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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笙有些不忍,看来安歌在他心里确实挺重要的,再加上他从小敬着爱着的哥哥,双重打击,没有病倒在床就已经很不错了。
    “我们去你家吧,我重新给你开一个药方调理一下。”秦笙的声音难得的柔和。
    方亦恒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看来这个妆效果还不错。
    方亦恒站起身勾过秦笙身侧的安全带,微微倾身,因为他的靠近,秦笙的后背本能的靠在了座椅上,身体有些僵直,甚至屏住了呼吸。
    方亦恒将安全带系上,然后顺手拨了一下她的小腿,让她坐的舒服一些,而此时,秦笙突然发现方亦恒的脸似乎有些异样,不由多看了几眼。
    方亦恒做完这一切,直起身子,看到秦笙的眼神,挑眉,“怎么了?”
    秦笙若有所以,缓缓摇摇头,“没什么。”
    方亦恒绕到车子的另一边打开车门上了车,发动了车子。
    路上方亦恒想起电话的事儿,于是开口问道,“你的手机从昨天起就打不通,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手机掉到鱼缸里去黑屏了,正在修着。”秦笙据实以告。
    “手机掉到鱼缸里去了?”方亦恒看她一眼,似是不经意,“这概率应该是比较低的吧,不会是你觉得人类已经无法与你沟通,所以与鱼类精神交流去了吧?”
    方亦恒的嘴其实是有些毒的,只是平常他要伪装他儒雅的形象,所以掩饰的比较好,但是在熟人面前,还是会经常让人忍不住呼他一个大嘴巴子的。
    秦笙倒挺习惯的,但也没说是杨辰维把她的手机掉到水里去的,她总感觉方亦恒好像挺讨厌杨辰维的,虽然他面对杨辰维时,笑容满面,谈笑春风,但是他眼睛里的不耐与厌烦是毫不掩饰的。
    方亦恒就见她不说话,顺口来了一句,“不会又跟那位杨老师有关系吧?”
    “你怎么知道?”秦笙诧异的看他。
    方亦恒镜片后的黑眸眯了眯,哼笑两声,“随口一问而已,只是没想到这杨老师真是闲的不得了,怎么哪哪儿都有他。”
    秦笙暗暗叹了口气,这确实是一个让人头痛的问题。
    方亦恒眼角瞥到她脸上纠结的小表情,嘴角含笑,“不过,你今天也利用我一次,我不介意你再多利用几次的。”
    秦笙闻言脸一红,看向窗外,小声嘀咕,“谁利用你了。”
    在学校门口,她那么听话的对他刻意表现的亲昵全然接受,无非就是为了让杨辰维知难而退,现在倒是不承认了,不过方亦恒也并不打算拆穿她,不然恼羞成怒就不好了。
    “手机什么时候修好?”方亦恒转移话题。
    “不知道。”秦笙摇摇头,“修手机的师傅说不一定能修好的。”
    方亦恒看她的样子似乎是很失落,“手机里有很重要的东西吗?”不然为什么对一个已经淘汰了的过时的手机这般珍惜。
    秦笙下意识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迅速转过头去,飞快道,“也没什么重要的东西,只是用了这么多年了,有些舍不得而已。”
    方亦恒没察觉她的不自在,点点头,“那需要去买个新手机吗?”
    “不用,等修不好再说吧。”秦笙依旧飞快的拒绝了这个提议,她身上实在是没有钱了,现在的智能手机少则上千,多则上万,她身上这几百块还要坚持小半个月才到发工资,实在是没有这个能力。
    方亦恒点点头便没有再多说什么,秦笙也稍稍松了一口气,若他追着问她为什么不买亦或是要给她买个新的,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了。
    到了小区内,方亦恒停好车,到车子这边打开车门扶秦笙下车,秦笙顺便瞅了他的脸一眼,“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身体还难受吗?”
    方亦恒愣了一下,果然骗人也是要有技巧的,像他这样的,总是忘了演戏也是蛮尴尬的。
    象征性的咳嗽了一两声,方亦恒避重就轻,“现在比刚才舒服了许多,怕是见到神医,病痛也被吓跑了。”
    秦笙心里不由冷笑了两声。
    到了屋内,蒋阿姨迎上来,看到秦笙一瘸一拐的,吃惊道,“秦小姐这是怎么了,受伤了吗?”
    “没什么大事儿,被扎了一下,谢谢蒋阿姨关心。”秦笙言简意赅,“对了,蒋阿姨,我重新开个方子,您帮忙煎一碗药吧。”
    “煎药?中午吗?”蒋阿姨疑惑,“之前的药不都是早晨和晚上喝吗?”
    “我看他脸色不太好看看,没关系的,中午也可以。”秦笙松开方亦恒的胳膊,一瘸一拐的往二楼的药房去,蒋阿姨忙跟了上去,“秦小姐,我扶着你。”
    方亦恒摸摸鼻子,良心有些过不去了,站在楼下扬声道,“小笙,你要不要先给我把把脉再开药方啊?”
    “不用,你的脉象我不用把就知道在哪儿。”秦笙头也不回道。
    不过片刻,秦笙与蒋阿姨便从楼上下了来,蒋阿姨拿着一包药进了厨房。
    方亦恒这边已经把蒋阿姨做好的午饭端了出来,过来扶秦笙的胳膊,“吃饭吧,吃完饭睡一觉,好好休息一下。”
    秦笙侧眸看他一眼,方亦恒微微一笑,拍拍她的脑袋,“干嘛总用这种眼神看我?”她的眼神里带着探究以及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秦笙似笑非笑的坐下,然后淡然的拿筷子吃饭,两人静静的吃完午饭,蒋阿姨的汤药也煎好了,端出来给方亦恒。
    方亦恒打小便与中药为伍,早就跟喝白开水一样习惯了,用勺子搅拌了几下,吹了吹放凉了一些后便端起碗喝了一大口,然后仿佛电影被按了暂停一样顿住了。
    秦笙抿着嘴,声音里带着笑意,“怎么了?”
    方亦恒艰难的将一口汤药咽下去,干呕一声,哑着嗓子,“今天的药有些不太一样,你换了药方吗?苦的难以下咽。”他这么些年的中药不是白喝的,所以方亦恒对中药的接受能力算是很强的,只是今天的药与以往的药有很大不同,他从来没有喝过这么苦的药,苦的齁嗓子眼。
    方亦恒端起一旁的杯子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水,但缠绕在舌尖和口腔内的苦意却驱之不散。
    秦笙垂眸,眼角眉梢都带着奸计得逞的小得意,但面上还是一本正经,“良药苦口利于病,中药苦才是正常的。”
    方亦恒后知后觉自己被秦笙算计了,将还剩了一大半的药碗放在桌上,单手托腮偏着头看她,嘴角微微向上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摘了眼镜露出的深褐色的眼眸含着笑意,“小笙,你确定这药喝不死人?”
    秦笙表情淡淡,“我觉得你这几天一定心火亢盛,心烦不寐,所以导致面部惨白,心浮气躁,所以加了些黄连给你败败火。”
    方亦恒保持着这个姿势思索了片刻,摸了摸脸,端起药碗一饮而尽,面部表情怕是这辈子最丰富的一次,最后苦不堪言的砸吧着嘴,“哑巴吃黄连啊...”
    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到了某一时某一刻某一个人身上,或许成了哑巴吃黄连,甘之如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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