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了水墨画上的两人,吕玲绮就算反应再迟钝也知道了些端倪,当即皱眉道:“妹妹,还不从实招来,这幅画何人所作?”
    糜贞见此,只得红着脸低语:“是,是小妹所画。”
    “哦?妹妹还有这般手艺?”吕玲绮自己是不善女红与诗画的,见糜贞这个比自己小了不少的丫头居然有这么一手本事,惊讶问道:“这画倒是把夫君画的有几分相似,妹妹,还不与姐姐细说,此画是何时所作?”
    糜贞无奈,只能低着头把自己给甄尧送吃的一事说出,也就是那天,她被甄尧委任负责此处商行一事。自小糜竺这个大哥就对她行商多有不满,现在甄尧支持她,不免让糜家丫头心生异样,而这幅画也就鬼使神差的问世了。
    吕玲绮把这事当故事一样听完,之后却没了表态,心底清楚自家夫君又要祸害一位纯良女子的同时,又不禁暗笑,恐怕回了毋极自己又要多一位姐妹了。
    糜贞说完不见吕玲绮有任何表示,只得低声相求:“玲绮姐姐,能否将,将此画还与小妹。”
    “给你吧,此画先收着,待得空时再看!”吕玲绮性格外向,也没有什么吃醋的觉悟,反正画已经看过了,当下就还给糜贞,并开口道:“如今当务之急便是想出法子应付眼下的麻烦,昨日抓了一批闹事者,今日不能再出乱子了。”
    说到正事,糜贞也不住点头:“姐姐放心,小妹昨夜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说着便与吕玲绮一同走出内室,来到府中前厅。
    来到前厅,糜家几位主簿都已经站列两旁,其中一人见二女从侧门走入,便上前躬身行礼:“小姐,您让我们准备的钱财都已经备齐了!”说着还指了指一旁的箱子,箱子盖是开着的,里面不是金子就是铜铁货币。
    糜贞面对吕玲绮有些柔弱,但在一干家仆面前却是甚有威信:“你们办的不错,现在我把接下来要做额事情告诉你们,务必在三日内给我置办妥当!”当下就给厅内七八位糜家主簿下派任务,后者无不应从,由此可见糜贞丫头在自家商行中说话是很有分量的。
    将一干事请交代清楚,糜贞便扭头对吕玲绮说道:“姐姐,我们也走吧。”
    “妹妹,我们这是去哪?”走出糜家在下邳城内所买下的宅院,吕玲绮不禁开口问道。她实在有些好奇,方才糜贞所说的安排她也听在耳内,却不知道这与平复商价有什么关系。
    糜贞闻言一笑:“我们去拜访程太守的二弟,昨日小妹派人打听过了,下邳城控制商店最多的就属他了。他程家与我糜家在商业上互有往来,便是这太守之位亦是有我大哥保举才坐上的。”虽然是小女孩,但糜贞对商道、官道上的猫腻也是知道不少。
    两人仅仅带了一队女卫便赶往程府,而程府之主,也就是现任太守族弟,在得知造访之人乃是糜家小女与徐州新主甄尧之妻后,连忙出府相迎。相比其他人,他早在昨夜便从他大哥处得知了此二女来此的目的,自然不敢怠慢。
    来到程府府门前,糜贞下马欢笑道:“程家叔叔,糜贞叨扰了。”
    “侄女说笑了,侄女能来,叔父自然欢喜。”程家老二程弘同样笑脸相迎,再与糜贞打过招呼以后便将目光转向吕玲绮:“想必这位女将军,便是我徐州百姓的主母了。在下程弘,添为徐州一商贾俗人。”
    吕玲绮对此并不感兴趣,她只是负责保护糜贞安全罢了,当即礼貌性的点了点头,也没多说一个字。虽然吕家小妞略显傲慢,但程弘哪里敢心有不满,依旧带着笑脸将二女请进了府,就连一干女卫也都让府中仆人好生招待着。
    程弘领着二女来到府中会客厅堂,交代家仆送上食物后,便与二女对面而坐。刚坐下,便开口询问:“糜贞侄女此次前来为何,叔父也也有所闻。但有何事需要相帮,侄女不妨直言。”
    虽说糜程两家有交情,但能让程弘如此打包票的开口,其更多的还是因为坐在糜贞身边一言不发的吕玲绮,她身后之人可是如今大汉炙手可热的人物,毋极甄尧。
    糜贞对此也是心领神会,不过她可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当即笑道:“贞此来并非让叔父做亏本的生意,而是与叔父谈一桩能够赚钱的买卖。”
    原本程弘是打算就算赔钱也要与吕玲绮或者说甄尧拉上关系,现在听糜贞说有钱赚,当下兴趣更浓:“不知侄女所说买卖为何物?如今下邳城可不太平,就是那些哄抬商价之人,如今也做不成买卖,哄抢打砸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程弘所言糜贞自然清楚,二女前余日刚进城就看了一出好戏,自然不会不知道这些。不过越是如此,糜贞眼中越是闪烁着狡黠的光芒:“正因如此,所以我才找叔父。叔父若是信得过糜贞,可如此如此行事,不用多久,必然能够收入不菲的钱财。”
    程弘虽然没有仕才,但经商的头脑绝对一流,在听完糜贞一番话后也是拍案叫绝,当即点头愿意与糜家演出一场好戏。而有了程家支持,糜贞对下邳一地商价平复也就有了底气。
    而就在糜贞从程府出来不过一个时辰,下邳城内不少守着店铺却不敢开业的商家们都得到了一个消息,程家把在城南的地皮、商铺都卖出去了。程家的这一举动可谓是牵动了下邳无数商贾的心神,不少人都从中摸出了不寻常的味道。
    “连程家都不看好现在是商市,把地皮什么的都给卖了,我看我也得赶快找买家把店铺卖出去。”这是大部分得到消息的商贾脑子里所能想到的。
    “程家开始走官道,趁着现在不景气的时候把商产缩水,却是一招好棋。只是自己手上的店铺该如何运作?是如程家一样卖了,还是继续等下去?”这是有一点眼光的商人,所能够猜到的。在他们想来,跟着程家走虽然不错,但未必适合自己。
    而除去这些,剩下的可就是徐州各大家族的商铺、地皮了。他们自然不会轻易把地产卖出,但守着现在不能开市的商铺,却又无可奈何。
    而就在众多商家思绪万分之事,糜贞的第二步行动也开始了。手下主簿、家仆带着糜贞所分发的金钱,开始前往各家,一个个的收买店铺。就算不能买的,也用‘租借’的方式要它半年使用权再说。
    因为此事早有准备,是以买卖商铺的风波很快就波及了整个下邳郡,而在两日后,糜家与程家合力,却是将下邳十六县中七成的商铺握在手中。当然,这其中有四成本就属于两家,不过能在两日内将家中商铺数量翻倍,也属奇迹了。
    就在糜贞有条不紊的开始自己的计划时,周瑜终于到了舒城。刚入城,周瑜心中便有了打算,也清楚了庞统所说之意。可即便如此,他也高兴不起来,毕竟两日约定已过,这场赌约是他周瑜输了,日后见到庞统难免绕道而行。
    周瑜入城后就直奔陆府,原本正在太守府处理公务的陆康听到下人传报后,立即往家里赶,来到家中见了周瑜不禁开口询问:“公瑾此来风尘仆仆,似有急事?”
    周瑜点了点头,将孙乾来使一事说了出来,并细言其所给出的条件,其中最重要的一条便是江东战船图纸一事。众所周知,江东陆家不但是名门望族,而陆家子弟更有许多造船人才,如今江东所用战船多出于陆家手笔。
    孙坚自统领江东以来便战乱不停,但他手下水军战船与所配用器械能够与资金充足、发展无阻的荆州水军相比肩,这其中陆家自然是劳苦功高。
    “甄尧刚拿下徐州,就打我江东战船的主意?”陆康闻言眉头直皱,任谁也不会愿意把自家的先进技术转交与他人,何况还是甄尧这个‘敌人’。
    周瑜闻言也是颇为感慨:“素观甄尧行事,无不未雨绸缪,心思长远,便是瑜也多有不如。”
    陆康略微颔首,便开口问道:“主公对此是何意?”
    “主公?”周瑜闻言一愣,当即说道:“主公倒是希望你我能想出两全其美之策,可如今三日已过,就算主公拖着不见孙乾,也决计难以长久。是以一日之内,你我必定计。”
    “甄尧既然想要江东新式战船的技术,给他又有何妨!”一阵清脆的童音响起,在这沉静的书房中却是十分惹人注意。周瑜二人闻声望去,只见一高一矮两位幼童就站在屋门旁。
    “绩儿,逊儿不可无礼。”看清来人,陆康顿时皱眉开口呵斥,同时对周瑜摇头笑道:“让公瑾见笑了。这是我儿陆绩,与我大侄子陆逊。”
    周瑜闻言摆手:“原是陆家少儿郎,年少英气不凡,季宁家中后继有人啊。”
    “还不过来拜见周将军!”陆康心底高兴,但依旧是沉着脸,对两个小娃呼喝一番。
    陆逊、陆绩相视一眼,后者就被自己堂兄牵进了屋,来到周瑜面前一齐行礼:“见过周将军。”之后也免不了给陆康见礼。
    周瑜点头回礼,继而问道:“方才之言不知是你二人中何人所说?”虽说是问话,但目光却是看向高个子的陆逊,毕竟陆绩看上去太小了,应该是十岁左右。
    “是我说的。”不想陆逊没说话,一旁的小陆绩却昂首道:“方才我拉着堂哥来瞧瞧家中来客,就听到了父亲与将军所言之事。一时没忍住,便开了口。”
    一副小大人的说话口吻,让陆康面色一沉的同时,也让周瑜忍俊不禁。或许出于对这两位陆家少有才名的童子的好奇,周瑜当即又追问道:“你且说说,为何要将战船机要给甄尧?”
    “此事易耳!”陆绩开口又是一句场面话,说完之后才开口道:“父亲,周将军,我江东水军能有今日之盛,所倚仗者有三。”
    “一者,优势战船与优良的水上兵械;二者,如鄱阳、巢湖等能够容纳百千战船的练兵之地;三者,如周将军,甘将军等熟稔水军战法,且有经历百战的将领。此三者,缺一必有失!”
    “反观冀州甄尧,虽有心立水军,可其帐下多为北军,善水兵卒就不多见,能否成军也未可知。即便将图纸给他,他依照图纸命工匠造出战船,也有诸多不便。一无练兵之地,二无统兵将领,他甄尧造出战船也不过是花费钱财弄出大型玩具而已。”
    陆绩一边说着,脸上的自信神色却是愈加浓烈,而周瑜两人更是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这是件很荒唐的事情,两个岁数加一起都要过花甲年岁的人,现在居然要一个十岁多点的小孩来解惑。而这两人一个是大家族族长,一个是江东周郎,就更显的荒诞。
    奈何这世上荒诞离奇之事本就不少,也不怕多这一件。当陆绩说完后,周瑜首先抚掌道:“好,说得好。是瑜执着了,瑜代主公、伯符在此多谢小公子。”说罢还就真的弯腰,一旁陆康哪能干看着,连忙将周瑜扶住,不过从他眉宇间的喜色看来,显然也十分高兴。
    其实陆绩所言也并不繁杂,可周瑜一直都没想到这点,更多的原因还是这段时间的打击让他无所适从。原本智商直彪一百五开外的他,现在估计能有六七十的及格水平就不错。
    不过周瑜夸奖结束,陆逊却又开口:“叔父,周将军,侄儿方才一直在想此事,现在发觉此事未必是件坏事。造船图纸由我江东送出,若是甄尧当真按照图纸来建造战船,其战船必然被我军熟知。将来若有战事,江东水军亦能凭此战据先机。”
    “若是甄尧拿了图纸是想加以改进,我等更不用担心。我陆家十几代的钻研,才能偶尔将战船性能优化。甄尧既无熟通建造战船的工匠,亦无试水的船坞,便是耗费万千钱财,也难有收获。是以无论如何,这图纸都是送得的。”
    陆逊说完,便恭谨的站在一旁,原本以他这种沉稳不喜多言的性格是不会在这种场合开口的,只是看见自己堂弟开口后,便忍不住把自己所想说出。但也仅此而已,他并不像陆绩那般喜上眉梢,只是静静地立于屋内。
    “难道我周瑜当真老了?”两个陆家小辈说完,周瑜心中不禁自问,要知道周瑜现在也不过二十多点罢了。可两日前自己被年纪轻轻的庞统数落,而如今心中难题更是被两个小娃解决,这让周瑜对现在的年幼一辈刮目相看。看向陆家两幼童的神采,更是喜色连连。
    “此二子,若能悉心教导,日后必能取自己而代之。江东有此才俊,实乃吾主幸事!”第一次,周瑜有了收徒的念头。在他看来,陆家虽然是名门望族,但抡起培养后辈,终究是差了些。自己若是倾囊相授,想必陆康是会答应的。
    想到这,周瑜便直截了当的开口向陆康要人了,而陆康在听到周瑜想要收自己儿子与大侄子为徒时,脸色也不住变幻。最后看向陆绩二人,眼神逐渐坚定:“如此,我家两位劣童,便由公瑾代为教诲了。绩儿、逊儿,还不速速拜师!”
    “陆绩(陆逊),拜见师傅!”两小童也是聪明纪灵之辈,周瑜是何人,那可是江东第一智囊。能够拜在他门下,那可是江东小一辈最期盼的事情,当即毫不迟疑的给周瑜行拜师礼。
    收下两位佳徒,心中烦忧也解除,周瑜终于露出会心的笑意,他可是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这么发自内心的笑过了。
    将陆逊二人扶起,周瑜沉吟片刻开口道:“今夜瑜还得赶回阴陵,不便带着你们兄弟上路。你兄弟二人,可在城内与家人欢聚几日,待我主回军建邺,瑜再来接你们。”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陆康同样大笑,自己儿子、侄子拜师周瑜,不论是从政治角度还是两小辈以后的前途考虑,都是十分可行的。
    陆康心底清楚,自己常年受病痛影响的身子已经坚持不了几年,日后陆家就得靠二小支撑。而现在二小均拜在周瑜门下,那日后就算自己去了,也不用担心后事。
    陆康并不知道,在另一个时空,他早几年就挂掉了,而陆家的重担就落在年仅十一二岁的陆逊肩头。而此时此刻,他还能多撑个两三年,那时陆逊几近成年,就连小陆绩也有十几岁,陆家根本不用担心后继无人的状况出现。
    不提江东诸事,却说此刻郯城内,许攸来到甄尧身前低声道:“主公,攸已查明,下邳彭城中曹操留下的细作据点,足足二十余地!”
    “曹操不愧是汉末玩谍战的祖宗,对这一手很是熟悉嘛。”心中如此想着,甄尧点头道:“你且见机行事,记住,不可打草惊蛇,也不能将其一网打尽。”
    许攸闻言了然,露出一丝奸诈笑容:“主公所言,攸省得!”
    甄尧对许攸办事还是很放心的,随即又问道:“下邳之事如何了?糜贞与玲绮两人,这几日都忙了什么?”
    “这几日下邳却是有大动作,可攸却看不明白。”许攸摇了摇头,将自己所知道的糜家与程家的动作说了出来。在大钱迷许攸看来,这么大手大脚的花费钱财去买下商铺,终究能用上的恐怕不足一半,不是浪费钱嘛?(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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