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
    柳南舟急急喝道。
    邓鸣嗤之以鼻:“你不觉得你们的目的性太强了吗?”
    “太强?”
    苏东山跟柳南舟面露疑惑。
    “事出反常必有妖。就一根筋的德性,大老远的跑到我这里来,到现在都没显摆他的本命字……
    你们是为了修出‘水’字而来的吧?”
    柳南舟以拳砸掌:“真是失策!”
    苏东山则大大方方欠身道:“邓夫子慧眼如炬,学生也不好隐瞒,我二人正是为了‘水’字而来!”
    既然对方已经看出,那他也没什么好遮掩的。
    扭扭捏捏,反倒容易引起对方反感。
    邓鸣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摇头叹息。
    这一试就试出来了!
    柳南舟皱眉不已:“邓秃子,你唉声叹气个什么,跟死了爹一样?”
    邓鸣只当他在放屁,而是颇为惋惜地看向苏东山:“你有如此天资,若没修出‘酒’字,还是有可能修出‘水’字的。”
    “为何?”
    苏、柳二人满脸不解。
    “酒,从水也。你修出了子字,表明你大道已经定下方向。
    再想修出母字,等若原本的直指峰顶的直道变成了错综复杂的迷林。
    道变宽了,峰变高了,你原本的‘道’也如溪流入江,大江入海。
    到时候你想守住原本大道已是难上加难,更遑论再修出‘水’字。
    更何况你要修的‘水’字情况特殊,不是无主之物!
    屈夫子昔年更是以单字力压二字的亚圣、礼圣。
    加上他如今是残魂之神,未必时时清醒。
    数千年来,儒家乃至世间多少惊才绝艳之辈想要修出‘水’字都无功而返,甚至蹉跎岁月,误了大道!”
    邓鸣正色道,“东山,单以修出本命字的年岁来说,你的天分,乃我生平仅见。
    只需脚踏实地,按部就班,大道登顶是早晚的事。
    便是圣人境也不过是你囊中物。
    你又何必冒此风险去修‘水’字呢?”
    苏东山摸了摸鼻子,不知如何作答。
    倒是柳南舟冷哼一声:“他才十七就修出了一个本命字,乃有儒家以来所仅见。
    焉知他不能与四圣一样,修出第二个本命字!”
    “四,四圣?”
    邓鸣身子一晃,“四圣是何等惊才绝艳之辈,一两千年才出一人。
    东山如此年轻便有如此天分,又何必冒此风险?
    以儒道稳妥登顶的一位天才,去博儒家的第五圣?
    此举不妥!”
    显然,在他看来,修出两个本命字是不可能的。
    不然为何数千年来只有这四人修出两个?
    柳南舟瘪了瘪嘴。
    从他不服、不屑的神色中可以看出他憋得很难受。
    想说,却不能说。
    邓鸣皱眉:“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撇嘴皱眉干什么,水喝少了,拉不出来屎?”
    柳南舟呵呵一笑:“你又怎知他不是那第五圣?
    他这样的天分要做不成第五圣,你就能做成了?”
    “可是,可是……此举太过冒险。
    他还这么小……”
    邓鸣的真切让苏东山颇为感动。
    儒家夫子为儒家,为后辈计,当真无私!
    但自己就是奔着“水”字来的,怎可能因为担忧就放弃?
    更何况自己早就不止一个本命字了!
    “谢邓夫子,学生还是想试一试。”
    苏东山欠身道,“只是儒家自至圣先师创立至今,为天下计,为生灵计,敢为天下先。
    学生未必有先辈之才,却想效仿之!”
    邓鸣轰然一震,激动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是啊,儒家敢为天下先,所以才在当年敢号召诸子百家,世间生灵联手登天一战。
    屈夫子,正是其中执牛耳者。
    单以这层来说,苏东山隐约已经得了屈夫子真意了!
    或许……能行?
    邓鸣面露挣扎,似多年沉寂的热血再次沸腾,又似在做什么艰难抉择。
    好一会,他握拳狠狠挥舞了一下:“好!”
    说着他翻手取出一颗拳头大小的青碧色珠子。
    珠子一出现,整个馆舍瞬间盈满浓郁的水之气息。
    周围湿漉漉的,泉水叮咚、溪流哗啦、瀑布轰鸣、大浪淘沙……
    以青碧色珠子为源头,周围不断涌现各种与水有关的气象。
    柳南舟倒吸一口凉气:“这是……”
    “沧溟生潮珠。”
    邓鸣缓缓开口,“这珠子怎么来的就不啰嗦了,这件宝器是我原本想要感悟修出‘水’字的凭仗。
    若你能再以画无中生‘水’,此珠便赠与你了。”
    “啊这?”
    苏东山赶忙摆手拒绝,“邓夫子,使不得!”
    柳南舟面露惊容:“邓秃子,你来真的?”
    邓鸣摇头道:“没说一定给你,是你要能证明此珠在你手里,比在我手里更有希望修出‘水’字。”
    “邓夫子……”
    “不必多言,我邓鸣虽不能比屈夫子等先辈为天下先,却也愿效仿。
    我修儒近百年,已然修出一个本命字,再修出第二个已然困难。
    与其让此珠在我手中埋没,不如给你,让你修出‘水’字。
    对儒家,对世间生灵,都好。”
    “可是……”
    “别可是了,去吧。给你十日时间,能画出来,此珠赠你。
    不能画出,我只当你二人是故交来访,仅此而已。”
    苏东山不再多言,转向柳南舟,后者轻轻点头。
    他心生感佩,欠身行礼:“既然邓夫子这么说了,学生照做就是。”
    他随即离开馆舍,思索画什么去了。
    剩下柳、邓二人大眼瞪小眼。
    柳南舟震惊道:“邓秃子,你不会真舍得吧?”
    邓鸣冷哼:“不用装了,你带他来,不就是奔着这颗珠子来的?”
    柳南舟举手:“天地良心,我真不知道!”
    邓鸣面露讥讽:“你猜我信不信?”
    他双手负后,来到窗前,声音悠悠,“明珠蒙尘,岂不可惜?
    前人凿梯,后人登高望远,岂不快哉?”
    柳南舟心有所感,缓步与他并肩而立,也看向窗外,低声道:“放心,无论成与不成,他都不会让你失望。”
    “嗯?”
    邓鸣心思一动,“为何你对他有如此信心?
    学宫为何敢将这件事托付给他来做?”
    “你猜?”
    “我猜你大爷!”
    邓鸣大袖一甩,抽向柳南舟,“老子忍你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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