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自己呛到了,侧脸避开他咳嗽着。
    “秋天鸭子肥美,确实是吃鸭子的好季节,你想吃的话我让厨房准备!”
    她不敢看楚知弋的眼睛,却试图从他的表情里分析他到底知不知道鸭子的含义。
    楚知弋确实不知道鸭子是什么意思,但是肯定,昨晚她嘴里的鸭子不是吃的鸭子,而是……男人?
    在她那个世界里,鸭子就是小倌儿!
    楚知弋眯眼,不打算轻易放过她。
    他看她的眼神一瞬间变软。
    “岁岁,我昨晚表现得还可以吗?”他凑近,几乎要贴着她的耳朵,“舒服吗?”
    连穗岁捂住脸,他怎么突然变得这么不要脸!
    哪儿有这么问人家的!
    “没关系,我们再来一次……”
    连穗岁:“……”
    楚知弋像是跟她较上劲儿了,连穗岁一开始还能撑住,到后头只剩下求饶了。
    完事后,楚知弋去洗漱,她在心里骂了一句狗男人,原本两人能起个大早,享受一下清晨的气息,现在外面太阳高升,半上午了……
    她扶着腰起床,收拾妥当,让裴淑去给她煮避子汤。
    裴淑欲言又止地看了楚知弋一眼,想提醒一句,但连穗岁连避子汤都不避讳楚知弋,她一个下人,不敢多嘴。
    楚知弋突然很想知道她不想要孩子的原因。
    “我们要个孩子吧。”
    他不是第一次提出要孩子,但却是最迫切的一次。
    昨天晚上从连穗岁的话里套出来,她不属于这个朝代,他对她生活的那个地方一无所知,害怕她有一天会离开他。
    这种恐惧感在黑夜里放大,让他遍体生寒。
    连穗岁意外道:“我们不是讨论过这个话题吗,现在时机不合适,而且,我也还没有做好准备。”
    生了孩子就要为孩子负责,不能给孩子安稳的生活,她宁愿不生。
    朝中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阴谋诡计围绕着他们,她不想让孩子成为软肋。
    楚知弋上前抱紧她,力道似要把她揉进身体里。
    “岁岁,我只想要一个有着你我骨血的孩子……”
    感受到他的不同,连穗岁安抚道:“我们会有孩子的,等以后,我们要一儿一女,儿子像你一样英武帅气,女儿像我,我教她医术……”
    生孩子有风险,连穗岁不想生很多孩子,一儿一女足够了。
    楚知弋在她鬓角落下一吻。
    “想让这一天早点到来……”
    别院的日子清闲自在,无人打扰,反正楚知弋身上也没有差使,便是在这里过个冬,也是可以的。
    但两人平静的日子很快就被打破了。
    “主子,曲平出事了!”
    疏影语气焦急。
    “朝廷查到曲平身上,他已经被都察院的人带走了!”
    空气凝结,楚知弋微侧脸颊,余光中,连穗岁正指挥着丫鬟们把她从山里采来的药材晾晒在簸箕上,她脸上沾了些泥土,笑得很开心。
    “曲平知道所有的事情,主子,我们要救他吗?”
    两人的声音很小,连穗岁听不真切,但看他们表情凝重,猜测着肯定出事了。
    她抬头看过来。
    “回京吧,正事重要。”
    楚知弋默认。
    城门口的盘查很严,街上的人少了一多半,以前熙熙攘攘的大街上,现在零星摆着几个小摊,行人们大多行色匆匆,买了东西,赶紧往家的方向赶路。
    街上很多官兵抓人。
    连穗岁放下车帘,蹙眉问道:“京城这几天发生了什么大事吗?”
    他们人在别院,对京城的消息却灵通。
    “朝中抓到了不少前朝余孽,官职最高的是大理寺的少卿,刑部也有前朝余孽……”
    楚知弋的话顿了顿,“三法司沦陷了大半,皇上把案子交给都察院去办了。”
    连穗岁蹙眉,怎么从中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朝中有这么多前朝余孽吗?”
    明珠夫人对朝堂的掌控,远超过她的认知……
    楚知弋顿了顿,否定道:“大部分人都是被冤枉的,郭相开始反击了。都察院的左都御史陆埠是昀王的人。”
    如此看来,昀王重伤卧床……也是真假掺半?
    一桩刺杀案,背后好几股势力参与,他下令所有人不准轻举妄动,曲平却擅作主张,听从明珠夫人,如今牵连到他,让所有人都很被动。
    救他出来,他也没有活路,放任……又会让下面的人心寒。
    曲平把楚知弋架了起来,让他没有别的选择。
    好在曲平在朝中并无官职,被抓的大人物很多,他平平无奇,并不引人注目。
    “如果有机会,帮我救一个人……”
    连穗岁抬头看他。
    马车刚到王府,陆埠主动上门。
    “下官见过王爷王妃……”
    楚知弋扶着连穗岁下马车,语气并不热络。
    “陆大人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何贵干?”
    这么大的案子交给陆埠,陆埠一时有点手忙脚乱,温度比起前些日子又降了几分,他却冒了一脑门的汗。
    “下官有件事想麻烦九王妃。”
    来不及进门,陆埠拱手道:“听闻王妃熟悉毒理,能不能麻烦王妃跟下官走一趟,去牢里帮下官医治几个要犯!”
    牢里有些人还没开始审问就先中毒身亡了,那些刺客嘴里的毒药明明已经被抠出来了,身上也都搜了一遍,没发现毒药,怎么一到牢里就莫名其妙中毒死了!
    这几天他没顾上审问犯人,天天排查出入牢房的人,查来查去也没查出什么,但是牢里的犯人还在接二连三中毒,包括他单独关押的重犯,也有中毒的迹象,幸好他请了太医时刻驻守在牢里,第一时间发现了问题,这才保住了性命。
    但是人现在中了毒神志不清,需要先解毒才能审问。
    这可把他愁死了,关键时候,还是大理寺的人提醒,他才找到连穗岁这里。
    曲平也在牢里,只要进入大牢,就有机会见到他。
    但牢中看管很严,要想把一个大活人弄出来不容易。
    连穗岁没开口,楚知弋就先一步替她拒绝了。
    “这个案子皇上交给你做,与本王没有关系,让本王的王妃去牢里跟那些腌臜人接触,本王不放心。”
    楚知弋不客气地带着连穗岁往里走,陆埠小跑着追上来。
    “不白请王妃去帮忙,我们都察院愿意一天一百两银子聘请王妃去督查案子。”
    “一百两银子?我们家王妃出诊一趟就有一百两银子诊费,在你们都察院忙活一天才一百两银子,大人您还是找别人去吧。”
    小桃替连穗岁拒绝了,她的话让陆埠无话可说。
    在他们看来,一天一百两银子很多,但对于连穗岁来说,她不缺钱,何必去趟这趟浑水?
    眼看着这边说不通,陆埠擦着汗爬上马车,他准备进宫找宸帝哭诉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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