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飞郑重的点了点头。
    “这就对了!”道人明显是个健谈的家伙,对着郎飞挤眉弄眼一番,道:“师弟,要说这事,你问我算是问对人了,当日那鸟儿来时,正是我当值之日。”
    眼见郎飞一脸好奇的望着自己,道人却卖起了关子,不谈有关小羽儿之事,先指着圣火殿道:“师弟,要说这‘幽冥集火阵’,可是了不得的法阵,我从焱翔子师伯那里听过,说此阵威能无限,乃是摄取地心幽冥的一丝火元,再辅以阴煞戾气,最能蚀人魂魄。又因幽冥之火无形无质,而那阴煞之气也只能在夜间模糊显现。是故,肉眼看去,实在分辨不出。若是寻常修士,轻易涉足,必定会被阴煞戾气引动心火魔念,被幽冥地火燃尽灵魂,以致最后走火入魔而亡。师伯还说,便是那般化气人仙,擅入此阵,也轻易脱身不得。”
    “原来如此!”郎飞那一脸认真的模样,活脱脱一个初踏仙路、欲求不满的稚嫩小子。
    见此,道人愈加得意,笑道:“再说那神鸟儿。当日恰是我与朱桓子师弟当值,正值晌午,一来这圣火殿中供奉之物甚为鸡肋,二来外面又有‘幽冥集火阵’守护,一向也没出过什么岔子,我二人便各行其是,他在那闭目打坐,我则斜倚着石栏打盹儿。可谁曾想,也就未时刚过一刻时分,忽听得一声凤鸣。被声音惊醒,还没等我回过神来,就见一道七彩身影打头上‘咻’的一声飞入圣火殿中。也不知为何,那被师伯说的神乎其神的‘幽冥集火阵’竟愣是半点反应没有,只一眨眼的功夫便让他飞入大殿中去了。”
    “出了这档子事,我二人自然是骇然失色,急急忙忙的通过传音法阵求助。当值长老听说,即刻禀报了五火师祖。五火师祖遂带着我等回到此处,而回关掉法阵,进入殿中看时,却见一只鸟儿已将那团大日阳精伏魔宝焰吃了一小半。五火师祖当即大怒,待要施手段之时,却见那鸟儿摇头晃脑的打个饱嗝儿,随后一闪而逝,没了踪影。”
    “你说说……你说说……这事奇怪不奇怪,且不说‘幽冥集火阵’拿不下它,就是五火师祖那等化气人仙竟也拦它不住。也不知道那鸟儿到底是何来历,竟然有此神通。”
    “对啊!对啊!”郎飞虽嘴上唏嘘不已,可心中早就乐开了花。“小羽儿是何来历?那是玩儿火的祖宗,对它而言,别说区区幽冥地火,哪怕是那天火,恐也只当是洗了个热水澡。”
    听罢前事,郎飞琢磨着进圣火殿一事说不得只能着落在小羽儿身上了,末了,又心不在焉的随口感叹了一句。“嘿,可不是嘛!不知师兄你见到没有,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就连五火师祖与荒火师祖两人联手都奈何他不得。”
    不想,这不经心的一句话却救了他一条小命。
    “怎么不知道!那天我正在距离玄火殿不远的翠茵坪与几位师兄交流修炼心得,正好将那惊心动魄的一战的看了个清清楚楚,当时五火师祖与荒火师祖二对一车轮战,各出拿手绝学,却不想被那鸟儿来者不拒,将七条大荒紫龙焰并五色火中的四朵火焰如嚼糖豆儿一般,尽数吃下肚去。最后还是五火师祖发动十万山岳吞龙大阵才将之惊走的!”
    “乖乖,如此说来,这鸟儿在长青界岂不是无敌了。”郎飞装出一副初入修真界的菜鸟口吻说道。
    “无敌?这可不好说,你不知道有句话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吗?”
    郎飞一愣,皱眉道:“敢问师兄,此话怎讲?”
    道人瞥了他一眼。“心火师祖你知道不?”
    郎飞点点头。“知道啊,同赤火师祖、荒火师祖、五火师祖一般,同为我玄火四祖。”
    道人满意的点点头,淡然一笑,解释道:“打那日之后,过了一天,时值我在山门处当值,见得心火师祖带了天曜宫星幻上人归来。见此,我便留了意,经昨日打探一天,方才由炎黄长老那里听得一丝端倪,原来之前那鸟儿第一次作乱我玄火宗之时,心火师祖虽不在山上,可也从后来下山的弟子那里听得一二,打那之后,他便留了心,近因事情办妥,途中路过大雪山天曜宫,便想起天曜宫的灵器七宝定星盘来。说起这件灵器,还真有些邪门儿,不仅能上测日月、汇聚星力,下算地理、探知灾变,更能监察一界之内的时空变化。而心火师祖这次去天曜宫,就是为了借七宝定星盘之能,探查此鸟儿所在。”
    “与星幻上人见面之后,详谈起此事,心火祖师被告知七宝定星盘只能查知一界之中如传送阵那般时空变化剧烈之处,至于鸟儿这般小巧的形体,是无法监察到的。”
    “咦……那为何?”
    见郎飞耐不住性子发问,道人微微一笑,道:“师弟莫急,听我慢慢道来。”
    “听得此言,心火师祖自是失望之极。可星幻上人下一句话又燃起了心火师祖的希望。却原来那七宝定星盘非是一件死板之物,竟还有一卷阵法与之匹配,其阵名唤做‘符引之阵’。以法阵种类而言,此阵一不是防御法阵,二不是攻击法阵,乃是一种辅助法阵,它别的功能没有,唯有一点,辅助七宝定星盘记录陷入法阵之人的灵魂气息,以便于定位。只要此人不出长青界,任他是躲在南极冰眼,还是北荒妖窟,亦无所遁形。”
    “当然,对鸟儿亦是如此。心火师祖此次带星幻上人来山,就是为了在圣火殿以及另外几处要地布下这‘符引之阵’,用以防备那鸟儿再来撒野。若那鸟儿还不知死活的来我玄火宗捣乱,到那时节,一旦得知它的行踪,再联合天曜宫几位上人一起出手,是抓、是禁、是放逐还是打杀,岂不都是咱们说了算!”
    听完道人这一番话,郎飞倒吸一口凉气,这几日他都在闭关行功恢复伤势,何曾想到心火上人回转玄火宗,且还带了星幻上人回来。还好他没轻举妄动,如若不然,即便死,也只能做一个糊涂鬼了。
    “看来此事还要从长计议!”郎飞勉强露出一丝笑容,跟道人倒了声谢,两个人又天南海北的漫谈片刻,方才各自收敛心神,闭目调息。
    一天时间匆匆过去,第二日一早,有当值弟子前来换班,郎飞遂与道人告辞,下山返回住处。之后便将自己关在屋里静思对策,可一连几日下去,别说办法,连一点头绪都没有。
    捻指算来,又过半月之期。这一日晚间时分,月朗星稀,万里无云。
    郎飞正于玩花楼阳台之上看些点点繁星、清清玉兔。忽然间,不远处夜空中一道七彩身影浮现,随后一头扎了下来。
    “小羽儿?”郎飞唬了一跳,自竹椅上一下站了起来。
    此时小羽儿也已来到跟前,轻轻落在郎飞的肩头,亲昵的将鸟头在他耳根子后面蹭来蹭去。
    此时此刻,郎飞可顾不得管它,忙将神识放出,待查知周围并无动静,想来此地并无那“符引阵”,这才松了口气,放下心来。
    “你这傻鸟……那天让你走,你不说乖乖听话,却还生出这么多是非。这下可好,那群人算计着拿你哩。到时抓了你去,拔毛剥皮,弄得清洁溜溜的煲汤喝,说不得,到时候我还能分一碗哩。”
    “切,小爷才不怕,谁敢来,全给他烤成乳猪!”
    郎飞愣了,这……这还是原来的小羽儿吗?瞧这说话流利的劲儿,哪似以前呆头呆脑的模样,还口口声声叫称呼自己小爷,这岂不是他的口头禅。
    “你……你是小羽儿?”
    傻鸟抖抖屁股上的几根翎羽,一脸的不屑。“还能有假不成?”
    郎飞尚有几分迷茫,一伸手,搁眼前晃来晃去的鸟屁股上拔了一根尾翎下来。小羽儿吃痛,登时“啊”了一声,一扭身,老老实实的将鸟屁股藏了起来。
    “嘿嘿……原来不是做梦!”这货回过神来,看着手上的一根七彩尾翎直乐。
    “你他妈的怎么不拔自己的毛儿,我这屁股尖儿上的九根尾翎来的容易么?,再要长出来,半年下去了。”
    “哦?嘿嘿……”郎飞一面笑,一面将那七彩尾翎收在须弥带中,接着说道:“谁叫你唬我,平时半天憋不出一个屁来,眼下竟能说一口流利的人话了。”
    小羽儿歪着脖子,仔细想了想,觉着郎飞说的倒也在理,遂不再纠缠有关鸟屁股的问题,梳了疏腋下羽毛,做出一副精神抖擞的模样,道:“大惊小怪!不过是小爷月前晋级,完全炼化了颈部横骨罢了。”
    “好啊!为给你掩饰气息,害得我大病一场,你倒好,还搁我面前耍威风。倒要让你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小爷。”(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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