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在天好比丧家之犬一般,不敢做丝毫的停留,连马匹都来不及购买,用尽全身功力往寒冰堡奔,生怕被左相的人抓到。跟他来的人都是地下兵坊的人,照刚刚的架势看,绝对没有了活口,寒冰堡暂时还是安全的。
    平日里弯了不知道多少个弯的脑筋这会儿更是全力发动想着法子,对了!邪剑山庄!邪剑公子魅如君在他的寒冰堡内,他只需要借助他的影响力,那么接下来要转移寒冰堡的事情就好办多了,这江湖之上,有几个敢不买邪剑公子的面子!
    想着想着,脸上闪过释然,将寒冰堡转为暗处,就算朝廷解决完周筑雄再查到他,也找不到人了,虽然心知魅如君绝对不会管他的,更有可能知道是什么事情后亲手收拾了寒冰堡,但是,他也没打算跟魅如君说明,只需要悄悄放出风声,邪剑公子在寒冰堡,那接下来的事情,自然方便多了。
    奔逃之际,不知不觉已经去了大半夜了,天灰蒙蒙的初明,隐隐约约之间,寒冰堡的轮廓在晨雾中若隐若现,顾不得奔跑大半夜的疲乏,脚下步伐加快几分,只要入了堡,狂跳了一晚的心才会稍稍安定一会儿。
    大门紧闭,顾不得从门而入,直接一个跃身,进入堡内,一堡之主,不从大门而入,反而翻墙入内,恐怕还是第一次吧。
    一进堡,本以为要放下的心不落反而一下提的更高,照理说,这个时候应该是漆黑的堡内,一反常态,各处厢房灯火通明,烛光影印出来的窗上更可见人影来往,心中巨惊,急切的身反而不急于进屋,一闪身躲在一个暗光角落,一双眼警惕的扫视着四周。
    树影婆娑,虫鸣依旧,观察了好一会儿,确定没有任何的异常,才慢慢的从角落中走出来,一双眼依旧不断的向四周探去,经过那谷中这一次,现在他好比惊弓之鸟,有点杯弓蛇影了。
    待走近门边,手不急着推门,慢慢的靠近门,仔细的侧耳倾听半晌,越听,眉头渐渐的越皱越紧,一丝慌乱闪于眼中,双手一用力。
    “嘭……”两扇门被猛力的推开,撞到木质墙面上发出极大的声音,大厅之内的声音也蓦得静下,一时之间,只能听见被反弹回来,来回晃悠的门咯吱的声音。
    看过大厅内挂上的白幔,再看向厅中央白布掩盖的人形物体,两眼瞳仁一缩,脸上肌肉瞬间绷的死紧,还未问出口,一个哭喊着的人已经向他踉跄扑来……
    “老爷!老爷,您可要为如月做主啊,呜……”一手抓住寒在天的手臂,头埋在他的胸前,寒在天的三小妾卢乐哭的那叫一个肝肠寸断。
    “哼……还哭,你养的好女儿,让我们一堡人陪着受罪!”说话的是一个打扮的雍容华贵的中年女人,一头价值不菲的首饰,脸上的强势明显使她在一众女眷当中显得高人一等,她就是寒在天的结发妻子温双。
    “到底怎么回事?”沉着声音,寒在天的心不断的下沉,发凉。
    “还不是她那女儿,打伤了邪剑山庄带来的人,惹的人家大怒!”温双冷冷一哼,她会在这里并不是因为什么可笑的亲情,而是,她关心的是老爷回来了要怎么处理,惹怒了老爷的贵客,就算她卢乐再怎么被老爷宠着,这下也别想有好日子过了。
    “什么!”寒在天大惊,双手一用劲将卢乐拔开,让她踉跄一步狼狈的跌落到地上,而他则几个大步上前,一手猛的一下掀开白布。
    寒如月那惨白的脸,乌青的脖子顿入他眼,眼睑不由自主的快速一缩,牙齿紧咬,脸上肌肉绷紧,捏着白布的那只手背上青筋根根冒起,狰狞的样子不像是死了女儿,反而好像死的是杀父仇人一样。
    “老爷……”卢乐见寒在天那脸可怕的样子,当他是仇恨女儿被杀,当下又哭着上前,准备拉着他的衣袖再次痛哭一番。
    哪知,还没上前。
    “啪……”一声脆响当场让她脑袋发懵,耳朵阵阵轰鸣,身子不受控制的摔倒在地。
    “贱人!”双目血丝爬满,一脸嗜人的瞪着卢乐和寒如月的尸体,凶狠之光恨不得将他们瞪出几个窟窿,“张仁!”
    蓦得一声大喝,一直躲在人后的张仁急忙应了一声,连滚带爬的爬到了寒在天面前,不用他吩咐,急忙将事情前因后果说了出来。
    蹭蹭蹭的几步倒退,一屁股坐到木椅上,两眼没有焦距,完了,这下全完了,邪剑山庄放话出去,他们别想在江湖立足。
    “来人,把这贱人和那尸体给我扔出寒冰堡!”心底闪过狠辣,若非他们,自己怎么可能落到如此地步,不顾卢乐哭喊求情,执意让护卫将她们丢出去。
    “张仁,马上将寒冰堡所有的产业抛售出去,一样不留!”只有所有的东西都换成了钱,他才能再度东山再起。
    “是!”张仁是少数知道寒在天和周筑雄交易的人,见寒在天回来的表情,心中大约的明白了,了解到事情的紧急,急忙转身下去办。
    而其他不明就里的夫人小姐少爷们,一脸迷惑,但是看到寒在天此刻脸上的狠厉,却无一人敢再开口询问。
    时间一天天过去,寒在天也惶惶不可终日,官府这边一直没有什么动静,他的心却始终悬着,甚至是焦虑如焚当中……
    “堡主……堡主!外面还是没有一家敢收手寒冰堡的产业!”张仁满身大汗,这几天他几乎跑断腿,但是,还是没有任何人来询问他们的产业,哪怕他上门拜访,都只有被拒之门外的待遇。
    寒在天阴沉着脸一言不发,他虽然料到有这样的后果,但是没有想到邪剑山庄的手脚这么快,才一天的功夫,就已经将消息放满江湖,导致他要转移的东西无人敢问津。
    现在,唯一庆幸的是他查到消息周筑雄在那天晚上已经身亡,朝廷查不到他的头上。
    “堡……堡……堡主!”正想着,一个护卫连滚带爬的冲进来,口齿不清的比划着。
    浓眉一皱,“什么事情慌里慌张的?”
    “堡……堡主,官兵……官兵……好多的官兵!”一脸骇然,他活了几十年,还没见如此多的官兵。一致的盔甲弓箭,齐齐的将寒冰堡包围。
    “什么!”椅子上的身躯猛的一下站起,大力的引得木椅向后啪的一下倒去,身躯不可抑止的微微抖动着,一双瞠大的眼里映射出那大开的大门处,蜂拥入内的持着长矛的官兵,以及在后面慢条斯理手持玉扇的那个噩梦中的男人。
    “草民参见左相大人,不知大人到鄙堡所为何事?”压下心中的震惊,寒在天装着糊涂,准备来个抵死不承认。
    “没事!”穆临风也‘顺从民意’的摇摇头,在寒在天慢慢舒一口气的同时,才又慢条斯理的加上一句,“本相就来看看,本相给了三天的时间,居然连一点产业都转移不出去的人长什么样,太失望了!”穆临风一脸煞有介事的摇着头,惋惜的样子好像在恨寒在天不争气。
    “草民……草民不懂相爷在说什么。”低垂着头,连眼都不敢看向穆临风,就怕触及那一双看似戏嘘却好像看透一切的眼。
    “不懂啊,没关系,马上就会懂了。”含笑的眸子看过去,身后一个个押出的人让寒在天眼神变了几变,都是地下兵坊的人,他们虽不知道他的具体身份,但是,却认识他这人!
    穆临风见他还是没打算认罪的样子,也不在意,微微侧了一下身子,身后的人顿时显露出来,正是开始住在寒冰堡的谷副将,手中拿着几个信封,寒在天身躯一震,那信封不是别的,正是他和周筑雄通信的铁证!
    腿上一软,几乎站立不住,却依旧强作镇定着,脑袋不断的想着可以脱身的法子。
    “相爷,小的认罪,小的认罪,小的把一切都说出来!”身后的张仁却一下奔向了穆临风,匍匐在地。
    寒在天双目欲呲,两眼恨不得化身利箭直射张仁的背,小人!
    “呵呵……”穆临风看看跪倒在前的张仁,再看看一脸死灰的寒在天,玉扇轻轻一挥,“拿下!”
    寒在天再也生不出任何的逃脱之心,这下纵使他有千张嘴,也开脱不了这身罪过,万念俱灭,寒冰堡,完了,这次是真的完了!
    “本来呢,寒冰堡私自铸造兵器,主谋斩首,家属奴仆流放,不过,我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慈悲一点,不要你的命了!”说的宽宏大量的,似乎有那么一回事。
    寒在天一听,本无力低垂下的头顿时好比打了兴奋剂一样,一下便有力的抬起,“相爷,这可是真的?”声音微微颤抖,这次是喜的,他犯下的事情,是杀头大罪,居然有人帮他?看来,他寒在天还是有一些人缘的。
    “本相爷是说假话的人?”尾音一挑,穆临风手中扇子一停,斜睨着寒在天,见他果然一脸庆幸的样子,才慢悠悠的加上一句,“寒冰堡就去古宁塔改造改造吧!”
    啪嚓,好比晴天一声霹雳,寒在天猛的一下跪倒,“相爷,您杀了我,杀了我吧!”他宁愿死,也不要去古宁塔。
    古宁塔处于三国之西,同属于三国却又是三不管地带,对于他们来说,那里不仅仅是噩梦,更是人间地狱的存在,在那里,你也不用把自己当成人了,那是所有穷凶恶极的人的流放地,无人管辖,只有高手镇守不让里面的人出来,至于里面发展成什么样,没有一个国家会去关心的,进了里面,只求一死了事,但是,怕就怕,死都是个恩赐。
    这厢哭的老泪纵横,穆临风却是挥挥衣袖不带走一丝云彩,好整以暇的拍打着扇子,寒冰堡他是修理了,也除名了,但是,这江湖上恐怕不会平静了吧,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邪剑公子现身江湖够震撼吧!邪剑公子为了一个下人灭了寒冰堡够震撼吧!据说那下人还是他的男宠,那邪剑公子断袖这条消息只怕是更震撼吧!
    眼底划过一丝恶趣味,他还是对据说是那人男宠的人感兴趣,女人不沾身的魅如君居然让一个男人近身,而且还不是他那左右护卫之一,他更感兴趣。(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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