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莲湮儿,吾不舍,妖娆牧白微虽是门阀余孽,但吾看着赏心悦目啊,还能带出去充当门面,吾亦不舍。”
    “你说不死齐甫,死谁?难道死本太子?或是你或者王之涣?”
    在第五战心惊胆颤,暗道太子太腹黑之际,楚千里转身便走,白衣飘飘,话也传来:“将死之人,容他在本太子面前蹦哒。”
    不曾想齐甫在楚千里心里面已经有了最终走向,第五战亦不曾想以前在皇宫内外骄纵太子,此时已经变得如此让人看不明白。
    也在想是不是他在太子心里面也有了最终结局?
    第五战脸色忽明忽暗,强压思绪,迈步跟上:“既然殿下已经预料此次南下必不太平,亦算准齐甫的下场,为何昨夜湮儿种种不同寻常,殿下却能不予计较?”
    “湮儿乃殿下贴身侍女,更是灭国公主,奴才虽不知陛下为何让她跟随殿下,并钦定为殿下的贴身侍女,但殿下就不防备一下?”
    “为何防备?”
    楚千里脚步不停,笑意盎然:“马车内外,一步之遥,驾车之人乃是父皇亲信,功夫了得,吾是不相信你还是不信湮儿?”
    说到此处,楚千里停顿脚步,扭头看着发愣得第五战:“再说,昨晚吾试探过,虽然暂时不知湮儿是否有不轨之想,但一夜风平浪静,吾躺在湮儿腿上睡得比何时都香。”
    “等吧,狐狸终究会露出尾巴,如若湮儿真有不轨想法,此次江南之行,她会露出马脚的。”
    “殿下已有盘算,是奴才多虑了。”
    第五战心有余悸,思想连篇,不再说什么,随着楚千里便到了生火做饭之地,炊烟徐徐,亦有米香。
    众军士单膝跪地,叮叮铃铃,盔甲作响,声音如雷:“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免礼吧。”
    楚千里背手而立,瞧着林中鸟儿飞散,在天空盘旋,虎眉微皱:“此次江南行,不比在皇宫大内,所以尔等也无需计较那些繁琐礼节。”
    “你们瞧瞧,因为你们一声吼,林中鸟儿亦被你们吓飞了。如若每每见到本太子就拜,岂不是所有人都知道我这个骄纵太子的行踪?”
    随众军士起身的王之涣饱含深意的看了一眼楚千里,随即寻一出大树,靠在树干上,席地而坐。
    王之涣不去寻太子,但楚千里却不打算放过他,昨夜五皇子拦路,他与楚渊交谈甚欢,本就让楚千里心有不悦。
    昨夜也想过王之涣会找他解释此事,不曾想这个青年将军中的翘楚让他失望了。
    如若不是因调教湮儿耽搁了时间,昨晚,楚千里便想找王之涣谈一谈。
    来到树前,楚千里盘腿坐在王之涣对面,点头示意,而后便问:“王将军此次随吾下江南,是否心有埋怨呢?”
    “殿下,本将听从陛下安排,陛下让我随殿下入江南,怎有埋怨之心?”
    王之涣捻起地上一根狗尾巴草,亦不看楚千里一眼,分明很不待见楚千里这个太子,更不想与楚千里有过多言语。
    他声音沉稳,却有嘲弄:“再说,殿下安危在陛下心里尤为重要,食君禄,忠君事,担君忧,我理当为陛下排忧解难。”
    “看来王将军只是忠君,听君令。不管陛下让你做什么,你亦是服从之心,从不会反抗。”
    楚千里深深看了一眼王之涣,站立而起,那席白衣在晨风中微微荡漾,再配合他那本就不差的相貌,倒亦显得丰神俊朗。
    居高临下,低头俯视王之涣,楚千里声带嘲弄:“不过不会反抗是不会反抗,但应该心里多少会有些不服气。”
    “殿下,何意?”
    王之涣不服抬头,与楚千里对视,军中培养出来的凛冽之意在这一刻尽显。不错,他心里就是不服气,大楚将领何其多,陛下为何让他王之涣来护楚千里安危?
    “何意?你听听便是。”
    楚千里抬头,再不看王之涣一眼,虽无蟒袍加身,但此刻亦是威武霸气:“此去江南是安抚灾民,而西去边陲,是树立战功。”
    “王将军乃是大楚青年将军中的翘楚,吾想你一定想随吾那皇弟西去边陲,树边功才对?”
    王之涣神色猛变,张口便要狡辩,可楚千里哪能给他再说话的机会?
    轻拂衣袖,掷地有声:“吾亦知道,依你王之涣刚正不阿,眼里容不得沙子的将军而言,吾当初在皇宫内外种种行径你亦不耻,不愿与吾为伍。”
    “特别是太子休妃,庙堂脚踹周大人,亦脚踹国舅与贵妃,实乃胆大包天,目中无人。若不是楚雄溺爱,吾早死千百回了。”
    “这样的太子,你觉得与之为伍,掉了你王大将军的身价。”
    “甚至会被军中众人所嗤笑。”
    “殿下···”
    王之涣又开口,却又被楚千里摆手止住:“听吾把话说完之后,你再辩驳。”
    “昨晚五皇子挡道,你知皇子与太子相遇,皇子要行礼。偏偏你和楚渊交谈甚欢,并不催促楚渊,你那时可曾记得是吾的侍卫?”
    “莫不是王将军昨夜就盼着吾会与楚渊会发生干戈?是不是计划落空心有不甘呢?”
    王之涣脸色再变,咬牙不语。
    瞥了一眼军中翘楚,楚千里轻笑,看来是算准可。他来回渡步,轻声感叹:“也不怪王将军有此想法。谁让本太子骄纵废物,而楚渊给庙堂朝臣的感觉却是沉着,稳重之姿呢?”
    “要不然那废旧立新也不会周而复始得提。”
    话说于此,王之涣也站了起来,一手握枪,霸气凌然:“不错,护殿下江南之行,我的确憋屈。身为军人当如五皇子所说在边疆内外,亦或为大楚开疆扩土之际策马狂奔,即便马革裹尸亦无怨无悔。”
    “这是军人的职责与荣耀,而此次随殿下南下,一个本来能阵前杀敌,扬大楚之威的军人却成了殿下的侍从,岂能没有怨言?”
    “王将军的话说的还是太过于含蓄。”
    楚千里负手而立,与之对视,轻笑开口:“你该再加一句,成了骄纵太子的鹰犬爪牙,不知此番入江南,会因太子之命,要残杀多少无辜,需掳获多少良家才对。”
    王之涣脑袋一柠,轻笑一声,不予反驳。
    楚千里也不为难他,迈步便走,话却传来:“往后看吧,也许吾真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人,现在你也许不信,但时间能证明一切。”
    此时,牧白微拎着水桶,神色匆匆而来,见到楚千里,快步便到了近前:“殿下,方才罪民打水之际,瞧见一伙江湖草莽神色不善在不远处打量车队,罪民认为他们想要针对殿下。”
    “是吗?看来楚雄在我身边安插如此之多高手是未雨绸缪啊。”
    楚千里顿时感觉有意思起来,他想了想又不对,随即改口:“应该说楚雄未仆先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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