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浅心里一紧,第一个想到的,便是糟了,是不是被杀手找了来,伤了或是杀了乌墨族的族人,连累了他们。
    心中砰砰的一跳,四下一看,见林梵正站在一旁,和许七说着什么,便连忙的也走了过去。
    “浅浅。”林梵见苏浅过来,招呼道:“你起来了?”
    苏浅点了点头,无心客套,直接道:“这是怎么了?”
    “这位兄弟中毒了。”许七道:“是草原中一种特有的毒蛇,很少见,可是毒性非常的强,若不是在这个季节,被这蛇咬了,要几乎就是必死无疑了。”
    苏浅只觉得许七这话有些奇怪,不由得道:“那这个季节呢?莫非这个季节的蛇和别的季节有什么不一样,所以被咬了的人,中毒不会那么深?”
    许七摇了摇头道:“不是的,这个季节的毒蛇没有什么区别,还是那么毒,可是这个季节在草原上,有种小草正是开花的季节,一物克一物,那花正是解这蛇毒的灵药。”
    苏浅哦了一声,松了口气:“那就太好了,这位兄弟就没事了。”
    许七神色依旧沉重:“可那药草长在百里之外,而且药草周围,往往会有猛兽相伴,而那药草又不能移植,而且必须在采摘下的三天之内才能做药,所以??”
    许七说的很是为难,苏浅却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草原不比密林,不会有太大型的猛兽,可是那也只是对林梵来说,对不会武功的人来说,若是碰上三五匹或是小规模的一个狼群或是豺狗,那都是很危险的事情。一不留神,便会将自己送进了大自然的食物链中。
    那男子躺在地上动也不动,眼见着便是出气多进气少,一个部族的女子扯着个孩子从帐篷中跌跌撞撞的奔出来,扑倒在男子的身边,嚎啕大哭起来。
    那孩子不过才七八岁的样子,揪着男子的袖子,哭的伤心。
    哭了几声,女人突然爬了起来,冲到族长乌落的身边,拽着他的手臂,一手指着地上的男人,一边又哭又急的说着什么。
    乌落的神色很是为难,张口有些迟疑的才说了几个字,便又被女子打断。
    苏浅虽然听不懂,可是却也能从这情形中猜出大概。
    这女子定是受了伤的男人的妻子或是家人,现在正求着乌落去找药救人。可是乌落却有些犹豫,他是一族之长,不能只考虑谁个人的安危,还要考虑全族。若是因为救一个人而让其他的族人陷入危险,这也是一定要慎重的。
    苏浅犹豫了一下,扯了扯林梵的衣袖,道:“林梵,我有话对你说,来一下。”
    林梵疑惑了一下,随即对许七点了点头,便随着苏浅往帐篷里走。
    “怎么了?”林梵看着苏浅皱起的眉,知道她于心不忍,这姑娘虽然在有些时候心如钢铁,可是在大多数的时候,却比谁都要心软。
    四下看了看,确信周围并没有人之后,苏浅这才有些迟疑的道:“你还记得在沼泽里的时候吗?”
    林梵点了点头,看着她的神色却还是疑惑。沼泽里的事情他自然记得,可是沼泽里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却不知道苏浅指的是哪一件。
    苏浅回忆着道:“那天在沼泽里,你中了瘴气的毒,我的血??”说到这里,稍微有些迟疑,那天在沼泽里用血给林梵解毒的过程实在有些暧昧,虽然那时的情形万分惊险,谁也来不及想是不是暧昧,可是如今重提起来,却是多少有些尴尬。
    好在林梵很快的接了话:“浅浅,你是指,你的血也许可以解毒?”
    苏浅忙点了点头:“你觉得呢?有没有这个可能?既然能解瘴气之毒,说不定也能解蛇毒,要不然试试?”
    林梵皱着眉认真的想了想,道:”还是不好,浅浅,一来,你的血能解毒,这事情最好是别让任何人知道,这不是件坏事,可若是被别人知道了,就绝不是件好事,怀璧其罪,这话你该是听过的,万一这事情被别人知道,对你百害而无一利。再者,这乌墨部族我们并不熟悉,你的血是不是能解毒瘴就一定能解蛇毒,也只是猜测,万一不能反而让毒更厉害了呢,你是好心,可是别人未必这么想,毕竟是言语不同不能很好的沟通,要是好心没做成好事反而反目成仇,那就得不偿失。”
    林梵顾忌的也不是没有道理,苏浅想了想,旁的不说,但是第一点,她几乎都无法想象,在这个年代,要是真的出现一个百毒不侵的人,会不会被江湖朝廷你抢过来我抢过去,然后放干了血做药研究。
    也难怪树人一族即使藏在深山也难逃灭族之难,一个拥有特殊功能的民族,自然的难免会引起旁人的窥伺之心,便是放在自己的年代里,怕也是要被抓起来送进实验室的。
    听着林梵的话,苏浅只觉得自己的想法太过幼稚了一些。
    点了点头,长长呼出口气,苏浅道:“你说的有道理,这事情,还真不是说管便能管的。一不留神搭了自己,也未必能帮的了人。就是那孤儿寡母的,以后可怜,虽然是一个部族里生活,想来也不会少了她们吃的喝的,可是没了劳动力,这母子的生活,怕是没有什么指望了。”
    她那年代倒也罢了,有本事的,不靠力气吃饭,只要自己努力,不分性别的倒是都能挣一个前程,可是这草原上的生活,大部分都是纯粹的力气活,想要讲究男女平等,这几乎是不可能的。这母子两人,就算是有部族人的接济,以后的日子,也还是难免困苦。
    伸手将苏浅的眉心展开,林梵低低笑道:“若是你不忍心,我陪着他们去找蛇毒的解药好了。”
    苏浅有些意外,啊了一声,仰头看着林梵。
    林梵笑了笑:“百十里的路程,骑马来回也就是大半天的时间,听许七的口气,那地方他们必是熟的,就是因为有猛兽守着,所以觉得危险。你知道的,那些猛兽我是根本不放在眼里的,若是我陪着他们一起去,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苏浅想了想,有些迟疑的点了点头:“这样??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知道你从来不愿意惹这些事情,也不必勉强??”
    林梵并不是个热心肠的人,从来都不是,如今愿意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跑这一趟,多半还是因为自己。
    虽然在苏浅心里,救人是件天经地义理所应当的事情,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可是她却也一次一次的告诉自己,年代不同身份不同,不能用自己的标准去要求别人,林梵并不是枉杀无辜不分是非之人,这就够了,至于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不能强求。他真心真意的对待自己,这也就够了,她再是大度,也不愿意身边的男人,是个将温暖洒向所有人的天使。
    “不勉强。”林梵正色道:“浅浅,我知道你看不得别人受苦,若是那男人死了,你虽然也不会强求,可是心里多少还是不爽快的。对我而言,也只是举手之劳,不算什么,只是我不太放心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可若是让你一起去的话,这一路??我也不放心。”
    看着林梵皱眉的模样,苏浅不由得笑道:“我能有什么事。你不是说,这一去一回就是半天的事情,我们这四五天也没有遇到什么杀手,料想是没有什么事了,就那么一个半残的铁心玉,老实说,便是她没有受伤的时候,我也未必就怕了她,更何况是现在。”
    “可是??”林梵还有些犹豫:“那铁心玉??”
    “铁心玉受伤是我检查的。”苏浅道:“虽然没有生命危险,可是伤却都是真的,不管她想使什么花样,我注意着点就是了,你放心的去,早去早回,乌墨部族收留我们一晚,也算是报答他们。”
    林梵又仔细的想了想,道:“好,那我这就去和许七商量一下。”
    许七对林梵的这决定,自然是十二万分的感到惊喜,急忙的将这消息翻译给乌落听,当乌落有些怀疑的看向林梵时,林梵微笑着,不动神色的一掌便劈碎了地上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
    顿时乌墨族人在一瞬间的目瞪口呆之后,掌声如雷,欢呼四起。
    草原游牧的民族,都只是一身自己摸爬出的矫健身手而已,和正规的武功那是差的十万八千里的,最多不过从一代一代的传说中,知道有武功那么一种东西的存在,可身轻如燕,开山碎石,可那都是半信半疑的,谁也没有机会眼见为实,所以不会有谁完全相信。
    可是林梵却是用一副在他们眼中文质彬彬甚至是文弱的身体,做出了他们便是族里最强壮的勇士也做不出的事情,这如何能不让人惊讶。
    许七也有些意外林梵的武功如此了得,脸上的笑容花一般的绽开,拉着族长的手嘀嘀咕咕的说了一长串,想来都在夸耀林梵的本事。(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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