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
    周灵音却因为什么抑制住了自己的冲动,她紧绷的,纠结,抗拒,又十分的恐惧……
    从她停止服用cirl开始,从她重新接触胡文玄开始,她逐渐对这一切有了清晰的认知。
    那天在天台上,冷风中,将盛为推下天台的,好像不是林柠。
    是他,是谢凛远!
    周聿安从屏风后面走出来,看着周灵音,面容平静:
    “是他吗?”
    周灵音猛地一沉,脸色白的要命。
    她的反应落在周聿安的眼里,更加笃定了。
    谢凛远缓慢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眉眼清隽深邃,温润深沉,此刻他的眼里,却带着浅淡的冷意。
    “周小姐,每次去找你的人,是我吗?”
    周灵音目光躲闪,深吸了口气,不知道是不是反应过来了,立即摇头:
    “不是。”
    她在撒谎,因为她觉得谢凛远的反问,是一种威胁。
    周聿安脸色沉暗,语气微微一冷:
    “灵音,现在你还不说实话吗?”
    看着周灵音紧张惶恐的样子,谢凛远微微抿唇,轻叹了口气。
    他走到了她的面前,目光温和清澈:
    “周小姐,你可以说实话,去找你的人,是不是长得跟我一模一样?”
    他的嗓音清澈干净,举止温和优雅。
    比起去找她的“谢凛远”,其实是有细微的差别的。
    比如说,那个“谢凛远”会带着一副细框的眼镜,看着她的时候,眼神像一条看着自己捕捉到猎物的毒蛇,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算计和阴毒,让她心底发颤。
    可是眼前的谢凛远,却没有那种感觉。
    除了那张一模一样的脸,他的气场和感觉,都是温和的,并没有那种让她感到不适的逼仄感觉。
    周灵音定了定心神,抿了抿唇,下意识地看向周聿安。
    她只能依靠自己的哥哥了。
    周聿安走过去,抿唇说道:
    “他们是不一样的两个人,你仔细看看,眼前的这个谢教授真的跟那个人一模一样吗?”
    她看向周聿安:
    “哥,是真的吗?”
    周聿安点头,给予了确定的答复。
    周灵音这才眨了眨眼睛,盯着谢凛远小心翼翼的看了几秒。
    她呼吸微微一紧,还是抿了抿唇,点头,随后又立即摇头。
    她脑子微微一沉,仿佛被什么重击过。
    忽然一道白光闪现,不一样的两个人?
    她从来没有往这个方面去想过。
    她脸色微白的再次抬起头去看谢凛远,目光中带着几分打量。
    谢凛远安抚的一笑,但是看得出很勉强。
    因为此刻,他的心里也是极其复杂的。
    过了好一会儿,周灵音慢慢的接受了这个现实。
    她看着谢凛远说道:
    “长得一模一样,像是同一个人,而且他的穿衣风格也很像,但是他喜欢带着一副银框眼睛……”
    谢凛远微微拧眉,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副眼镜:
    “是这个嘛?”
    周灵音的目光一沉,白着脸,点了点头。
    谢凛远一只手拿着眼睛,微微沉吟着。
    “我平时不怎么戴眼镜,除非是在学校里上课的时候。”
    周聿安的目光一沉:
    “也就是说,你在国外的时候,就已经有人开始模仿你了,只是你在明,他在暗,他了解你,你却不知道他?”
    谢凛远的神色凝重,唇角抿成了一条直线。
    周聿安看着周灵音,问道:
    “你知不知道这个人的习惯,或者其他的信息?”
    周灵音心里已经有了底。
    最初的慌张过去,她看着谢凛远也没那么可怕了。
    她沉思着,忽然想到了什么:
    “他喜欢抽烟,很喜欢抽烟,我能在他身上闻到烟味,是多少香水都盖不住的,但是这种烟味,谢教授身上没有。”
    能说出区别,连周灵音自己都松了口气,也是为了佐证这个事实的准确性。
    “还有,他的手上,有很厚的茧子。”
    周灵音记得那个人掐着自己脖子的时候,那厚厚的茧划在肌肤上的触感,冷漠,机械的味道。
    谢凛远微微抬手,修长如艺术品的手指指骨分明。
    他的虎口处有薄薄的茧子,并不厚重。
    那是他练枪磨出来的,但是他极其讨厌那些东西,平日跟学校的课业打交到更多,所以也并不明显。
    周聿安和谢凛远一对视,两个人都能揣测到这个背后的人极具危险性。
    周灵音抿了抿唇,语气有些低哑:
    “他一直在引导我,杀了林柠报仇。在国外的时候,他从未露面,但是一直在帮我。
    到了国内,他才露面,并且一次次的找上我。
    哥哥,他总有办法找到我。”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周灵音几乎有些绷不住自己的情绪。
    周聿安上前一步,摸了摸她的头发,带着安抚的意思。
    “灵音,很快就会结束的,不要怕。你不要透露自己已经知道他身份的事情,他还要利用你,就不会伤害你。”
    周灵音抿唇,紧绷着心情微微松了口气,点了点头。
    谢凛远的脸色微沉,有些发白:
    “我要去见我父亲。”
    或许他知道。
    周聿安抿唇:
    “有消息,互通有无。”
    “放心,我们的目的都是一样的。”
    两个人简单几句话,就心照不宣。
    谢凛远拿着衣服离开了。
    周聿安看着周灵音,抿了抿唇:
    “灵音,如果你还觉得害怕,我可以安排你出国,等事情结束了,再接你回来?”
    周灵音顿了顿,然后坚决地摇头。
    “哥哥,我不能躲,盛为是我很喜欢很喜欢的男朋友,我们原本说好,等解决了妈妈和庄家的事情,就带他来见你的。”
    可是没有等到这一天。
    盛为在她眼前坠楼的那一刻,她觉得自己短暂明亮过的天空,又漆黑一片了。
    周聿安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但是周灵音又笑了笑,开口说道:
    “还有,我欠林柠姐的,要是不还,以后怎么有脸叫她嫂子?”
    周聿安抿了抿唇,轻叹了口气:
    “好,既然你决定了,那就要有心理准备,上下班不要离开方明的视线,他会保护你的。”
    周灵音想到了什么,想让他换个人保护自己。
    可是又想不到合理的原因。
    算了,换个人也一样,没有这个必要。
    “好,谢谢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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