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姑娘,差点就跑偏了!”安小楼忽然就想起自己到谢如烟房里是做什么来了,他轻轻将珍珠衫叠好放在座位上,然后缓步走到窗边,将窗户全都打开透气,站在窗户边,锋影凝望着院子里一院子的忙碌,说道,“你舍得离开这里么?舍得离开三好么?”
    安小楼的话正戳中了谢如烟的软肋,她的眼睛陡然一红,这已经是安小楼进入她房里后,她第三次蓄满眼泪了。
    “不要走,而且说句实话,你也不能走。”安小楼叹口气,打算对谢如烟实话实说了,“我走后,你若再走了,你让三好可怎么过?”
    谢如烟听了安小楼这话,愕然的抬起头看着他,怔怔的问道:“你?走?去哪里?”
    “北方,去办一件事,要去一段日子。”安小楼只能这样模糊的跟谢如烟说,因为他自己心里也不清楚究竟要去多久。
    “为什么要走?什么时候走?三好妹子知道么?”谢如烟急急的问道,她这副焦急的模样,让安小楼听到耳里,似乎刚好印证了他心里不安的揣测。
    安小楼轻轻的摇摇头,说道:“三好不知道,这件事目前为止,我只告诉了给你一个人听,所以我有个不情之请,在我走之前,请帮我保守秘密。”
    谢如烟使劲的点了点头,同时泪珠儿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般,颗颗滴落,无声的滴落,尽管安小楼平日里并不住在家中,但是只要他还在苏州,谢如烟心里就觉得安稳,现在忽然知道他将要远行了,她心头就猛的揪了起来,缠缠绕绕的绞着疼。
    “什么时候回来?”谢如烟强克制住了抽泣的声音,轻声问道,“总要给一个期限吧?”
    安小楼仍旧是无奈的摇头,他既不知道要去多久,自然就不会知道什么时候是返期了。
    “这件事,万不可让三好知道,懂么?”安小楼重复道,“我相信你,所以只告诉你。”
    “呵呵!”谢如烟踉跄了一下,跌坐在她的位子上,不让三好知道,却偏就能让我知道了么?当然,这句话只是萦绕在她的心头,她是万不会在安小楼跟前说出口的。
    谢如烟的异样笑声自然也被安小楼听到了耳朵里,他心中忽然一阵揪痛,有一种想要把这女子抱入怀中的冲动,可是想想唐尔正,安小楼心中升腾起来的热情倏地就被湮灭了,他只好仍旧站在窗前,凭栏眺望着,只是望的是什么,他却不知道了,只知道眼前一片茫然。
    “你路上保重。”谢如烟轻声说道,“热了减衫,冷了加衣。”
    安小楼茫然无措的点着头,忽然问道:“你还要搬离么?”
    “既然你都这样说了,在你回来之前,我就暂且先住下吧。”谢如烟说道,“但是你回来后,我仍旧是要搬走的。”
    “地方太小没关系,我这就去寻摸大些的地方,并不会搅扰到你们的生活起居。”安小楼急切的说道,忽然他心里一沉,自己为什么这么害怕谢如烟搬离呢?为什么呢?
    不知道过了多久,安小楼觉得该告辞了,于是他告辞出来了。
    从谢如烟的居室内出来后,安小楼恍恍惚惚的走在院子里,忽然想起另一件事来,那就是鲁知秋,也不知道这鲁大帮主左一道帖子右一道帖子,究竟是想要请自己去做什么呢?
    就在安小楼胡思乱想之时,忽然听到前门一阵喧哗,不多时就听到一阵沉重而杂乱的脚步声,这脚步声绝不是客人的,更不是家里人的,他们都不会这样蛮横的横冲直撞,安小楼皱起眉来,现在仍旧是早晨,店里人不多,丫鬟小厮们都在紧张忙碌的做着开张之前的准备工作,那么现在这样闯将进来的人,必定是来者不善了。
    “什么人?”安小楼迎上去,在二道门堵住了他们,对方是四个大汉,手持马鞭,正推搡着前来阻挡他们的两个小厮,嘴里嚷嚷着:“安公子何在?”
    安小楼皱着眉迎上去,这几个大汉他看起来面熟,只是他们身上穿的都不过是普通的粗布衣衫,他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这几个人了。
    “我就是安小楼,不知你们要找的安公子可否是在下?”安小楼不软不硬的说道。
    “哦,那就是你了,我们少爷请你过去一趟!”为首的一个大汉一看到安小楼,便露出了轻松的笑容,似乎是寻找他多时,终于找到了一般。
    “你们少爷?”
    “鲁知秋鲁少爷!”那大汉抱拳道。
    安小楼眼睛一晕,这鲁知秋,居然还出了这一手,究竟是什么火急火燎的事,让她如此急不可待呢?安小楼看看身上的衣衫,还是寝衣呢,唉,刚刚被小月一激,居然就这样跑到了谢如烟的房里去,当真是罪过了。
    “那么容我先换件衣衫。”安小楼说道。
    “不必了,我们少爷说了,便是你卧病在床,我们也要将病床一并抬了去,我们家少爷衣衫多的是,安公子不妨到了再换!”说完,那为首的大汉手一挥,后面三个便上来架住安小楼的手脚,将他硬生生的抬了出去,在后舍酒肆门外,居然停着一顶二人小轿还有四匹高头大马,看来对方这是有备而来啊。
    安小楼就好象一件破棉袄一样被三个大汉塞进了了轿子里,连声不字都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听到外头一声喊:“起轿!”然后人就开始晃荡起来,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小厮追了上来,不停的问:“东家,你去哪里?”
    “告诉大家,没事,我一会就回,鲁少爷请我去喝茶!”安小楼掀开轿帘,对那小厮大声喊道。
    早晨起来没吃东西,后脑勺又疼又痒,轿子晃悠的厉害,诸般原因综合到了一起,安小楼便开始晕了,也眯缝着眼半坐半躺在轿子里,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停了下来,然后轿帘子被掀开,又人对他说道:“安公子,请下轿,咱们到了。”
    安小楼这才睁开眼来,迷迷糊糊的看着身边的景物,这里居然是一座院子,一座深宅大院的后门。
    “这是什么地方?”安小楼当然得搞搞清楚了,他于是问旁边的人。
    “这是咱鲁少爷的后宅,他此刻正在花厅等您呢!”那个大汉笑着说道,“安公子,请吧!”
    安小楼于是迷迷糊糊的随着那大汉走了进去,一路走,他的脑壳一路不住的痛着,连身边的景物变换都不曾注意到。
    “安公子,你终于是来了。”到了一处花厅,安小楼还未踏上台阶,便听到了鲁知秋的声音。
    鲁知秋遣退了随从们,正端坐在厅里等着安小楼。安小楼拖着疲惫的脚步走上台阶,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休息了好一会,才从眩晕中恢复过来,他斜楞着眼看向鲁知秋,问道:“我说大帮主,你这是要做个啥?不知道我受伤了啊?”
    “受伤?”鲁知秋一愣,显然她并不知道安小楼受伤了,不过她很快就看到了安小楼后脑勺上的那层纱布,便焦急了起来,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不是说了么,我受伤了。”安小楼吐出一口气说道,“被个杂碎拍砖了。”顿了顿,他又好奇的看着鲁知秋,这家伙今天穿了一件白色长衫,性别特征不是特别的明显,安小楼问道:“我说小姐,你究竟有什么着急的事,非要这样把我请来啊?”
    “哼!”鲁知秋听后,忽然冷冷的哼了一声,这会子她的声音柔软,虽然仍旧习惯性的有些粗,但是已全是女性化的声音了,“你还知道我要请你?”
    “啊,怎么了?”安小楼脸色不变,他明知是自己爽约忘记了,却仍旧梗着脖子不认帐。
    “你还记得我要请你的时间么?”鲁知秋哼了一声,说道。
    安小楼翻了翻白眼,说道:“不记得了,好象是我受伤的时候吧,反正这事不能怪我,我最近太忙了,人气火爆啊!”
    鲁知秋听不懂他说什么,也不想去弄懂他说什么,相反,今天她只想过弄懂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
    “安大人,安公子,我拜托你的几件事,到现在你一件可都没帮我搞定哪!”鲁知秋不满的说道。
    “不就是史密斯先生嘛,不急,只要他还在,等我大婚过后,就去帮你搞定,不过我丑话可先说在前头啊,他要是不选择跟你合作,你也怨不得别人,一切交由市场来检验了。”安小楼说道。
    “谁知道你在鬼扯些什么这个那个的,还有,成亲,你说的是真的?”鲁知秋说道。
    “废话,你当我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到处撒喜帖玩呢?”安小楼瞪了她一眼,虽然鲁知秋是个女孩子,但是他却仍旧把她当作了男人来交往。
    鲁知秋脸上一红,说道:“那你娶几个?”
    “两个,咋啦?”安小楼不禁有些奇怪,这鲁知秋今天可是怪怪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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