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二!”
    “三!”
    “藏好了吗?我要过来找了哦。”
    一个约六岁小男孩双手搭在路边的风景树干上,闭着双眼大声问,后面不停找藏身的其他小朋友。
    藏起来的小朋友聪明地保持安静,没有回应他,只有大人们聊天喝酒的声音。
    小男孩转过身,边开始寻找边兴奋的说:“我来了哦。”
    闻言看着那个一直在寻找人的小男孩,笑了笑:“以前我们学校每年十二月三十一日,并举行一场躲猫猫游戏,没有找到全部老鼠得猫会有一个特别的新年奖励,找到全部老鼠得也有一个特别的新年奖励。”
    “你们四个从来不参与这场游戏,很多人为此很遗憾。”
    闻言略带失望一笑,转头看见林子承盯着那盘爆炒虾却不动手,心领神会一笑,找老板要了一双一次性手套,自动帮他剥虾。
    “板上钉钉的结局,参加只是浪费时间而已。”林子承夹起剥好的一块虾肉,吃得甚是满足。
    闻言轻笑一声:“游戏的发起人永远都是学生里最有话语权的人,家世和成绩缺一不可,他们像握着权柄的国王,借一场游戏随意处置他们不喜欢的人。”
    “参加者有为了自保,让下一年的游戏里自己不是被处置,还有想趁此机会依附于权柄之下,也有只是闲着无聊,消磨时间,因为他们知道处置的人永远不会是自己,而有一个人是被迫参加,那个人就是最终的表演者。”
    “无论输与赢,等待的都是一场无声的特别奖励。现在想来也算正常,弱肉强食。那些没有参加的学生,冷眼旁观,置之事外,像看戏般欣赏。在受害者的眼里,旁观者又怎么会是无辜者。”
    社会有社会的生存规则,象牙塔只是稍比社会温和,但也拥有同样的规则。弱小不合群的人,会毫无意外成为统治者眼里随意可以欺负的对象,这样的人即使从世界里消失,也不会有人在意。强大不合群的人,会成为统治者眼里的钉子,他们联合其他人一起“顺从民意”,拔除眼中钉。
    “你有一年也做了被迫的那只猫。”林子承掀起眼皮看了闻言一眼。
    “嗯,第一学期期末考试,我排在沈清宁后面,占了别人的名额,所以他们要把我从中剔除。可惜能力不足,又喜欢自负,那一天晚上,我找到全部老鼠,然后把他们一个一个扔进垃圾桶里。”
    闻言别有深意一笑,压低了声音,”很是费劲,差点没了半条命,更要命的是第二天还得装作毫发无损,但只要有人掀开我的衣服,就能看见血肉模糊的样子。”
    “多亏你当天的校服,才让人没有发现,也让老校长可以名正言顺的公布与我无关。不过没机会还给你了,它后面被人偷了,应该被扔在哪个垃圾桶里了。”闻言说到“扔”语气不自觉的加重,手下意识的握紧筷子。
    林子承微微一哂,没接他的话,只是和风细雨地看着他说:“第二年就没人再敢把你的学生证扔进游戏箱子里,杀百儆一。”
    闻言把盘子里所有的虾剥完,像完成一项大工程,目光乞求奖励的看向林子承:“明面上不敢来,背地里动作可不少,一直在耳边嗡嗡叫的虫子,真让人难办。”
    “所以只能做人人害怕的疯狗,只有不敢再接近,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那是当时没有任何能力的我,唯一想到自救的办法。”闻言叹了一口气,视线没有任何移动,依然看着吃得津津有味的林子承。
    他们身边不远处的小男孩终于把其他小朋友都找齐了,他们又兴奋的开始新一轮游戏,石头剪子布,谁输谁做猫。
    林子承放下筷子,眼神略过闻言,飘向他们不远处的黑暗方向:“新的游戏开始了,无论是自愿还是被迫,我们都参加到这场游戏里。如果只是找老鼠,太无趣,不如我们打个赌,猜这场游戏的发起人,是手握权柄的人上人,还是我们看不见的蝼蚁。”
    闻言一顿,又笑起来:“我以为你会和我赌,谁先找到老鼠。”
    “显而易见的答案,太无趣。”
    “徐敏敏,方景舟,下一个会是谁?”
    “俞墨书。”林子承把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拍卖场入场券,递给闻言,“一号,俞墨书家将在xxx号游轮上举行一场拍卖会。”
    闻言看着入场券,没说什么,眼角却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
    沈清宁在两人都离开小餐馆很长时间后,才启动车子离开,回到自己很久没有居住的别墅。
    房子很大,尤其在没有亮光的情况下,散发着一股阴冷,死气的味道。
    借着月色,沈清宁没有打开灯光,一路走到二楼,打开很多年前不曾打开的一扇门。
    房间内空荡荡的只有一个玻璃展示柜,里面放着一个被烧毁的学生证,残存的部分上赫然写着“沈清宁”。
    沈清宁打开刚从信箱里拿出的信封,一个同样被烧毁的学生证,上面也还留有名字“徐思敏”。他把两张学生证放在一起,盯了很久,勉强笑了一下:“旁观者。”
    不知从何时开始,每年的最后一天,会有学生发起猫抓老鼠的游戏,只要把学生证投入到游戏箱子,即视为同意参加。由家世和成绩都服众的人抽取谁做猫,林子承第一弃权。于是改为高年级的一个女生,她叫什么不记得了,只记得那一年闻言做猫。
    那年的惨状让每个人都触目惊心,也是从那天起,林子承笑着和他说,他发现了一个好玩的玩具。
    游戏里过为己甚,便会挽弩自射。
    闻言不是一个愚蠢的人,他比任何人都聪明,或许一开始他就清楚,林子承的接近都是他们刻意为之。所以借方景舟和温司贤的口,打破所有的谎言,让林子承不再被人接受。
    然后借一场大火,把林子承永远留在身边。
    只是那场大火多了很多人,旁观者,纵火者,遇难者,还有救火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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