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这血玉佛送给您了,副阁主。”他道。
    沈镜活活在原地呆了好久,然后在原地抱头蹦跳,接连低喊了好几句‘救命’、‘天啊’、‘我靠’之类的话。
    看得元惊烈觉得他变异了。
    然后沈镜扑过来,一把抱住他:“无异,你真是我的好兄弟。为了报答你,我决定将柴安那间大宅子送给你,不要说谢谢,这都是你应得的!”
    继而他继续像个猴子一样蹦跳着出去了。
    元惊烈缓了缓,才反应过来,自己得到了什么。
    一间宅子?
    偷血玉佛,本来只是他为了造成失窃的假象。那东西,他不了解,也没地方处理,才交给了沈镜。
    但如今,倒是有了个意外收获。
    …
    行墨楼书房被烧之事,在荆王府闹了没多久。
    在检查完后,宇文期发现只是丢了一块血玉佛,便认为这是一起失窃案。
    他也没有告知大理寺。
    这行墨楼有太多不能言说的秘密,若让魏停风来搜,他的命恐怕就没了。
    于是,这事儿只能就这么含糊过去。
    最终宇文期只是调了一批侍卫,去守着书房。
    他烦心的事情太多了。
    孟昭歌那边,还是一如既往的对他不冷不热。
    不久后,宇文练也开始恢复了上朝,满朝文武,皆对他礼敬有加,笑容满面的一口一个‘太子殿下’。
    私下里,庆王笑着调侃:“自从太子皇兄出了东宫,我们兄弟几个,又成了透明的了。”
    宇文期听了这话,咬紧牙关。
    他恨极了,若叫他眼睁睁看着宇文练得意,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但他只能等,等一个好的时机。
    …
    日复一日,时间慢慢过去。
    不久后,素爱打猎的褚帝,宣布了要往迎春山围猎,再在山上好好赏赏春光。
    包括众妃嫔、王爷与王妃、大臣在列的一行人,在三日后,便浩浩荡荡出发了。
    孟昭歌本来不想去,她谎称身体不适,害怕遇见宇文练。
    可宇文期告诉她:“你若不去,那本王也不去了,在家陪你。”
    吓得孟昭歌一个激灵,忙跟着来了。
    迎春山如其名,百花盛放,山清水秀,像是从画中走出的一般。
    男人们骑马围猎,比赛谁的猎物多。
    女人们,有的陪伴在自家夫君身边。像宇文珀的王妃高氏,便与夫君共乘一骑,在山中漫步。
    但更多的,是结伴赏春色。
    群芳踏青,莺莺燕燕,各有千秋,个个都能与这满山娇艳的花骨朵争艳。
    唯独孟昭歌不在。
    她不想跟宇文期一起,但也不认识其她人,唯一认识的云妙,今日居然还没来。
    于是和墨环一起坐在河边吹风。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墨环忽地问她:“娘娘,您真的不打算原谅王爷了吗?”
    孟昭歌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顿了下,只说:“你看,你都知道要说‘原谅’,可王爷,却至今没同我提过这两个字。”
    他只说,要她再给他们之间一次机会,而不是再给他一次机会。
    他只说,他们之间的阻碍没了,却从不提,那阻碍是谁造成。
    要高贵的王爷低下头颅,去向她诚恳地认错,实在难。
    孟昭歌不稀罕了。
    墨环亦知道了她的答案。
    两人都没再说话,望着不远处随风摇曳的花草,思绪渐渐飘远。
    可这时,却有一道刺耳的声音,从两人的身后传来。
    “六弟妹好雅兴,竟在这边如此清净地赏春景。”
    这尖酸刻薄的声音,委实好认。
    孟昭歌起身,回过身去:“三嫂和诸位姐妹一同踏青,不也是赏春景吗,大家一样有雅兴。”
    来人正是宇文非的王妃潘氏,身边还跟着赵王妃孙氏,与一名不知是谁家的贵女。
    潘氏勾唇,道:“这正是奇怪的地方,其她姐妹们都结伴赏景,偏生六弟妹,宁愿和一个下人在一起,也不愿意找我们呢……倒真是我们不配了。”
    孟昭歌笑:“哪里是三嫂不配,是我不敢,我素来胆子小。”
    “胆子小怎么不呆在家里,最好让荆王把你圈起来。”赵王妃牙尖嘴利。
    与她同行的两人,便毫不顾忌地捂唇低笑。
    墨环脸色难看,这两个人,竟这般羞辱娘娘!
    只有动物才需要圈起来!
    孟昭歌反倒冷静得多,一挑眉,笑问:“二嫂这么有经验,是被赵王圈过吗?”
    “你敢骂我!”赵王妃大怒,当即就要冲到孟昭歌面前。
    “我只是顺着二嫂的话说罢了。”孟昭歌也不怕她,微笑:“若二嫂觉得我在骂你,那我也没办法。”
    潘氏适时地拉住了赵王妃,意味不明地道:“六弟妹可真是牙尖嘴利。”
    “是吗。”
    孟昭歌笑:“还是两位姐姐的牙更尖,比狗还尖。”
    闻言,两人立刻脸色大变,连方才还冷静的潘氏也装不下去了。
    “你放肆,没有教养的东西,你敢骂我们是狗!”潘氏气得眼皮直跳:“荆王就是这么教你的?”
    孟昭歌眼底玩味:“那永王又是怎么教你的?他教过你到宫中私……”
    潘氏像是知道她想说什么,连忙大喝一声:“你闭嘴!”
    原来连潘氏也知道宇文非和夏才人不干不净的事。
    孟昭歌了然,凑到潘氏耳边,似笑非笑道:“现在你明白了吧?如今连永王都不敢招惹我,是谁给你的胆子,来找我的晦气?小心我一个说漏嘴,你们两口子全要下大狱。”
    潘氏捏紧了衣角,死死咬着嘴唇。
    这个孟昭歌,竟然连这事都知道……
    难不成传言说她有通天之能是真的?
    潘氏不由得吓出一身冷汗。
    说罢,孟昭歌便往后退了两步,故意问她:“现在,三嫂还有话要对我说吗?”
    “没有了!”潘氏慌忙道。
    “既如此,告辞。”
    孟昭歌意味深长地扫了她一眼,带着墨环便走。
    可赵王妃却压不下心头这一口气,她不明白潘氏怎么忽然就怂了。
    不知孟昭歌威胁了潘氏什么,但她可不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
    赵王妃虎极了,气势汹汹就从地上捡了两块石头,冲到前面要砸孟昭歌。
    “别走!”她骂,随即便想要丢出石头。
    原本的预想,是在孟昭歌回头时,她正好砸中孟昭歌的脸。
    可孟昭歌却没有回头。
    她身后,也倏地传来一道马蹄声。
    未等回头去看,便有一匹马从她身侧像流星一样擦了过去。
    她的手臂,被狠狠一撞,整个身子不由自主跌在地上。
    “啊!我的手!”赵王妃惨叫一声。
    那匹马,竟还嚣张地停在了她面前。
    赵王妃抬头,刚想大骂,却见那骑在马背上,目光睥睨的,正是太子宇文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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