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不疯魔,不成活。
    相比曾经的浑浑噩噩,他更喜欢,现在这种疯狂的清醒。
    那种使命感,那种对未来的企盼,令他如此的着迷,如此的愉悦,似乎只有这样,他才真正的活着。
    ……
    “凯恩先生,你被捕了!”
    “因特殊法令,你将被判处,最低五十年的监禁,乃至是情节若是过于严重,将会被执行死刑。”
    凯恩面前的检察官,用公式化的语气说道。
    “检察官先生,我可以理解为,这是你对我个人的恐吓么?!”
    “这些话,你还是去对我的律师说吧!”
    “对了,还有一件事,我想我的律师,已经在给我申请保释了。”
    “我想我们马上就能够说再见了,不对,是再也不见。”
    凯恩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西装革履,一眼看去,更像是一个大商人,成功人士,而非教派首领。
    “检察官先生,你相信末日之神的存在么?!”
    凯恩突然笑道。
    “我知道,你肯定不信。”
    “其实我也不信。”
    “但因为有人信,就成了一门生意。”
    “从始至终,我都只是一个商人,其实我是不想给你讲这么多的,但谁叫现在还有时间呢!”
    “当然,最主要的是,我在嘲笑你那可笑的正义感。”
    “我们的国度,像我这样的商人,数不胜数,只是我贩卖的商品不一样,是信仰,是安全感,他们的心灵缺少支撑,所以我就贩卖给他们支撑,是你情我愿的交易,而非是你以为的犯罪。”
    “你们要起诉我,只能起诉我偷税漏税。”
    “而这个罪,只需要缴纳罚款。”
    “至于那些杀戮纵火抢劫,那是民众的个人行为,和我这个商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对了,冒昧问一句,你的正义感,多少钱一克啊?!”
    凯恩非常的放松,而面前略显年轻的检察官,面色一阵通红。
    而后续的结果,也正如凯恩所说的,保释。
    至于特殊法令,又有多少人,会在意这个呢?!
    法令,终究是需要人来执行的。
    类似的事情,同样发生在许多地方。
    什么万众一心,什么众志成城,终究只是一种粉饰,人类这个群体,面对危机,更多的,还是相互征伐,彼此利用。
    ……
    极点之地,赵成将人世间的纷纷扰扰,都看在眼里,的确,就如同许多人的猜想一样,人类世界,如今在赵成眼里,就是透明的。
    事实,也的确如此,他们都猜对了。
    要是初出茅庐的时间段,那个时候的赵成,可能会因此而抛头颅洒热血,生出一手终结乱世的想法。
    但现在,他却感觉,这虽然是劫难,但同样也是人类的缘分。
    动荡的时代,才能诞生英雄,才能书写文明之歌。
    若是眼前这小小的灾难,就让人类沉沦,宇宙之外的广阔天地,人类又靠什么立足?!
    又是数天,这一天,极昼,转化成了极夜。
    也就是在这一天,黑暗之中,突然爆发出了绚烂的光,一道奇异的波动,从星空深处,横扫而来。
    空劫在此刻显现,紧接着,赵成挥出了一剑,宇宙之中,剑种的本源,在此刻与赵成相合,发出了极尽巅峰的一剑,此间无形,不斩有形之物,但却断尽无形。
    宙外,有哭嚎之声传来,至于赵成,却是一剑之下,从少年,化作老朽,但却在下一个呼吸之中,恢复到了全盛时刻。
    只是,在他挥剑的刹那,他的体表,有白金色的纹络,闪烁了那么一下。
    而要是没有这一剑,亦或是没有剑种的本源,这一道波动之下,整个宇宙,就要万灵尽灭。
    但负面的影响还是出现了,许许多多的人,都在这一天,做了一个梦。
    梦里,未来世,宙外的神降临了,并要毁灭这个世界,唯有奉上信仰的虔诚者,可以在神毁灭世界之前,抵达神的国度,获得生存的机会。
    至于最强者赵成,许许多多的人都梦到,人类的最强者,被宙外的神,以一支长矛,钉死在了世界之巅,鲜血流尽,染红了汪洋。
    这样一个群体梦境,无疑对许多人的信心打击是绝对的。
    宙外的黑手再次出招了,还是明暗两招,一招杀人,一招诛心。
    赵成可以确定,以幕后黑手的强大,是无需一群蝼蚁的信仰的,大君就已经是不假外求了,何况是就连大君都要沦为其傀儡的黑手?!
    对方这么做,却是为了在宙内,固化坐标,或者说,创造那么一个支点。
    对于强者而言,有支点,和没有支点,完全是两个概念。
    一个足够稳固的支点,千百倍的放大力量,绝非是什么虚妄。
    不仅仅如此,赵成还料算到,自己若是出手,肃清这一切,同样逃不出黑手的算计。
    人类正面的精神力量,凝聚起来,是一种力量,负面的,诸如怨恨、绝望,同样是一股力量,是可以被利用的。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一个明谋了,无论赵成怎么做,还是什么都不做,都正中对方的下怀。
    甚至,往深远了想,一个个体的强者,若是和文明产生太多的联系,是否也是一种阻碍?!
    修行上,赵成许多地方,依然是在摸索中,但幕后黑手,却是站的更高,活了不知道多少岁月,对于这个对手,赵成绝不敢轻视。
    ……
    而当梦境出现,整个世界,立时就陷入了更狂热的混乱之中。
    特别是许多监狱,更是一下子沸腾了,许多教派的首脑,刚被抓不久,有些甚至还没来得及保释,就得知了全世界都遭遇了神启这样的好消息,可谓是当即就被幸福冲昏了头脑。
    就连关押他们的狱警,也是在此刻,茫然失措,不知道该怎么是好。
    另一边,反倒是一直扇风点火,一手掀起动乱的亚斯,陷入了沉默。
    他本想造一个假神,但谁知道竟然真的有真神出现了。
    那他是什么?!
    一颗棋子,还是一个小丑?!
    他本想的是,人类自己来开创历史,只是假借神之名。
    然而现在,却是一切都乱套了。
    而他的同伴,这个时候,却是都用一种来看待神明的目光来看待他,似乎彻底认定了,他就是真正的神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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