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周围燃起的火光取代了白天最后一丝自然光亮。
    我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然后,抬头仰望天空。晴朗的夜空一片湛蓝,满天星宿簇拥着皎洁圆月。或许,我就是天上对应的一颗黯淡无光的星星,距离月亮很远,远隔十万八千里。
    此时,被击打的位置以及脖子,开始隐隐作痛。还好,我天生皮实。
    我揉了揉脖子,让自己尽量保持舒适。洗澡,看来今天晚上是没兴趣了。
    周围的几个站岗的士兵还在冷眼看着我。我拖着伤痛没精打采的回了屋。
    屋里很暗,只在门口处燃了一盏油灯。两扇窗照进来的光也很微弱。
    众人见我进屋,都齐刷刷的盯着我。由于光线暗,我分辨不清他们的眼神是崇拜还是蔑视,是厌恶还是向往。
    往里走,五十多人的房间里有些人已经开始酣然入睡。阵阵酸臭飘散,使我呼吸不畅。
    不行!这种环境我一刻也坚持不了了!天呐!有没有氧气罐!
    走到床位前,杨友和饭团已经躺下。杨友光着膀子,侧身靠墙挠着痒痒。原来,他后背也有挨过板子的道道伤痕。
    而饭团居然解放了天性,全身赤条的躺在被子上面,悠哉悠哉的正翘着二郎腿。
    “饭团,你文明一点好不好?”
    我不说话还好,刚说完话,再一吸气,一股强烈的咸带鱼味直噎鼻腔。
    我赶紧捂住口鼻道:“你的脚,怎么这么臭啊?”
    “哪里臭啦?为何我闻不到?”
    “哎呀,这明显就是从你脚上飘出来的味道嘛!你还不快去洗一洗!”
    我终于体会到杨友的痛了,这是默默顶了多少年的压力啊!
    氧气罐,不!还是给我煤气罐吧!
    饭团不情愿的披上衣服下了床,趿拉着鞋子向屋外走去。
    我赶紧用手掌忽闪着空气,使味道流走。这家伙!凭借一己之力,愣是把房间熏成了化粪池。
    我瞅着还在抓痒的杨友关切道:“文之兄弟,你没受伤吧?”
    他没有应答,似乎没有听到。
    接着,我又问了一遍:“文之兄弟,文之兄弟?你没受伤吧?”
    杨友这才反应过来,似有疲惫道:“哦,哦。叶兄,我没事。”
    “今天多亏了你们俩帮忙,谢谢你们!”
    “叶兄不必言谢,此事不足挂齿。”
    听他的语气,精神状态不是很好。不知道是不是困了。
    等到饭团洗完脚回来,味道清新了不少。我查看了他的头部,确也没事,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这时,众人都已躺下,多半已进入梦乡。他们也赤裸上身,后背也多数有伤。
    随之,屋内打嗝声,翻身声,呼噜声,抑扬顿挫。
    我失眠了,辗转反侧。
    倒不是因为各种杂音,更多的是焦虑,对未来的迷茫。
    我坐起身,盯着昏黄的油灯发呆,火苗随微风摇摆,我生怕它突然间熄灭。
    几只蚊子嗡嗡嗡的演奏着催眠曲,这吸引了我的注意力。待蚊子挑选好美味后,它们便悄悄落下来注射麻醉剂。
    人们的睡姿奇形怪状,都睡的很香。睡熟后的小动作也五花八门。有的人嘴里嘟囔着梦话,他边说梦话,边甜美微笑。我猜想,他应该梦见的是最纯洁的景象。也许,只有在梦里,人们是自由的,无拘无束的。
    在这样的空间,在这样的角落。这里也绝对称的上是一处风景,隐蔽的风景。
    昏暗的房间内,我开始渐渐合上眼睛。
    一阵杂乱声,将我从短暂的睡梦中吵醒,睁眼间,天已是大亮。
    “公子!公子!公子你怎么了?”
    此时,饭团正不停的摇晃着杨友。
    “冷!冷!”
    嗯?咋还唱上歌了?
    冷冷的冰雨在脸上胡乱的拍!哎?继续唱啊!怎么就两个字的开头就没动静了。
    “公子!公子!你别吓我!”
    我侧脸一看,杨友脸色苍白,身体蜷缩成了一团,一直在不停发抖。
    “我去!怎···怎么啦?”
    我猛的弹起,也不停摇晃着杨友。
    饭团焦急道:“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就抖成这样了?”
    “是啊!我旁边这人也抖得很厉害。”
    “这个人也在发抖哇!”
    饭团跳下床,冲我道:“叶兄弟,你先照看,我去问问有没有医师。”
    我再看看周围几个人,他们的症状很是一致,都是脸色惨白,身体发抖。
    不多时,饭团领进一个人。
    我仔细一看,这不是做饭的那个老厨师吗?怎么?这是要私人订制病号饭吗?
    我随即冲饭团道:“说是找医师,你怎么却把厨师请来?”
    老厨师斩钉截铁道:“我就是医师!”
    老厨师的回答让我惊掉下巴。一个厨子不研究怎么起锅烧油,居然还看上医书啦?
    他当即挨个给病人诊脉,查看病情。众人也都将他围作一团。
    一番操作下来,只见他连连摇头:“老夫也无能为力,权且开些方药,待看自身命数吧!”
    众人色变,都大眼瞪小眼。
    “啊?”
    “这···”
    “好好的人,怎么成了这样啦?”
    众人一片哗然!
    尤其是饭团,更是惊恐道:“大伯,你没弄错吧?”
    老厨师从容应答道:“此症,我在这大浪城医过不下三百,仅少数人能痊愈。”
    我慌忙追问道:“那,这些人到底得的是什么病啊?”
    老厨师瞥了我一眼后,胸有成竹道:“此疾症乃外邪入侵。邪魅入于体里,久难散除。依老夫揣测,定是吸入鬼门关内瘴气所致。”
    饭团反应过来道:“不对啊!我们都是一路过来的,为何我们没有事?”
    老厨师回答道:“这要因人而异,个人体格不一。快随我来煎药吧!”
    说完,便领着饭团出了门。
    听这么说来,这应该不是什么瘟疫,如果有疫情早就爆发了。
    “冷!”
    我赶紧返回床铺。
    “文之兄弟,你怎么样了?”
    “我,冷!”
    我将饭团的被子也搭在杨友身上,并将他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他昨天还说用不着被子的,今天就用上了,真是瞬间打脸呐!
    这儿要是有医院就好了,具体的病因,用高科技医学检测设备一检查便一目了然。再配合先进药物,立马好转,三五天就能康复。哎!这就是差距啊!
    过了一会儿,饭团着急忙慌的端来了一大碗药汤,几个人挨个一一服下。
    “那边两个屋,也有好多人病倒了。”
    几个人从院外传来了消息。
    “这,不会是···过鬼门关把魂魄勾走了吧?”
    “十人去,九不还!看来说的是真的呀!”
    “我可不想得这个病!”
    “太可怕啦!”
    屋里屋外,一帮人七一嘴八一嘴,乱作一团。
    我突然想到,苏坡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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