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谨嗤笑,并不相信温厉的话。
    “如果他们犯的是诛九族的大罪呢?”他眼底都是戏谑。
    “温家……不可能通敌谋反。”
    “通敌谋反?”周谨笑了起来“原来在你们上位者的眼里,只有通敌谋反才是诛九族的大罪。”
    温厉不知道周谨经历了什么,也不好评价:“我们这样说也没用,不如你说说温家都犯了什么样的罪。”
    周谨看向温县的方向:“不如你不要用温家人的身份,像个普通人一样去看看。”
    “我等着周公子,就是想周公子明说。”
    “我只能告诉你,如今的温县温家说了算。”
    温厉垂眸,温家家规明说,凡归祖籍子弟不可与官府来往。
    “怎么?不相信?”周谨看着温厉。
    “不是,只是如果是真的,温家违法之人,按律法处置,其余皆温家除名。”温厉直接说。
    “你要是能做到,我杀温寨任凭你处置。”
    “你能做杀温寨的主?”
    “只要不让我把他们全杀了,别的主我能做。”
    “一言为定。”温厉伸手。
    周谨看了温厉的手一眼:“等到温公子做到再说。”
    “好。”温厉是真打算这样做。
    两个人说完各自回去,温厉向周谨拱手。
    周谨只是冷冷的看着他,没有回礼。
    温厉也不生气,带着他们的人离开。
    “就让他们这样走了?”曹风有些不甘心的走到周谨身边“万一他们告诉别人我们的秘密怎么办?”
    周谨也不知道自己应该不应该相信温厉。
    从他家出事之后,他就不应该相信任何人了,这并不是他想要的。
    “你倒是说话呀。”曹风着急。
    “我们回去,全寨戒严,这段时间不再下山。”周谨没有说温厉的身份。
    “哎呀!”曹风无奈。
    温厉一脸凝重的坐在马车里,本以为这次来赣州祖籍不过是争取时间养伤,没想到这里的情况更糟糕。
    “你们……说什么了?”薛玉凝等了很久忍不住问。
    温厉看向薛玉凝:“此番温县之行可能凶险异常,你不要乱走。”
    “为什么?”薛玉凝想路上已经够凶险了,接下来还要凶险。
    温厉也不好解释。
    薛玉凝想了一会儿:“我看温家的文书,如今在温县温家的家主是温时驰。”
    温厉看着薛玉凝。
    “你不知道?”薛玉凝看着温厉的表情。
    “你继续说。”
    “原本的家主应该是你叔父温尔镜,但是你叔父因病过世,当时温尔镜的子嗣尚且年幼,家主之位就有温时驰担任,我就看了这么多。”薛玉凝摊手。
    这也是为了要回嫁妆,所以看了这些东西,担心被温厉问到。
    结果连温厉都不知道。
    “温县温家和京城来往甚少,只是定期回来一趟,我也不知道温县温家怎么样了。”温厉觉得自己大意了。
    “那……”薛玉凝知道肯定不怎么样“杀温寨是不是都和温家有深仇大怨?”
    温厉没有回答。
    因为遇到杀温寨的人,路上耽误的时间有点长,他们出了大山就没有继续赶路,找了一个地方驻扎。
    姚妈进了佛堂奉给夫人一封信,温夫人看过之后嘴角翘起,直接把信烧了。
    “既然不听话,那就换个听话的。”温夫人笑着说。
    信上说温厉一行人还未到温县,估计在路上已经死于山匪之手。
    这也省的他们亲自动手。
    若温厉真死的温县,他们还要费点事。
    姚妈知道夫人和温县的温家一直有联系:“今年的孝敬,要不要让他们提前送?”
    温夫人锐利的看向姚妈。
    姚妈低头:“刘家那边怕是撑不了多长时间,国公又封了府,东西不好运出去。”
    温夫人听到这个皱眉:“大哥本就是撒泼打滚的好手,且让他再顶一段时间,那边的孝敬不能提。”
    若是提前要孝敬,可能是引起温时驰那老东西的怀疑,不会乖乖除掉温厉。
    “是。”姚妈行礼。
    赣州的夜空湿气重,看星空都是朦胧的。
    温厉靠在竹椅上看着星空,对接下来的路有些迷茫。
    “想什么呢?”薛玉凝拎着椅子坐在温厉身边。
    自从今天和周谨谈过之后,薛玉凝觉得温厉的眉头都没展开过。
    温厉看了薛玉凝一眼:“想温家要是真出了问题,我该怎么应对。”
    “你可是温家世子,还是太仆寺少卿,这个都应对不了?”薛玉凝不相信。
    “那是在京城,一切有朝廷的人马保护,这是在温县,天高皇帝远,他们一个我冒充国公府世子就能把我拿下。”温厉并不认识这里的人。
    薛玉凝想想也是:“那我们回去吧?”
    温厉……
    “反正你的伤已经好了,我们来赣州不就是这个目的。”薛玉凝说的简单“不要节外生枝。”
    温厉不明白薛玉凝是怎么能把问题想的这么简单的:“你不想祭拜温家先祖?”
    薛玉凝觉得祭拜一下也没什么,但是太危险就算了。
    “你可知道温家新妇为什么要到祖籍祭拜先祖?”温厉看薛玉凝那不在意的样子。
    “祭拜先祖吗,很正常。”她觉得这就是一个习俗。
    温厉也不知道薛玉凝看了点啥,知道温州温家的家主是温时驰,却不知道这个。
    “来祖籍祭拜过先祖的新妇才是被温家正式认可的主母,到时候可以葬在温家祖籍。”温厉凝重的说。
    薛玉凝瞪大了眼睛:“从京城到赣州要走一个多月,到时候尸体运回来不臭了?”
    温厉……
    这是什么神奇的关注点?
    “这是臭不臭的问题吗?”他不能理解薛玉凝在想什么。
    “也对,反正不是臭自己。”
    温厉……
    突然就不想说这个了。
    薛玉凝抬手按着温厉眉心:“我说你不要想太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生,什么名声啊,祖籍啊,都是浮云。”
    温厉被薛玉凝按着眉心像被定住了一般,听薛玉凝说完才抬手拉下薛玉凝的手握在手里:“这是比生命都重要的事情。”
    薛玉凝抽了一下自己的手,结果被温厉握着不松:“你先给我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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