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姮说着,又上前两步,逼近了云方王,眼中含泪,语气也缓和了些许:王上,你看看我,我只是她的女儿,但我绝不是她。你别再折磨我了,你也别再折磨自己了,该放下了。这一切,本就已是过去了。
    放下,云方王重复着这两个字,目光似有些呆滞,她木然地转头看向辛姮,眼里隐隐有了些血丝,如何放下?
    放过彼此,各自安好,辛姮说着,见云方王似有动摇,便又靠近了她一步,柔声劝说着,王上,我们不能总活在过去啊。
    云方王听了这话,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让我放了你,让你和你那废物师尊好好过日子?她说着,看向辛姮,却忽然伸出手来一把扼住了她的咽喉,将她双脚悬空高高举起,恶狠狠地说道:你今日来此,便是想说这个吗?
    辛姮一时不防,离她太近,未及躲闪便被掐住了脖子。只听云方王说道:你今日混进宫中,说这些疯话,是想让我放出槿秦,你好安心和你的师尊双宿双飞吗?她说着。手上又猛然使了几分力气:你妄想!
    她说话时,眼睛通红,额上青筋若隐若现,手上却死死地掐住辛姮的脖子不肯松掉一点力气。辛姮也未曾用力挣扎,她只是看向云方王,艰难说道:你下不了手的你不敢
    话音落下,门外却忽然传来一阵喊杀之声。云方王一惊,忙松开辛姮,却又顺手变出绳索来将她绑缚住了。她奔到门前,一把将门拉开,却见外边正有一个浑身血污的女子,正拼了命地向这方向冲来。
    阿姮!她喊着。
    那女子,不是燕渺,又是谁呢?
    是夜,子时,燕渺牢房的大门被打开。她睁开眼,一抬头,便看见一个清丽女子立在门口。走吧,她说,你那好主人让我来救你。
    小黑?一百多年过去了,燕渺一时有些不敢认她。虽听辛姮说起过她,可待到见了面,却仍是不敢相信。
    我改名了,小黑不好听,她说,我如今唤作沉黛。她说着,走进牢房,帮燕渺解了身上的法术禁锢,又道:你自己一边走一边疗伤吧。你那主人让你离开古音之口,她说,她一定会去找你。
    让我离开?燕渺站起身来,顿觉不对,不禁垂眸沉思:她怕是又要自己扛了。
    走吧,别想了,沉黛说,先出去要紧。这里的守卫我已都处理好了,但术法能维持的时间不长,你还是快些走吧。她说着,便转身引着燕渺向外走去。
    燕渺见了,便跟着她,却不忘问了一句:涂蔷在哪?
    别急,一会儿就到了。沉黛说。
    说着,两个人拐了好几个弯,才终于到了涂蔷的牢房前,只见涂蔷正怒气冲冲地看着沉黛。方才从我面前路过时不救我,怎么如今又回来了?涂蔷没好气地问着。
    那人托我时,先说了她师尊,才说了你,我自然要按照这个顺序了,沉黛说着,手一挥,便将牢门打开,又帮她解了禁锢,出来吧。
    说罢,她便带着两人往前走。燕渺见了,忙上前搀扶起涂蔷,这才跟上。涂蔷把燕渺上下打量了一遍,一边走一边道:你也太狼狈了。
    彼此彼此。燕渺看了她一眼,说。
    小将军如何了?涂蔷问,外边如何了?
    不知。燕渺回答着,却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她知道,以辛姮的性子,此时多半在做一些危险的事情。不然,她不会冒险急着让她离开古音之口。但她怎么能离开呢?
    几人说着,出了牢门,又被沉黛引着到了一僻静处,略作修整。我如今还不便离开,你们一会儿沿着这条路向外走,也能到古音之口。这条路偏僻安全,就是要绕远些。沉黛说着,便给两人指明了方向。
    燕渺听着,望向了古音之口的方向,却微微摇头。涂蔷也是沉默不语,看起来好似也不想离开这里。沉黛不禁奇怪:你们两个在这受了这么多罪,还不想走吗?
    话音落下,便见燕渺忽然捂住心口,连连蹙眉。她、她她只说了两个字,又忽然抬起头来,看向了魔宫的方向。接着,还不待两人反应,她便冲向了魔宫。
    长老!涂蔷小声唤了一句,可燕渺哪里肯回头呢?涂蔷忙又看向沉黛,刚要开口去问,却见沉黛正一脸似笑非笑地看着燕渺的背影,口中说道:还真是忠心耿耿。
    情字害人啊。
    涂蔷却如此感慨着。
    情?沉黛瞥了一眼涂蔷,眼中似有些疑惑,却又轻蔑地笑了,我可不信情会让人心甘情愿奔赴险境。她是被别的东西驱使的。
    这你便不懂了。涂蔷轻笑。
    我也不想懂,沉黛说着,看向燕渺离开的方向,我只知道,云方王不会轻易地放昆吾氏离开。
    何意?涂蔷忙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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