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法器她见我行李简朴,故送我法器吗?辛姮想着,并没有用手去直接碰,只是又把那法器挨个看了一遍,可这些法器看起来也无甚特别,为何,为何会伤我至此?莫非,是这些法器克制了我的魔血,才让我有此反应?可我并非是魔,在魔界时我便试过了,那些对付魔族的法器对我无用啊!
    想着,她只盯着那些法器,可再也想不到别的可能性。罢了,再试一次。她把心一横,忽然抬手,就要再去触碰那法器。可结果无二,依旧是在她没有碰到法器的时候,她便觉得灵力一阵翻涌。
    可恶!她在心里暗骂着,顿时又生气了几分。
    她没有收回手。她狠狠地将手一挥,一把将那些法器拨到了一边,让它们离自己远远的。在触及法器的那一瞬间,她似乎要压制不住那撕裂的感觉了,还好,只是碰了一下。
    她不敢想,如果自己真的将那些法器握在手里,又会发生什么?
    法器翻滚着,跌落进一旁的沟壑中。那九节狼被吓了一跳,连忙向后退了好几步,差点就上树了。
    师尊,辛姮又开了口,对着忘尘峰喊道,弟子知道你在这里。
    树后的燕渺听见她忽然唤自己,心中一紧,以为她发现了自己。她连忙偷偷探出头去,只见辛姮并未看向这边,她才放下心来,知道辛姮并未发现自己的所在。
    她打发九节狼来送行李,可自己又不放心,便只好悄悄跟了来,躲在了林中树后。为了不让辛姮发现,她还特意捏住了自己腰间的铃铛。她见辛姮忽然支撑不住险些倒下,差点便冲了出去,可最终还是忍住了。见辛姮强撑着跪在那里,又发了脾气扔掉了她赠给她的法器,她不禁心疼起来,内疚之情也抑制不住地涌上心头。
    可她还是没有出去。
    辛姮也的确没有发现燕渺的踪迹,但她心里却莫名笃定,燕渺一定就在这附近。她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底气,但她觉得燕渺定然也是不舍的。
    师尊以为,用一些法器便能打发走弟子了吗?辛姮问着。树后的燕渺摇了摇头,她也未曾想到一向温驯的弟子如今会如此执拗。
    师尊,弟子知道师尊定然是有难言之隐,辛姮的语气逐渐缓和下来,既如此,弟子便不多问了。可师尊不舍弟子,弟子也不舍师尊,你我师徒又为何一定要分离呢?弟子决心已定,是不会离开忘尘峰的。还请师尊收回成命,准许弟子回来!
    燕渺听了,心中忽地一动。她终于忍不住了,但她并未现身,只是依旧躲在树后,问了一句:那你,究竟是为何,一定要留在忘尘峰?
    弟子我辛姮一时竟语塞了。
    这不是个很难回答的问题,她早已想好了答案,无非是什么师尊待我好的鬼话。可要出口时,她却忽然犹豫了,或许是因为在那一刹那她真的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而真正的答案,除了要便宜行事以外,似乎还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在。
    她的确是很留恋忘尘峰的,但她说不上来是为何留恋。
    燕渺等了半晌,见辛姮那边没动静,便又悄悄看了一眼,只见辛姮只是垂着眸跪在那里,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但也没有开口说话。燕渺见状,叹了口气,也没再说什么,转身便默默地踏着小径回去了。九节狼见状,左右看了看,犹疑了一番,也忙跟了上去。
    只留辛姮跪在原地,呆呆地想着:还是得把随口编瞎话的本事练一练。
    第17章 问错
    燕渺自回了自己的宅子,可一进门,却只是随意地走到廊下,呆坐不语。那九节狼见了,便也只是默默地卧在一旁陪着,两只眼睛只盯着燕渺。
    燕渺两眼放空,也不知她是在思考,还是在走神。但九节狼并没有离开她,也没有像往常一般如唤醒她,只是任由燕渺的思绪随意飘散,从夜深人静一直到东方初白。
    她们就这样一夜没睡。
    当那红色的太阳在东方露出半个圆时,燕渺才又开了口:她这般不愿离开,我到底该怎么办呀?她问着,转头看向了那九节狼,挤出了一个笑容:红红,我真想知道,你当日是为何看中了她,要让她做我的徒弟。如果是旁人来做我的徒儿,如今只怕也不会这般难打发了。这孩子,看着温顺,可偏偏还有股倔劲儿在,发起脾气来的模样还有几分吓人呢。
    她说着,笑了笑,可眼圈却是一红,又低了头:都是我不好。
    九节狼见了,连忙滚到了燕渺怀里,用头轻轻蹭着她。它没办法抱住燕渺,也只能用这种方式来安慰她。
    你呀,燕渺只是强笑着,抚摸着九节狼的毛发,嘴里却又在重复她那无解的遗憾,如果你会说话就好了。
    九节狼小声哼唧了一声,似在抗议。燕渺低头看着那九节狼,眼前浮现的却全是辛姮的身影。这些日子,她已习惯了这宅子里有另一个人陪她说话了,如今乍一下又只剩了她一个人,她还有几分失落。
    可她到底为什么不愿意离开呢?燕渺问着,又叹了口气。
    她当下是得不到答案的。如今她能做的,也只有继续做出那冷漠绝情的模样,盼着辛姮自己心灰意冷主动离去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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