方诩眼睛瞪圆,声音大起来道:“你不要和我说不行,我脑袋被你打破还没和你算账,还有腰伤那次,咱俩的恩怨算扯平了,之所以请你吃饭已经是我大度不计较,你还想怎样?”
    “是吗,两清了?”秦灼面上带着一丝讽意,想着方诩既然要算,那就和他算个清楚,“没有吧!”
    “在学校里,你使各种小绊子害我,我就不追究了。”秦灼的手摸上的方诩同样白皙的脖颈,捏着那处的嫩肉,嗓音低沉道,“学校后门那次,你让人打断了我两根肋骨,我躺在床上一星期都能没下来,还有你指使于澜诬陷我偷东西,导致休学剥夺奖学金,取消参加高考的机会……”
    “方诩你说咱俩的恩怨能两清吗?”秦灼嗓音低沉诱人,幽深的眸子倒映着方诩的身影。
    透彻的眼神让方诩自己都感觉到羞愧,可他心里也在叫屈,那些事都不是他干的,是原主做的孽,后果要他来承担,哪有这个道理。
    但毕竟占了人家的身子,在别人看来他就是“方诩”,应该担起原身责任。
    所以他也尽力忍耐着,不然就秦灼打的那一下,早就被方诩送局子,谁来说情都不好使。
    秦灼见方诩不说话,捏着他的脖子,让他看清自己的下巴,哪里有些细小的胡茬,不太明显,倒是性感的喉结让方诩下意识移开了目光。
    “你说我弄伤你的腰,可你不也揍了我一顿,当时我可没还手。”秦灼也庆性自己没还,不然和方诩恩怨恐怕没那么容易了结。
    方诩还想辩解,什么叫没还手,秦灼一只手把他摁墙上,他感觉自己后背都要裂开了。
    可仔细想一想秦灼除了嘴巴恶毒了些,的确没有还手,按他那么说,又是自己理亏了?
    心虚的方诩,并不想承认,想找出些话进行辩解。
    秦灼摁着方诩的脖子不让他挣扎,慢慢靠近了他的耳边,俩人的距离又拉近了一些。
    方诩甚至能感受到秦灼身上的热度,尤其那独特香烟味道,让不会抽烟的他,有些头晕目眩起来。
    秦灼看着晕乎乎面色通红的方诩,眸子闪过一丝笑意,手指轻轻揉着他的脖颈处,就好似抓到猫的命脉,虽然危险,却依然会忍耐享受着。
    “那你想要怎样?”方诩心下惴惴不安,怕秦灼说出让自己无法接受的答案。
    秦灼抿唇没有立马回答,而是淡笑地将自己头靠在了方诩肩膀上,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
    “你说的是真的?”方诩有些诧异地侧了侧脸。
    秦灼的唇差点从他的小脸擦过,他的瞳孔缩了缩,往后退了几公分,这才没有避免尴尬,心跳却不受控制的跳动了起来。
    后知后觉他们的姿势有些暧|昧,就好像他抱着方诩的身子,在他耳边述说情意似的,于是连忙起身拉开了些距离。
    带有强迫感的秦灼离开,方诩紧绷的心也怔忪了片刻,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便拧眉继续问道:“说好了吗?”
    秦灼恢复成那副讨厌人的死人脸,点了点头,“嗯,不过时间地点我来挑。”
    方诩不明白,亲手做个饭不是很简单吗,为什么还要挑时间地点,他想早做完早结束,不然秦灼又要拿过去的恩怨找他麻烦。
    既然是秦灼提出来的,又不算难为人,方诩也就没说什么,临了调侃了他一句,“你就不怕我给你下泻药?”
    秦灼睨了他一眼,冷冷笑了起来:“你可以试试!”
    方诩撇了撇嘴,揉了揉自己的脖子,总觉得那里还有只手在摸着,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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