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林女王想去大周,不过是为了亲眼证实恒王对她的背叛,但她此去,却是危险重重的,且不说王子尚才九岁,无法参理国家大事,便是能,以花满的狠辣恒王的决绝,想必是绝不肯留女王命在的。
    沈棠想到这其中关系,立刻出声阻止,“不可!我们一路而来遇到各种阻击,便是恒王不想我们坏了他的大事。我们返程之中,本来就预想到还会遇到更多困境,若是女王与我们同行,那岂非将自己至于险地?这万万不可!”
    但洛林女王心意已决,“若非我亲见到恒王就是我夫,我是不会下令撤军的!”
    她见沈棠满脸焦虑,不由叹声说道,“我只是想亲眼验证这事实,亲口问问他这是为何,不然我实难安心。你放心,我儿已经九岁,颇有些主见,又有丞相及众老臣相扶持,便是我死了,西域国也不会有事。我心意已决,便你们不同意,这趟周朝,我也是必行的!”
    沈棠见她坚持,甚是无奈,思来想去只好说道,“若是非要如此,咱们只能兵分两路,我们在明,当面与恒王的人应战,女王在暗,当能安然躲过。”
    她叹了口气说道,“恒王约莫不能想到女王会亲自去周朝,出其不意,方能攻其不备,也算是一出妙计,不过就是太过冒险了一些。”
    当下安排妥当,女王为了迷惑暗处埋伏的敌人,故意造成将四人打入天牢的假相,然后连夜改妆出宫,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女王还手书了按兵不动的文书,若是在约定的时间她不曾赶到,那么赵誉便能将这文书发布,令西域兵士按兵不动,不得再为恒王效力。
    这一路上虽然杀机四起,但因着抢到了一点先机,又有丞相的令牌,因此至玳瑁城的路上都是平静无波,但沈棠知道危险已经离得越来越近。
    果然,刚至玳瑁城,就遇到第一波阻击,此时暮色降临,正是深夜,已经空旷无人的大街之上,忽然现身一队身着西域服饰的军士,当街拦截了沈棠四人的去路。
    为首的那人正是羽林军的首领,他怒目圆睁,大声喝道,“好狡猾的贼子,好奸诈的妖人,昨夜竟然将本大人给骗了过去,这等戏弄之仇,本大人绝不会放过。你们逃不出去了!”
    赵誉眉头紧皱,因为与南疆相邻,玳瑁城一向龙蛇混杂,一到了夜间时常发生抢夺的案件,是个动乱颇多的城池,官府因为被重利收买,对许多世情都是睁一只闭一只眼的,因此这夜间除了艺高人胆大的,整条街都空无一人,莫说有闲杂人等经过,便是猫狗也无一只。
    这样的环境,为羽林军提供了绝好的条件,因为己方不过区区四人,其中还有不会武功的弱女子,而对方这一整队披盔带甲的个个手持兵刃的,却足有二十余人,在这深夜无人经过的死巷,赵誉深觉逃生的机会渺茫。
    他低声对着沈棠说道,“敌我实力悬殊,我怕是必败之战。等下若是开打,你记得什么都不要管,一直往前跑过去,沿着这街走到尽头,便是我们上回来时的那条私路,你如今作男子打扮,不会有人对你起疑,人多处,这些羽林军也不敢那样嚣张。”
    沈棠咬了咬唇,知道赵誉是打算他们三人在这里抵挡,缠住对方而好让自己有逃生的机会,她摇了摇头,“那日你不肯弃我而去,如今我又怎愿将你置于水火?一定还有别的法子的!让我想想,让我再想想!”
    但是情势逼人,羽林军哪里容得她细细思量,不过是那首领一句喝令,冰冷的铁刃便齐刷刷向他四人招呼而来,严知武艺高强,自然应付地从容,但赵誉却因为还要保护沈棠而处处受钳。
    沈棠眼见自己成了负累,便不得不要将身子挪开,想要跑到暗处过去,电光火石间,她忽然瞥见街角堆积地老高的石灰泥,她立刻对着与敌人纠缠不清的三人用京城口音说道,“莫要上前拼命,都退回来,墙角有石灰泥!”
    碧笙最先回味过来,立刻退到墙角,抓了一把石灰泥,就往对方眼睛处扔去,对方毫无准备之下,几乎个个都中招,虽然这些泥土没有致命之伤,但却极好地缓解了眼前的局势。
    靠着石灰泥的掩护,四人夺过快马,策马往前奔去,羽林军自然不肯罢休,手中弓箭齐开,在枪林箭雨之中,四人的脸上身上多少都有些擦伤,好在只不过是些皮外伤,并没有造成大碍。
    严知沉声说道,“这样不行,刀箭无眼,我们全靠着运道至今无碍,但若是继续下去,便真的不好说了。不如这样,我在此地做些阻隔,也好挡一挡他们的去路,你们三人这便能行得更远一些。”
    他讷讷地补充了一句,“他们的弓箭用得差不多了,这里又无补充,不过是兵刃之斗,我能应付得来。”
    碧笙点头说道,“严知说得极是,我与他两个人联手在这里应对,小姐和世子不要耽误时间,立刻回京。”
    他们对视一眼,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不待沈棠和赵誉回答便调转马头,齐齐向羽林军奔了过去,沈棠心中大颤,不由说道,“不要这样,快回来,要走一起走,要活一起活!”
    但赵誉却忍着心痛将她拉住,他沉沉说道,“我相信严知不会有事的,所以,我们不该浪费他们以性命拼下来的时间,只要过了前面的那关卡,咱们就能安全返京了!”
    沈棠望着与羽林军缠斗了起来的碧笙和严知,眼角流下了眼泪,她擦了擦眼泪,与赵誉很快便离开了混战之地。
    但前途却并不如她想象的那样顺利,因为远远望去,通路附近守着一批服饰怪异的队列,为首那个正是花满本人,她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与赵誉苦笑着对视一眼,然后隐在角落处,避免被花满的人看到。
    这时,带他们四人前来玳瑁城的走私茶商叶九忽然出现,他重重拍了拍赵誉的肩膀,笑着说道,“原来是你们!此次璎珞城之行,收获可丰?”
    赵誉灵机一动,便笑着与沈棠往叶九的队伍中更挤入了一些,他叹了口气答道,“想不到璎珞城的治安如此之差,我们还不曾买到上品香料,身上的金子就被人给劫走了,幸得留了一条命在!看来这生意,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得的!”
    叶九的面上显出同情之色,他笑着说道,“钱财不过是身外物,丢了就丢了,还能赚回来,只要人无事便好。咦,我记得来时还有两位小兄弟的,他们去哪里了?”
    赵誉眉头一皱,哀叹一声,“方才又遇到悍匪截路,他们两个替我们引开那群人,想来便在不远处,只是不知道如今如何了,您说得对,钱财不过是身外物,性命才是根本。这两个小兄弟,是我带他们来的西域,若是因我而折损于此,我于心不安。”
    他沉声叹道,“若是能有什么人救出我这两位小兄弟的性命,财帛自然不必说,我必带给他滔天富贵,让他高居人上。只是,对方是盔甲齐备的悍匪,恐怕是……再无回天之力了。”
    叶九深深地望了赵誉一眼,自第一眼见到他,便觉得他虽然容貌普通,但是气质却绝非凡品,后来听到他说要去璎珞城收香料,心中便更觉打鼓,此时见到又是这样一番言语,不由让他更加心惊胆颤。
    但,他是一个有眼光的商人,厌倦了再靠走私这种高风险的形式过活,钱财他已经足够,如今他缺少的是地位名誉,商人的直觉让他感到,若是今日能帮了这人一把,将来或许能收获到不同凡响的回报。
    于是,在几番打量之下,叶九下了一个赌注,他笑着拍了拍赵誉的肩膀,“说起来,你们四人都是我叶九带着进来的,我既然能将你们好端端带来,又如何能够让你们缺兵损员地回去?你放心,我这商队里的人,都不是吃素的,你带我们过去,你那两个小兄弟若是此刻还有命在,那么必然不会就此折损。”
    赵誉闻言松了口气,他感激地说道,“今日之诺,决不敢背。”
    等叶九的人马赶到的时候,碧笙和严知已然有些支撑不住了,所谓双拳难敌四手,便是再武艺再高强,以两人之力又如何能敌得过二十余人的夹击?
    严知看到赵誉折回,不由怒声说道,“爷,您怎么又回来了!”
    但叶九和大队人马随即出现,立刻便挽救了场上的颓势,叶九的人都是自私客,若是没有一些功夫防身,是不敢轻易做这行当的,因此他队伍之中颇有一些身手高强之人,再加上羽林军的箭矢已然用光,不过多久便就占据了上风。
    一场混战之后,叶九的人马将羽林军节节败退,顺利将严知和碧笙营救了回来。
    叶九果然是老姜,在通过私路之时,面不改色,浑然不当方才有过一场惊心动魄的打斗,当着花满的面,大摇大摆地过去,顺利地就通过了边防,回到了南疆境内。
    花满听到羽林军头子的回报之后,再追赶过去,哪里还能看得到叶九一行的身影?他只能咬碎了银牙,气得暗伤。赵誉等回了南疆,他就再也没有机会阻杀他们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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