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靖微微一顿,道:“这事你也知道了?”刘志恨点点头。郭靖道:“蓉儿也知道了我和她说的时候她一切正常那时起我就知道她之前的不快是为了什么是你开导她的么?”刘志恨嘴角一抽,却是明白了。原来郭靖自秦南琴生下了儿子后,没有了法子,他就算再顾着黄蓉和黄药师的面子,也是要给秦南琴一个交待了。这一点上秦南琴也许不在意,但是郭靖的为人却是不会,他是一定要给秦南琴一个身份的,毕竟,他一生无子,黄蓉生下的也是女儿,而秦南琴就算是生下了的是女儿,郭靖也是要认回来的,他在这方面操碎了心,就是不知道如何和黄蓉解释交待,可是没想到他一和黄蓉说,黄蓉却是落落大方,直着让他把秦南琴和儿子接进了郭府,还补办了一桌喜酒。这事正常的紧,怎么说黄蓉无后,不生男丁,现在秦南琴生下了个儿子,再没有任何力量阻挡秦南琴了,这样算来,也就只得让她进府了。幸好的是,秦南琴虽也是个有心计的人,但是这也是个直女子,一颗心儿只是爱着郭靖。自当年郭靖遇上了她,女孩一颗心思就全放在了他的身上,只是当时的郭靖心里内外只有黄蓉,两人感情正是间中无发之际,秦南琴再多的深情郭靖也是不见的。现在,这许多年过去了,郭靖与黄蓉感情那如火的初恋过去了,再有秦南琴对他的深情,这一切一点点的打动了郭靖,这才与她做下了无媒之事。到了这时,郭靖是老实人,仍是顾着黄蓉的面子,处于左右为难之际,便是与秦南琴欢好,也是到时就回家去。当秦南琴怀上了孩子,郭靖大为头疼,他只顾头疼他的事,却是不想,这一切早早让黄蓉知道了,只是两人谁个也是不说这事,后来黄蓉到了桃花岛,又到了穷国,终于生下了一个女儿。
    到了这一步,一切再不可改。因为,秦南琴受天之顾,生下的却是个大胖的小子。郭靖无论如何看在这个孩子的份上也是要认回自己的儿子与秦南琴。要是别的人,可能只要儿子不要秦南琴,但是这种事情郭靖可是做不出来,他自是不顾一切也是要让秦南琴归入他郭家的门下,当郭靖小心提起这事的时候,万万想不到,本该发火的黄蓉却是心平气和地同意了,还让秦南琴给郭靖做了平妻,这一点是郭靖想之不到的,但是他得了便宜偷笑就是了,哪里还会多问,他本就是粗枝大叶的人,这不问也就忘了,日子照常着过也就是了。现在,刘志恨这一说,郭靖理所当然的以为这一点是刘志恨在穷国的时候早早的做了黄蓉思想工作,这才得了罢休。刘志恨想明了一切,自是厚皮笑道:“自家兄弟,孤也知道自己平日里做事有些过的,所以能做上一些好事,便不会错过取名字了么?”郭靖笑道:“儿子叫破虏,女儿单名一个襄字!”刘志恨低语道:“郭破虏,郭襄好名字六月!”六月于娜过来,刘志恨道:“把那两口短刀拿来!”六月于娜点点头,转身下去,不一会儿,拿出了一只锦盒。
    不消六月自己动手,自有一名小女仆过来打开来,里面是一对短刀,一柄粗些,一柄秀些,这是刘志恨准备下来的,只是一直未得送出,现在郭靖来了,正好献上,道:“义兄有子,不可不贺,这里的两口刀是孤的一片心意,请收下,正好一人一柄”郭靖笑道:“也好,我父当年与杨铁心伯父就是这般收下的定礼只可惜杨兄弟”刘志恨摇头道:“提那死人做什么,没得晦气!”郭靖明白,道:“过儿的事情我也知道了,蓉儿说得很清楚”刘志恨更不悦了,道:“他现在叫公子孝,孤死之后,大位就由他继承!”郭靖知道自己嘴笨,心思无多,哪里会想到这一点上的忌讳。好在刘志恨虽是贵人,也是大量,至少不会和郭靖在这一点小事的计较,当下也就宽了下心,两人本来关系算得上也是可以,后来刘志恨帮郭靖追上了自己的妻子黄蓉,更是结义成了兄弟,之后虽说生出了些许的误会,但是两人之间的情谊多少还是有的,当然,刘志恨做人不地道,把郭大侠的帽子染绿了,但是世上的事可也不好说,这种事说出去自是臭翻了天,但是没人说呢?郭大侠还是郭大侠,刘大帝还是刘大帝,两个人还是好兄弟一样的关系,什么事也是没有,世间之事的妙处就在于此。很多真实的事情都是隐埋在了历史之中,自打唐太宗修史,史再不可信,世间多少事,有史仍有隐,改了史,遗在岁月中的事情就不知道有多少了。比如,秦国的一代战神白起,现在人人说起他都是屠夫杀人魔之称,雄才大略的隋炀帝也是给太宗李世民糟蹋的一蹋涂地。这只是知名的,还有那不知名的呢?多不胜数,数之不尽,却都是尽掩于历史尘烟之下了。
    此际,忽然外头吼声震天,郭靖一怔,六月于娜上前微笑道:“大侠休惊,这是我家大军要训练了”只听外头大叫着:“大青大青,有我无敌,有战赴死,百死向前!”“枪在前,我在前,生在前,死在前,不死不休,死亦在前!”同时还有歌声唱起,声音洪量,整齐如一。郭靖只听声音就是惊叹,道:“只闻声,我对此战也是信心十足了”刘志恨微微一笑,他一手打磨出的强兵,岂是小可?不过,现在可也不好说的,怎么样,还是要打过才知道的。门外严春心忽然进来,道:“大帝,宋有史来!”刘志恨顿了一下,面向郭靖,郭靖定定地看着刘志恨,刘志恨缓缓道:“宣”严春心看了刘志恨,俯过首道:“宣,宋史晋见!”外间太监叫道:“宣宋史晋见!”“宣宋史晋见”声音一浪浪传下去。不一会儿,只见一个青年昂首而入,面向刘志恨,道:“大宋使臣李庭芝,见过大帝!”刘志恨却是大笑,道:“不是外人,都是自己人,李大人与孤也算是认识的一场,怎么样,在宋的官场可还如意么?听说大人已经荣任两淮制置司事,镇守杨州,是也不是?”大宋三地,蜀,襄,两淮,这三个地方是大宋对蒙古的前线,非常重要,不可不慎,李庭芝能镇守这个位置,只能说明他是受到了大宋的重用,可惜的是,大宋的军队糜烂无比,李庭芝纵然再有本事,想将这里治好,可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好在的是,大青国前时攻泉州,大宋得利之丰难以想像,朝堂上立时宽绰了很多,虽然,这攻打泉州得罪了很多的世家大族,但是话又说回来了,一来打泉州的是大青军,这一点上众宋朝的世家谁也说不上什么来的,二来,大宋与大青联了姻亲,两国关系正处在最甜蜜之时,谁想动动理宗皇帝,都要想想大青帝国的那位杀神的态度。所以,得了钱财的理宗皇帝小日子过得还不错,连连在襄阳蜀中两淮拨足了军费,又加调兵马,现在大宋的防线牢固得很,只以守而言,蒙古根本奈何不了大宋。但是这只是一种表像,大宋也是有着严重的隐忧。其一,泉州一废,对大宋的海贸有着深远的影响,虽说泉州要是经营好了,大宋可以平平安安地渡过这段的时间,只消两三年,官员尽事,泉州的恢复指日可待,但是这一点并不是那么容易的,指望大宋的官员不贪?可能么?其二,泉州废后,如果不能恢复旧观,大海的主导权就会全面的落入到新兴的大青帝国的手里,在这一点上,大宋也是没有一点办法的,那么一旦大宋花光了这笔钱财,大宋的海上贸易可就再也交不出多少钱来了,泽涸而渔,能坚持多久?已经在土地上收不到多少钱了,海贸再坏,大宋日后的财政也就可想而知了。但是当几亿的钱摆在那里,现在的大宋有几人会想到那么远?
    在这个时候,正当大宋欢庆的时候,蒙古大军动了,幸运的是,蒙古大军的主力这次并不是奔大宋来的,而是新兴的大青帝国,大宋君臣上下欢庆,可是谁想,先是阿里不哥大军全没于雅州,再有兀良合台压着兵力不肯大战,三十万大军在墨脱一待就是五个月,眼看着新年春天就要到了,两方的兵力已经增到了五十多万。这一下宋朝上下算是明白了。原来,蒙古大军竟然是在忌惮大青军,是以两军相对而不战,换言之,大青军敢于把二十万大军开出来,在高黎贡山下摆开军阵,也是一副我大青不怕你蒙古的意思,由此也让宋朝上下明白了,原来一直和他们做生意的大青军队的实力,这个新兴的帝国竟是有这样大的力量,压得蒙古大军只敢相对而不敢大战,宋朝现在是想着两国大打一场,但既不想蒙古打赢,也不想让大青打赢,用大宋一贯的想法是,最好这两个国家是两败俱伤,但是这一切还不是确定,所以想来想去还是派出了李庭芝来看看,而且,在大宋的心里,蒙古怎么样也是要比大青强上一点的,必要时,大宋还是要帮助大青的才对,于是李庭芝来了,他为得就是做出自己的判断,看看到底大青是不是要大宋的援助,同时,也要看看大青军的秘密,何以这个年青的帝国能与蒙古大军打这样的野战。听了刘大帝的问话,李庭芝微微一笑,施礼道:“得大帝的吉言,外臣得了两淮制置司事的任事,但是国有大事,外臣此来,不得不关注一下大帝的行动,我大宋与大青两国友好,自是想着大青的好处,只是目前战局一片迷离,让人不知所以,我大宋皇帝有所不解,特让小使来看看,要是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请大帝开口就是!”刘志恨呵呵笑道:“李大人好心不过,我大青现在一点也不需要帮助,蒙古区区三十万人,说得好听,大多是吐蕃旧地的藏人罢了,能有几多的战力,现在高原混乱,散而不成力,蒙古统一这里用得是宗教,可是打仗这回事可非是宗教能说得清的,就算集合了一些兵众,也是不入我大青的眼里,算得上的,也就是蒙古的精锐骑兵,其实,要是这一战蒙古能抽出十万精骑,孤自是不敢与他野战争锋,但是现在的蒙古四面开战,处处用兵,他本就是寡少之民,能有几多兵,几多将?现在不过是集合了那些仆从之国的土兵罢了,其实,这里面最有战力的是贵国丢失的中原旧地的汉军才是最强,可惜我大青并不放在眼里,只要蒙古敢来,孤便就敢战,你看,他们可不是不敢来了么?”李庭芝倒也是明白人,道:“外臣在外头看了贵国练兵,果然都是彪悍之士,相信大帝所言都是实话,只是此战重大,可否容本使在此看看,也好见识一二!”他说见识是假,看大青练兵之法才是真,刘志恨心里好笑,你看了就能学去么?当真是笑话!只道:“如此也好,贵使且就在此住下吧。”
    走了过场,李庭芝便就下去,自有人给他安排一切。郭靖对刘志恨的态度很是满意,道:“兄弟有心了!”刘志恨笑道:“不给大宋面子,孤也是要给哥哥面子的”顿了一下,道:“你可以出来了”说话间,小藏女唐宗央金从桌下钻出。郭靖惊呆了,他虽是感觉到了下面的不堪动静,只是他怎么也想不到,做这种不堪事情的竟然是一个不足十岁的小女孩,从哪方面看,这个女孩都是太小了。郭靖吃吃道:“她她她多大了?”刘志恨还没说话,唐宗央金就道:“八岁”“住口!”色朵桌玛两步上前,一把掩住了唐宗央金的嘴,拉着她强跪了下去,向刘志恨磕头道:“大帝饶命,大帝饶命”说着话,抬眼看着刘志恨。刘志恨脸上闪过一丝青气,这是郭靖在这里,不是郭靖,他早就让人进来拉下这个唐宗央金去扒皮了,刘志恨现在变态无比,哪里会把这区区一个小藏女放在眼里,多少小藏女给种种理由杀死,这个小藏女也是命大,竟然引出了郭靖。看在郭靖的面子上,刘志恨便算是要杀,可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动手。郭靖霍然起身,道:“义弟”刘志恨忙道:“哥哥放心,只是误会带下去!”他一说话,六月大将军忙道:“快让她们下去,蛮夷就是蛮夷,一点也不知礼数”她本就是个少数民族的蛮子,算来木独里族也是野人一部,不过现在大青实行一国法,大不管何族人,只要是大青人就是大青人,大青律,非大青和汉人,余者一律为蛮夷,当然,汉人中的腐儒例外。所以,六月虽也算得上是一个蛮子,但是这种看法是在大宋,在大青,她照样是堂堂正正的顺昌逆亡大将军,至少她是第一代,随着陆无双给封上了第二代顺昌逆亡大将军,就意味着,她自己本人是不可能再领兵的,但是可以用她的威名参机军事,或是行镇军之事,仍是尊贵无比。六月大将军的亲兵立时上前,道:“跟我来。”她声音脆脆,但带有一股低沉的金属音,显然也是个很能干的女武者。只是看起来个子小小,不怎么惹人注目。这一说话,两个小藏女都是知道了不好,却是哪里敢有半点的反抗,只得起来,跟着这六月大将军的副将而去。
    刘志恨勉强一笑,道:“叫哥哥笑话了!”郭靖冷声道:“到底是大帝君,果然气派不小,刘志恨,你也看见了,她才八岁如此一个孩子你怎么可以”刘志恨摇摇头道:“哥哥说得有理,只是也得看看情况,她们可不是孤的大青子民,更不是中原宋民,而是旧时吐蕃的野人,这种人也用得着大哥放在心上?的确,孤是不地道,这种事情也不甚光彩,但这又有什么?中原宋人就干净了?那些饱学老儒一个个道貌岸然,嘴上说着仁义道德,家中的姬妾都过了半百,那些女子,有从利的,有给威逼的,种种种种,孤身为一国大帝,做事纵然荒唐些,可也没什么大不了至少孤没对本国的国民怎么样,一个君主看自己的子民就行了,大哥还要孤去爱别国的子民吗?大哥是好人,大哥是仁人,只是兄弟不是!”郭靖一时无语,他当年一是由于实在是看不下成吉思汗灭国屠城**全国的场面,一是不想和自己的母国做战,于是归国,却是害死了自己的老母,与蒙古结下了血仇,不是成吉思汗在征西夏胜利后得意忘形,叫女人咬掉了子孙根,活活疼死了,便就轮到他郭靖刺杀了,后来郭靖还起意杀托雷,幸而托雷无意间真情流露,想念郭靖,让郭靖再度忆起了旧时的安达之情,怕是他就出手杀了托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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