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司越突然叹了口气,是啊,谁知道司空竟然对‘文静’这个名字反应如此之大,尤其是他那话语中所包含的浓浓深情,让司越极为困惑,想当初他遇见司空的时候司空不过才六岁,又怎会有如此深的感情?
    文静不想在司空的事情上多做纠缠,只问道:“你为何告诉我这些?还有,你好像知道我是谁了。”
    “不错,不过要证明你的身份,你还得拿出信物才行。否则,司某不可能单凭一张脸便相信你。”
    听司越这么一说,文静立马便寒了脸色,当然不是对他,而是因为听司越的意思,她和她那个素未谋面的父亲该是长得极像了。
    见文静变了脸色,司越还当是她没有信物,当即也皱起了眉头,冷了声音道:“若是没有信物,司某是不会相信你的。”
    “信物,我自然有。”文静说着,便从怀中取出一个玉牌来,才烛光的映照下,玉牌闪着幽幽的绿光,诡异地如同幽灵一般。
    眼看着文静拿出玉牌,司越出手如电,飞快地抢过文静手中的玉牌,文静想要阻拦,却是慢了一步,当即便懊恼起来,若是这司越乃是个奸诈小人,自己怕是性命不保。
    还好,司越只是将那玉牌紧紧地握在手中,看着文静,眼中闪着点点泪光:“绿灵!你……你果然……果然是文兄的孩子。”
    文静正有些不习惯这个大男人竟然还流泪,谁知下一刻她便被司越一把抱在怀里,紧紧地抱着,勒得文静差点喘不过气来。
    看着这个明显过分激动的司越,文静不由得心中暗想,这人不会是想要用这个办法杀死自己吧?
    好在下一刻司越便松开了她,却不放她下去,而是抱着她坐在椅子上,让文静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语气更是三百六十度大转弯:“告诉叔叔,这些年你过得如何?”
    面对这个突然慈爱起来的司越,文静也十分识时务地赶紧卖乖道:“静儿过得很好,不过娘亲说静儿要给爹爹报仇,所以想请司越叔叔帮忙。”
    “报仇……报仇……静儿,你就这么想报仇吗?还是你娘,你娘她……”
    “司越叔叔!”文静突然抬高了声音,脸色也渐渐冷了下来,“这个仇自然是要报的,娘说叔叔乃是爹爹的结义兄弟,关系比亲兄弟还亲,怎么,爹爹惨死,叔叔难道不想给爹爹报仇吗?”
    文静故意这样说道,却是想要试这司越一试,一来可看看他和父亲的关系究竟如何,二来,也可看看此人人品性情如何,是否也和梁如烟一般陷入仇恨中不可自拔。
    文静需要的助力,自然不是一个被仇恨冲昏了脑袋,只懂得报仇的人。
    司越想了很久,最后还是抬起头,定定地看着文静,郑重地说道:“静儿,我知道你父亲死得很惨,你想替他报仇也是情有可原,可是,叔叔不希望你一生都活在仇恨里,更何况,害死你爹的,是皇帝和奸相梁正南,你……不会有机会的!这样下去只会害了你!”
    文静一听这话便是一愣,心中暗道看来司越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虽然疑惑文涛竟然并未告诉于他,但嘴上却下意识地说道:“可是爹爹……”
    司越按住了文静的肩膀,手上微微用了些力道,使得文静无法动弹,之后他才扳过文静的脸,让她看着自己,口中说道:“静儿,你可知道,你爹爹临死前,叔叔曾经闯过天牢,当时托朋友偷偷潜了进去,和你爹爹见了最后一面,你可知他当时怎么说的?他让我离开,还逼着我发誓,日后不可报仇,他还说,若是日后有人拿着绿灵来找我,我一定要劝说那人不可为他报仇!”
    “爹爹他……当真这样说?”
    见文静不信,司越当即便说道:“静儿若是不信,叔叔可以指天发誓!”
    说着,他真的伸出右手,三指弯曲,竖起中指和食指,指天说道:“皇天在上,后土在下,我司越刚才若有半句谎言,欺瞒了静儿,定当受五雷轰顶之刑,不得好死!”
    文静向来知道,这些江湖人对誓言看得极重,看司越如今说得如此坦荡,发誓如此干脆,怕是真的没有欺瞒自己,当即便急急叫道:“司越叔叔!静儿信你便是。可是就算不报仇,静儿也需要叔叔帮忙。”
    听文静打消了报仇的心思,司越也终于笑了起来,开心地问道:“这是当然,静儿你说,你想叔叔如何帮你?”
    文静听司越如此信任自己,不问自己要做什么,心中也大为满意,不过,她自然不会将自己的意图老老实实地告诉司越,只说道:“静儿需要自己的势力,日后入了江湖,静儿也可以有个依靠。”
    想了想,司越还是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这……这也好,不过,静儿你现在住在何处?要不要搬来和叔叔一起住?”
    “叔叔,不是静儿想要瞒你,只是静儿真的不能告诉你,不过叔叔放心,静儿现在过得很好。”
    生活自然很好,锦衣玉食,只是每日文静过得都是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一个不小心,很可能便会万劫不复。
    自然,这些文静都不会告诉司越。她更加不会让司越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乃是当朝二皇子,奸相梁正南的外孙。
    眼看着天色已经不早,文静生怕回去的时候出个什么意外,便不敢再久留,向司越辞行道:“司越叔叔,天色不早了,静儿得回去了。”
    “这……静儿你才来了多久,就要走了?”司越有些不舍,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义兄文涛留下的孩子,自然不愿让她就这样离去。
    “叔叔放心,静儿明日还会来的。”说完,文静突然想起件当务之急的事情,于是问道,“对了,还有件事情得劳烦叔叔帮忙,不知叔叔可否替静儿寻一个会易容的师父?静儿想学易容之术。”
    “易容?静儿学易容做什么?”嘴上虽是这样问着,也不待文静回答,司越便又说道,“你爹爹便是易容高手,叔叔记得他曾经将自己对于易容的心得都记在了一本书上,就放在叔叔这里,叔叔这就给静儿寻来。”
    话音未落,司越便又消失了踪影,文静看着他来去无踪,也知道此人轻功极好,而且看他之前凭声音便差点将自己震伤,想必内力也是极好的,不由得,文静突然有些庆幸,还好,自己那素未谋面的爹爹给自己留了个如此厉害的帮手,还好,这个帮手看来还是向着自己的。
    没多久司越便回来了,手中果然拿了一本书。
    文静从他手掌接过那本书,大致看了看,见果然是讲关于易容的,当即便笑了起来,心中暗道真是天助我也。
    将书往怀中一放,文静又拿起之前的面巾将脸蒙住,对着司越抱了抱拳道:“谢谢叔叔,静儿这就走了。”
    说完,便打开门走了出去。
    出去的时候她依然没有走正门,照样是翻墙,司越看着她的小身影渐渐消失在墙头,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没有跟上去。
    回去的时候文静也是加倍小心,不仅时刻注意着躲避巡夜的人,还万分小心地注意着身后,看是否有人跟随。
    虽然司越的武功远远高于自己,不过文静也相信,凭着她过人的耳力,对方若真是有意跟踪,应该不会逃脱她的发现才对。
    回到之前的破旧宅院,文静悄悄溜了进去,来到那枯井,又看了看周围的情况,确定无人来过,这才小心翼翼地跳了进去。
    又将石门检查了一遍,确定是自己离开前的模样,文静这才彻底放心,拿出绿灵打开石门,闪身进去,又将石门关上,拿出怀中的夜明珠,照了起来。
    通道里依旧静悄悄的,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没有。文静运起轻功,足下急点,照样花了大约半个小时的时间,回到了之前的通道入口。
    她并不急着开门出去,而是侧耳细听了一番,确定外面没有什么情况,这才按下了机关,打开了通道出口。
    刚一打开通道入口,看见的便是一脸焦急的梁如烟。
    “静儿!你没事吧?”
    看着女人脸上明显的关切之情,文静心中突然涌上一阵温暖,不管这个女人有什么图谋,可从心底里,她还是关心着自己的,这就够了。既然不能如她所愿去做那皇帝,那就想办法让她后半生无忧吧。
    文静这样打算着,脸上笑了笑,让女人不要担心。
    “娘,静儿没事,静儿已经找到司越叔叔了,他对静儿很好,娘放心。”
    “那就好,那就好。”梁如烟拍打着自己的胸脯,像是松了口气般,然后伸出两只手将文静拉上来,又拉着将她浑身上下检查了一番,看着她狼狈的模样又有些心疼,却没再问她,只帮着文静换下身上的脏衣服,拉着她躺在了密室的床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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