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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的不是光线,是依玛的那张脸,它恶魔般地向荷衣张开。
    依玛甚是年轻,脸蛋光滑,皮肤细嫩红润,眼珠装满春水。但是,怎么看她那张脸都很恐怖,像个千年老妖戴着伪装的面具。那皱皱的纹路隐藏在细腻的皮肤下面,一掀就露底。连她那脸上红润的丝丝血丝也是借别人的。这是荷衣借着灯光明显感觉到的。
    依玛厉声地问道:“你想不想见到你心爱的男人?”
    荷衣闷声,不作回答。
    “你真不想见到他?你已经绝食三天了。还有四天,就是我让你见他,你也没有那个命再见到他。你就不想留着一条命见他最后一眼?”依玛恐吓地说道。
    荷衣白她一眼,“我没那么容易死掉。”
    依玛大笑,“呵,你还以为这里还有个折枝王子保护你吗?你身边没有任何一个可以帮你的人。你拿什么活命?我随时都可以杀死你,让你死很容易。知道我这地宫里有什么吗?我一句话就会有许许多多可爱的虫子来陪你。或者我分你几个绝顶的纯阳男人,让他们好好陪你玩。一剂药下去,他们可以玩死你。再或者,让你安安静静的,不知不觉地去死了。你没那么容易死掉?你这是在测试我的胆量吗?”
    荷衣笑道:“你不会让我这么容易死掉。我对你还有利用价值。我抢了你的折枝,你要报复。更何况你哪里只是勾结阮小鱼来报复我。你这样阴暗的女人施什么妖法,总会对你有好处。说你阴暗不如说你傻,毁了别人,也毁了自己。女人终究要嫁人,要找个男人来疼。你看看你现在这样,整日躲在这黑暗的地方,见不得阳光不说,还没有男人疼你、爱你。我死了没有关系。至少曾经有人不畏生死地爱过我。当然,你以为我那么容易就死了吗?”
    依玛被气至无言,“你……你……你?”
    荷衣不屑地移开目光,轻笑,“随你怎么处置。”
    依玛缓过气,打量荷衣,道:“说阴暗是吗?你口口声声说别人阴暗,可想过你自己?你抢了阮小鱼的男人,毁了她一生的幸福。你知道她爱他有多深吗?说深,其实是傻,她只要得到他,连良心都没有了。还有,你莫名地跑到郝尔漠国,抢了我的折枝。我辛苦了多少个日夜,丢了良心,丢了家,丢了女人的青春,丢了人性,到最后就被你无缘无故的抢去了。你才认识折枝多久,凭什么拥有他的心?他凭什么为你连国王也不想做了。因为你的出现,我的所有计划都被你打乱了。你也知道我现在见不得阳光,只能躲在这里?那不都是你所赐的吗?”
    依玛的瞳孔对准荷衣,射出道道凌厉的光,如把把光亮的剑。她声音突然提高,道:“不过没有关系。月圆之夜就是我的翻身之时。我得不到情,却能得到比情更重要的东西。”
    结怨,不为人知的秘密,唯依玛所知。她那年轻又苍老的脸蛋下,杀气腾腾,如迷烟,如浓雾,笼罩着地宫外的艳阳天。
    “你不把这些血吃下去,我会让你临死之前也见不到你想见的男人。你吃还是不吃?”依玛问罢,命令纯儿,道:“把血端过来。”
    荷衣赶紧捂住嘴巴和鼻子,别过头,作呕。她的胃空空荡荡,酸味一涌,啥也吐不出来。这三日,若不是纯儿送给她的水,她恐怕已经饿晕了。
    荷衣倒计时的第三日,她绝食的第四日,纯儿依旧端来了暗红血腥的狐狸血旺。纯儿进来后,那道隔绝屋内屋外的门紧紧地关闭,不见门缝。黑暗的屋子,依旧光亮着一束从天穿射进来的光线。今天,屋外艳阳天,屋内那束光线也强了。只是,一束光线照在屋内,不折射,只照亮那一个地方。黑暗、光明,黑暗、光明,交界出一道界线,明显而又鲜明。
    纯儿迈着碎步小心地走到石床前,心疼地道:“荷衣姑娘,你吃点东西吧。今天没有水送给你,宫主不允许。这血……这血你吃一点吧。”
    荷衣卷在石床上,环抱着双手,眼睛眨了眨想努力看清楚纯儿的样子。在她没来得及睁开眼时,那股浓浓的血腥飘来。不新鲜的空气中夹杂着血腥,更窒息,努力地向荷衣挤来。那空气中长着刀子,被荷衣吸入肺部,划开口子,生疼。
    纯儿哀求地道:“荷衣姑娘,你就吃一点吧。你要是不吃……你要是不吃会,会……会饿死的。到时候就真的见不到你爱的男人了。”
    荷衣自知,无论遇到任何事情都要留着健康的身体,充沛的体力与精力。只是,她真吃不下狐狸血,就连猪血被烹饪得色味俱全也吃不下。更何况这白水煮出来的血腥狐狸血?她第一次吃那血旺的时候,吐了三天三夜,仿佛把这一生所吃的东西都要吐出来,吐得消瘦,吐得皮肤发黄。若是再吃下这狐狸血,她会死得死快。
    “纯儿,谢谢你。我是真的不能吃这东西。”荷衣声音微弱地说道,缓气也艰难。
    纯儿拿开血旺,焦急地道:“那怎么办?你不吃真的会死的。荷衣姑娘,你就吃一点,要不真的会死在这里的。”
    狐狸血拿开后,荷衣身前的空气顿时一阵新鲜,似拔开乌云见了晴天。她大口大口的呼吸。纯儿把那血放到墙角,倒回来,“这样好受一点吗?荷衣姑娘真的不能吃这东西?那要怎么办?你不吃真的会死的。要不你试一试,吃下去就不会有那股血腥的味道了。”
    荷衣无力地摇手,“不要,吃了会死得更快。”
    纯儿走近荷衣,坐在石床上。石床上空空荡荡,少了柔软,少了一张保暖的被褥,少了温度。荷衣卷成一团,眼神无光的望着纯儿。
    “荷衣姑娘,你的命真的不好。宫主她不让我送水给你,还说一定要让你吃下这血。要不……要不……”纯儿的声音越来越小,微弱到只有她自己才能听见。
    荷衣借着微弱的光线,望着纯儿。木纯儿,好一个单纯秀气的名字。人如其名,清纯的,善良的。在这样黑暗的地宫里,恐怕木纯儿已经是最后一个善良的人了。在依玛的阴狠手段下,那些被她抓来的人为了生存丧失良心是很正常的事。而木纯儿的一言一行,一个神情都是那样的发自内心,淤泥中的一朵洁白荷花。只是,荷花的花瓣上带着伤痕。荷衣皱眉头,微弱地道:“你的脸怎么了?”
    光线虽暗,却能明显地分辨出纯儿的脸腮是何种颜色。她本来光滑净白的脸上多了淤痕,一道,一道,紫色,甚至还有黑色。
    “是依玛打的?”荷衣声音微弱地问道。
    纯儿别开脸,沉默。
    荷衣轻问:“她是不是还说,如果我再不吃这狐狸血就要惩罚你办事不利?”
    纯儿紧张地解释道:“不是的,不是因为你。就是荷衣姑娘吃了这狐狸血,她也会这样对我的。我是跟她最久的人,也是最不听她话的人。被她打,被她折磨已经是常事了。荷衣姑娘不要自责。我只是担心你不吃这血会死掉的。”
    荷衣无力地含笑,轻声地道:“我不会死掉。我们都不会死掉。”
    纯儿哭泣地道:“可是……可是……可是宫主说,如果今天你还把这狐狸血给吃掉,她会让你受尽非人所受的折磨。我见过她是怎么折磨人。曾经有人忤逆她,她就把那些姐妹扔进她的鳄鱼池子里,活生生地让鳄鱼撕成肉片,再吞食。还有食人虫,它会爬在女人的身上,从肉里钻进去,直到吸干你体内的每一滴血才愿意出来。还有,还有她用不完的男人。她会让那些男人把你**至死。荷衣姑娘,你把这血吃了吧。至少,吃了这血你还可以在死之前见到你心爱的男人。要不,真的会被她折磨至死的。她折磨人不需要任何理由。更何况你曾经得罪过她,她会更狠心。”
    荷衣伸手轻轻擦拭纯儿的泪水,欣慰地道:“纯儿别哭。她既然要利用我给我爱的男人施法,就一定会留着我活口的。别担心,想想怎么从这里逃脱吧。”
    这时,那道门无声地打开,光亮照进来刺人眼。荷衣连扭头避光的力气也没有了,微弱地闭上眼睛。纯儿赶紧擦拭自己脸上的泪水,站起身恭敬地道:“婢女参见宫主。”
    2008-12-42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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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施感冒鸟。头痛,嗓子痛,连胃病也犯了。更新,保持更新。偶尽量吧。那个在书评区留言说没有更新的亲,真的对不起。我尽量吧,尽量!
    写书的时候自己想落泪,情为什么那么难,生活为什么那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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