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公孙绿萼进了石屋,只见程英被缚,杨过与陆无双被吊,那程英见了公孙绿萼还能道上一句:“公孙姑娘”可那杨过与陆无双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公孙绿萼眼见着杨过被吊着,想到他方自入谷的英俊洒脱,神采飞扬,不由心里发酸,再一看这二人身上的情花藤,不由叫道:“爹爹太也是过了!”却听那边上程英道:“你能放他二人下来么?我怕再这样两人都要死了”
    公孙绿萼怔了下,忙道:“可以!”当即先为程英松了缚,程英一松,便就要伸手去拉表妹身上的情花藤,却是为公孙绿萼所止住道:“切不可如此,一定要将手包实了,一个不好,便是连你也是要中毒的!”程英这才清醒,她本就是聪明之人,要不是方才太过于担心表妹,断是不会出现此失,当下除去青衫外衣,将一双手包了,再来除表妹身上的情花藤,这些藤,被死缠在陆无双的身上,那缠藤之人深恨陆无双杀了他们太多的人,便故意将那藤上毒刺在她身上乱刺,便是一张粉白的脸上,也是有着数个红孔,眼见最心爱的表妹吃了这等苦处,程英不由越发地难过!
    情花刺被程英巧手逐一取下,陆无双得了轻松,幽幽醒转,见了程英一张雨打梨花的脸,却是笑了起来道:“表姊哭什么我我又没死一会儿师父来了一定要哎”刚说到师父之时,却是花毒发作,她原本要叫“哎哟”的,只是陆无双一向性子要强,一个“哎”字出口,便觉得失了自己的面子,立时咬牙把那个“哟”字又吞了回肚子里去。
    杨过大惊叫道:“无双你你可是没事么?”他身上的情花藤可就好些多了,那些缠藤的人见他手上并无多少血腥,加上他人生得英俊和气,也就没有多留难于他,是以,虽是中了花刺之毒,可论之起来,却是比陆无双要轻得多了。于是,这公孙绿萼一扯一拉,就去了大半。公孙绿萼方自把他自吊绳上放了下来,却是听到了陆无双的一声轻呼。杨过大惊,这才出声,只是他叫了一声之后,自己却也是浑身发抖,只觉得巨痛钻心!
    程英怒道:“你爹爹可也太毒了!”再见这两人这般痛苦的模样,不由急道:“这可如何是好?就没有解药么?”
    公孙绿萼惊了又惊,怔了又怔,忽然道:“有了!”说罢伸手出指,将两人点了软麻穴,道:“先让她(他)们睡上一觉,这情花之毒非是无药可解,只是一者解药只有一粒了,我自会想法子去拿,二么,要是中毒者不想心上之人,不动情念,可也就无事了!这情花之毒,本就是怪异,若是无情,便是再多毒也不得发,只会淡淡散去,可一旦心上有人,那就要发啦!”
    程英怒道:“既然有这等之毒,你们为何不毁了去?”公孙绿萼摇头道:“我们早年是备有足够的解药的,只是一次事故,这谷中的解药全都毁了,虽还有那药方,只是这解药的药材一向不易寻得,是以,也就没得再炼了,而且,我们居于此的人平日里小心,便是偶而中了一两下,那也不会致命,平素我们多以这花瓣为佐餐,怎么可能会除去呢!”
    程英悲苦道:“这这这可是害死我表妹啦!”公孙绿萼见她这般伤心,暗道:“她这般疼爱她的表妹,若我爹有十分之一这样疼我,那也就好了!”
    两人正自神伤,却是石门又开了。只见一个男弟子进来道:“方才谷主使人传命,说是大师兄回来了”公孙绿萼奇道:“那又怎么了?那老头儿可是抓回来了?”那弟子摇头苦笑道:“大师兄是回来了,可却是断了一臂回来的,一回来就叫我们加强警戒,前边的弟子都给大师兄吓坏了”公孙绿萼道:“大师兄一向沉稳有定,爹爹对他也是极为器重的!怎么会”那弟子道:“正是,我们也都奇怪呢!看那个老头儿,可也不像是会出这死手的人,而且大师兄这次带去的人非在少数,可回来的,却止他一个!”
    公孙绿萼见这弟子一脸惧怕,心知他定是给吓住了,当下道:“这样好了,我去看看”当下也不好再说,只道:“我一会儿再来”便就匆匆去了。程英见这弟子一脸惊怕,心中不忍,暗道:“那大师兄想来怕是遇到我那个师叔了,想我那师叔出手,可能有生么?”她不忍见这还有天良的弟子惨死,便对他道:“我把话与你讲,只说一遍,你可听好了”那男弟子怔怔道:“你说什么?”程英道:“你一会儿要是遇到了一个提剑的青年男子进来,他身边可能还跟着个美丽的女子,不管他是什么人,你想也不要想,只是看到了个影子,便就逃跑,决计不要与他照面,不然,你这条命可就没啦!”
    那弟子给吓得脸色发白,虽然这里面的人都从绑缚中下来,他可也不敢再管了,关上门就出去了。
    却说公孙绿萼提着碎花步,不消片刻,就到了大厅,只觉得这厅中比之以往更是阴沉沉。她一步进入,那公孙止正自来回走动,他身前立着一个矮小老者,有一把的大胡子,手上一只精钢拐,只是他原本两只手,现下只余了一只了。不是那樊一翁,却又是谁?
    公孙止见了女儿回来,莫名地便就生出一股气来,喝道:“混帐东西,大家各自都有在忙,你却是死到了哪里?”他本来非是这样动气的人,只是这一天来坏事不断,先是仇人慕容氏找上了门来,再是黄药师一行人找他讨要老婆,这方自把一切摆平,可好,樊一翁回来了,只是他却是一个人回来的,原先带出去的四五十名谷中的好手却是死了个精光尽绝,便是樊一翁自己,也是断了一臂,才得保生的!他纵是想发火,也不好向这个险死回生的大弟子发作,一转头,就将这火倾在了女儿身上。
    公孙绿萼不敢回嘴,只好道:“我方才在外间巡谷”公孙止一滞,这谷中甚大,公孙绿萼去巡谷,一时半会找不到她也实是正常不过,却是邪火无处放道:“你还敢回嘴,分明是去玩了!”这话真是莫名其妙到了极点,只是公孙止便就是要女儿来做台子下,当下不容分说,上前便就是两掌,这两掌打得好不沉重,公孙绿萼的脸颊立时便自肿了。
    樊一翁上前道:“师父”公孙止尖声喝道:“住口!你是要为这贱人说情吗?”公孙止这话一出,众人皆静,往日里公孙止再是怒,也不会轻易显之出来,更不会做些恶言宣之于口,公孙绿萼再也忍不住“唔唔”地哭了起来。公孙止更是恼怒道:“你这贱人,还有脸哭,道我冤枉你了么?”起手便待要再打,却是一人奔进道:“谷主,大事不好!有人有人有人”公孙止道:“有什么人!”那人道:“有几个人杀进谷来了!”
    公孙止上前一步道:“我这绝情谷绝少人知,你说人杀进来了,来得什么人,他们有多少人?”那人道:“急切间,小的也没看清,只见是那之前的白胡子老头带路,他身后一个男子跟着,便是这人,好不凶悍,见人就杀,众弟子们没人能挡他一剑”
    公孙止大喝道:“人来,闭谷,把所有可战的人都叫来!”
    却说那刘志恨与老顽童一行到了这谷中,见到了人,老顽童还想说两句话,可刘志恨却是一点空也不给,见人就是一剑,他之出剑又快又疾,老顽童虽是一代高手,可想阻他,那也是难得紧,当下只管带路,也不多想,没法子,谁叫他一心想去大理国玩呢!
    却是那冯默风叫道:“我们这样做合适么?”刘志恨笑道:“有什么不合适!”说话中人便冲出,只两三剑,便将冲出来的绿衣人杀了个精光,以他的武功他的性情,这样出手这样杀人,才能得出他的真意!
    只玉刺克与叶儿迷失心里看得分明,这人果是个杀神,只看他杀了人后打从心底生出的高兴喜悦,就可见他的真心。
    行了一段,空谷寂静,若是不知谷口所在,想要寻着,却是难了,老顽童一边带路,一边唱着歌儿:“吹个球,吹个大汽球,吹大了球球玩球球”小龙女不禁失笑,这个老顽童,走到哪儿都是众人的乐趣。
    一行人行到了山腰,却是在那一丛林中隐着门户,门是石门,这座谷中的人都是居山而住,山里原本就有许多山穴,互通互联,这些人将这里联上,修筑了工事,自成一堡,也是妙不可言了。老顽童自那石门之旁摸出了一根山藤,抓着一扯,只听“咯咯嚓嚓”那石门立即自行转开,却真是没什么能拦得住这老顽童的。众人向内里走去,其中一只二十人的小队杀出,只片刻之间就给刘志恨杀得尽光,他一剑挥出就可斩杀三至五人,用剑运劲之妙,已是到了颠峰,那是再也没人可以比得上他的了。过了俑道,是块空处,这里有着一大一小两间石屋,石屋之前各自立时人,小屋前两个,大屋前四个,那小屋处的两人见了来人,先自是一怔,眼见刘志恨等人行来,想也不想,跋腿就跑,便似是恨爹娘少生了一双腿似的。刘志恨本是想将他们杀掉的,可怎也是想不到他们跑得这么快,不由惊道:“怎么一点礼貌也没有?不得等我们打个招呼再走?”
    老顽童笑呵呵道:“傻子,你当人家都和你一样傻么?你杀气冲天地进来,他们要是等你走到了近前,这条命可就没啦!”刘志恨奇道:“那你为什么这样高兴呢?”老顽童笑道:“你这小道士,老是不想吃亏,尽想着占便宜,现在也算是吃了一亏了,人家不如你的愿了,我见到这一幕,可还不高兴么?”
    刘志恨摇头失笑,道:“这不是还有人么?”向着那大石屋行去,这下可好,那大石屋的守门弟子道:“这里是绝情谷重地,没有谷主的命令,一干人等,不得进入再向里走!”
    刘志恨笑眯眯上前,这四个弟子也知到不好了,纷纷抽出刀来,另一只手却是各自张开了渔网阵,这渔网阵,可成大阵,亦可成小阵,便就是这四人,也可独自成阵!只可惜他们遇上的却是刘志恨,但见刘志恨身子一闪,就已经先行劈死一人,再回过剑来一刺便又刺死一人,一招“接天云涛”直接将这渔网阵毁去,再一回手便是一招“月皓凝霜”将余下两个兀自没反应过来的弟子杀死。他见这四人看着大石屋,心中起了好奇,当下,起手便就是一掌,这一掌叫一个狠,那石门虽硬,却也给生生劈开了个大口子,刘志恨再补上一掌,这石门再不成门了,只变做有碎石烂在这里。
    刘志恨心中大动,一步迈入,只是里面那人又正好要迈出,两人险些撞个对对碰。
    那人一声轻呼叫道:“是你?”刘志恨也是听出了来道:“妹子?”再一看,武敦儒拉着武修文跪下道:“王爷”刘志恨摇摇头道:“起来吧,没事就好,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给困住了?咦?不对,药师老兄呢?”
    黄蓉一提到黄药师却就是气往头上,当即一个“呸”便过去,叫道:“你还好意思说,我爹爹都给抓啦!”刘志恨先是一怔,却是一笑道:“那也无防,你不是没事的么?你既然没事,想来药师兄也就没事,不然,他们已然杀了你,这不杀,便就是还没吃下药师兄,我带你们救下他就是,不过我想,以药师兄的能耐,可也淡会出什么事,说不好他已经快要脱出了!”
    冯默风叫道:“什么药师,是不是黄岛主?是不是黄岛主?”他自小就是为黄药师收养,于他心目中,自己这世上只有一个亲人,便就是那黄药师了,一听黄药师出了事,如何受得住?当即就叫了起来。黄蓉给吓了一跳,道:“这人是”
    刘志恨摇摇头道:“多年故人可都不认得了,这可是桃花岛,你老爹一直想找回的故人,他曾经的弟子冯默风”黄蓉一惊,道:“他是冯默风我到也听爹爹说过,可是梅师姐找了许久,我也不停地让丐帮上下寻找,可不都没找到,你是怎么找到的?”再对冯默风道:“你真是冯默风?”冯默风傻傻笑道:“我正是冯默风,你是师父的女儿?想不到啊想不到我离开恩师的的时候,你还仅仅止是个在襁褓中的婴儿,现下一见面,却是这么大了”
    老顽童忽然跳过来道:“婴儿?你快来说说,这个丫头在婴儿时是个什么样子?像不像毛毛虫?我听说小婴儿的屁股上都有青胎,这丫头身上有没有?”
    黄蓉这才见到后面的老顽童,叫道:“好你个老顽童,这么大了还不修口德,也不知羞!”老顽童叫道:“不玩了不玩了,一见面就说我的坏话!我关心关心你这个后辈有什么不对的?我只是想知道知道你与我的那个孩儿像不像,你这么漂亮,我那个孩儿要是与你一样,那想来长大了也一定是很漂亮的”
    老顽童与瑛姑生下了个娃儿,这个娃儿虽说是死了在裘千仞的手中,可却也是活在了老顽童的心里,他的悲伤从不表露出来,只因那一片童纯的心里却是仍当自己孩子是活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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