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刻成婚?!
    不可否认,校草在听到海苈的要求后,心跳至少加快了一倍。
    他足足呆愕了半天,才迟疑的出声问:“你什么意思?”
    海苈站在他们对面,老神在在的样子。“我说得不够明白吗?我要你们即刻成婚。再说明白一点,就是你们马上就得去举行结婚仪式,然后洞房!”
    校草惊疑不定的望着海苈:“你的动机?”
    天上怎么会有这种平白无故掉馅饼的好事?陷阱!一定是陷阱!虽然他目前还看不出这个陷阱的真相。虽然他确实很为海苈的提议而动心……
    “动机?”海苈很坦白,“王上是海族传承的希望,我绝对不能坐视王上对于陆人的女孩怀有爱慕的心意。但是我又被迫立誓不能攻击小公主,所以,赶快给小公主找个人把她嫁掉,似乎是我唯一可以做的选择了。咱们海族都不愿意跟陆人通婚,而段公子你刚好也在万里海域,所以……作为现时万里海域仅有的陆人男子,这个便宜只能让你来占了。怎么样,这样的动机,无论如何也不能跟‘含有敌意的攻击’扯上关系吧?”
    校草的心,突然激烈的跳动了起来。
    海苈说得很合情合理。桑维对卫晓晓的爱意,连他都看出来了,象海苈这样年老成精的家伙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而海族当年对桑维母亲偷嫁往深明的反应也可以看出,海族社会中极端排斥海族和陆地上的人联姻。
    难道……难道老天爷在亏待他二十多年以后,终于要给他一个补偿?
    和她成婚……那是多么美妙的一件事!
    他愿意配合!这是上天给他的机会!
    “我不嫁!”卫晓晓终于从石化状态中醒过神来,怒声道,“我的婚姻,凭什么要由你支配?”
    校草的眼神一黯。
    她……一点也没考虑过他吧,所以,才会这样激烈的反对。
    海苈望着卫晓晓,却微微的笑了起来:“小公主,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说,很无情哦。”
    她知道。
    不必回头,也能感觉到校草炽热的目光,带着眷恋,带着祈求,已将她牢牢的锁定了。
    是那么灼热的目光,带着似要把铁石都熔穿的热力,她怎么敢回望?怎么能回望?就连一声拒婚,说出来,都那么的困难。
    可是她毕竟还是硬着心肠表明了立场:“我不想嫁人。”
    她此刻,连自己的心意还未理清,怎么可能去面对如此突然的婚姻?那绝对不是一项理智的选择。
    只是她忘记了,在海苈面前,她用不上她的理性。
    海苈只是微笑着唤过那只象鳄鱼一样丑陋可怕的水饕。“小公主,你真的确定你不合作?”
    水饕一边发出让人听着牙酸的磨牙声,一边向她爬了过来。
    于是卫晓晓可耻的屈服了。就是淹死,也比在水饕嘴里被撕成一片片的死要来得优雅吧。况且她是一个怕死的人。
    海苈的效率很高。他迅速折腾出了一个简陋仓促的结婚典礼。
    红烛、红色的双喜,有此两样象征性的东西,原本普通的大厅里勉强可算有了喜堂的一点影子。何况海苈还考虑周到的叫来了一大票观礼的海族人。卫晓晓与校草各自换上一身红衣。然后,在海苈的指挥下,他们先拜天地,再对着上首陈设的太师椅拜高堂。接下来,他们互相对拜,紧接着海苈就宣布礼成,送入洞房。
    整个过程,卫晓晓都非常合作。
    她不能不合作,那只水饕一直在离她不到两米的地方,冰冷无情的小眼睛一直在她身上转来转去,她唯恐哪一个要求的动作没做得标准,就会被水饕窜上来咬去一块肉。因为据海苈威胁说,这水饕的脾气是很坏的。
    当新娘子当得象她这么心神不定惶恐不安的,怕是非常少见吧?当新娘子的人旁边还跟着一条鳄鱼类的凶兽,怕更是绝无仅有吧?
    卫晓晓犹如提线木偶,机械的完成了海苈的一切要求,老老实实的走进所谓的洞房里。
    校草当然也被送了进来。
    海苈亲手替他们布好喜烛,大有深意的说了几句百年好合早生贵子之类吉利话以后,才施施然的带着水饕离开“洞房”,还顺手锁上了房间的门。
    水饕一走,卫晓晓整个人马上活了过来般有了生气。一把拽住头顶沉重的珠冠她就往下扯。话说就算海族捕捞珍珠很容易,也不带这么暴发户般用的吧?一顶珠冠上累累的嵌满了明珠,沉甸甸的重得要命。
    可能是没找到盖头,或是海苈担心她看不到水饕后会忘记害怕不肯合作而刻意不让她披红盖头,卫晓晓没有盖那块让人气闷的东西,只是顶了个珠冠而已。
    戴的时候,有个老女人替她戴。现在摘的时候可就没有了帮手。有一绺头发缠在珠冠上,她一扯珠冠,不但没扯动,倒扯得头皮钝钝的痛。
    “我来。”校草柔声说。他走到她的身前,细心的替她解着缠绕在珠冠上的头发。
    离她太近了,近到她都可以感受到他身上烫热的体温,没来由的叫她心悸。
    她不敢看他,眼睛左瞥右看,打量着这给他们作“洞房”的房间。
    没有长窗,只有个小小的天窗,玉色的墙壁,玳瑁与珊瑚镶嵌装饰的家具。最有特色的还是房屋右手边的那张大床,是一个极大的玉色贝壳制成的床架,闪烁着漂亮的珠光,上面放着软软的垫子,铺着雪白的床单,搭着织锦的绣花被子,看上去非常浪漫。
    浪漫……卫晓晓的脸又红了。海苈给他们安排这种房间,居心实在是太险恶了。
    接下来,该怎么办?
    她正胡思乱想间,校草已经细心的将她缠绕在珠冠上的头发解开,再小心的替她将沉重的珠冠除了下来。
    除下了珠冠,她的头发上还有几枚簪环发钗固定着头发。他想了想,替她将这些发钗头绳也都拆了下来。
    手上,有着丝绸滑过般的感觉。校草的手握着发尾轻轻一抖,只觉眼前一亮,卫晓晓那原本绾在一起的长发在去掉束缚后犹如流云披泻,丝般散落在肩头,那一散发间不经意流露出来的风情,竟是说不出的动人。
    同一时间,卫晓晓亦惊觉绾起的头发竟已被打开。“干嘛?”她赶紧伸手去挽头发,只觉得在校草面前散发非常的不习惯。看来,还是到这个世界太久了有点被同化了,换了在前世,也就是很普通的长发披肩发型而已,她不可能会不自在。
    校草还震撼于她头发散落那一瞬间的风情,此际的表情也有点不自然。“头发这样老绾着会不舒服吧?所以替你散开头发,解放一下头皮啊。”
    她怔了怔,别开脸,顺手把长发揽到胸前,开始结长辫。
    “不要结。”他将手轻轻探进她的头发里,微微一挑,她手中的发丝一下子从手中滑了出去。
    卫晓晓开始感觉心惊。气氛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向暧昧方向偏转的?再这样发展下去,今晚……会很危险!
    “喂……”她摆出副不悦刁蛮的样子,忿忿的瞪着他,极力想打破眼下这种暧昧的气氛。
    他却似完全不受她表情的影响,深深的凝望着她,眼睛深黑。
    “散着头发就好。我喜欢看你散发。”他的声音低哑,带着奇异的磁力,与深切的爱怜。
    卫晓晓的心,漏掉了一拍。
    而接下来,他的行为,令她的心更觉慌乱。他竟捧起她的一缕长发,轻轻一吻:“晓晓,你的头发好美。”
    “小段,你别这样。”卫晓晓说不清自己心里是害怕,是战栗,还是歉疚。她只知道,情势不能再这么发展下去了!“你听我说……”
    “别叫我小段。”他一把将她拥紧。“叫我昀。”
    俯下头,他轻轻亲她的耳朵,滚烫的鼻息指在她的耳后,又痒又麻。
    “小段,别这样。”她挣扎着想从他怀里逃离。“我们……我们只是假结婚啊。”
    紧拥着她的怀抱有着瞬间的僵硬,校草抬起头来,怔怔的望着她,深黑的眼睛里,有一抹悲伤慢慢的渗了出来。
    他的脸上,有种不知所措的委屈神气,带着微微的孩子气,再配合着眼中的悲伤表情,无辜得让人心痛。
    卫晓晓咬住下唇。
    她知道他难受。可是,现在若不说清楚,将来他也许会更难受。所以,看着他悲伤的表情,她却不敢给他安慰。
    他看了她很久,或者是因为始终没有等到她的安慰,他眼中突然涌上了怒气。“谁说是假结婚?我说过这样的话吗?我说过我跟你是假结婚吗?”
    卫晓晓语塞。是的,他们之前根本没有机会讨论这个问题,她也知道对于这场婚事,其实他是乐意的。
    “可是……可是我们是在强迫状态下……被迫结的婚啊。”她呐呐的说。
    他任性的抱紧她:“不管!总之我跟你结婚、行礼,每一个步骤,都是心甘情愿的!我不是被迫!”
    “可是我……”
    他打断她的话:“你已经是我的妻子了,晓晓。”
    “不……”她大力摇头,“这只是为了生存不得不演的一场戏!没有三书六礼,没有媒妁之言,没有婚书文契,这不能算是结婚!”
    她激怒了他。他放弃说服她的工作,蛮横的一把将她抱起,大步向床边走去。“你要的这些,以后,我全都给你!可是对我来说,今天的结婚是真的!你是我的了!我现在就要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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