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甘信纳下瑞云、三圣于麾下之后,其气焰更为跋扈,更是由于媚尊蓝玉儿闭关长久,赤魔圣坛之中便只由他一位尊独揽大事,自当趁此之机,四处打击着蓝玉儿的势力。
    甘信的眼色之中摆明就是不让你过去的,我就要治死你文子成的罪过,那又如何?我是尊,你是使,地位差距一级,你不得不听从我的。
    君莫笑心念急转,苦思良策,以应付甘信的仗势凌人。毕竟蓝玉儿才是真正的掌坛人,只要他们见到她,才有可辩之机。若是在甘信之下,他们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一棒子定下重罪,要知道在赤魔圣坛内的罪责追究,刑罚可是甚重的。
    万般无奈下,君莫笑只得垂下头来,低声低气地恳求道:“望蛇尊大人能让出道来,让我们去见媚尊大人一面,我们自当解释清楚。”
    甘信岂会罢休?他是誓死都不会让出这条道来的了,一脸邪笑地望着二人,似在说:“你们有胆的就硬闯过去好了。”
    此时,阴柔至极的气氛瞬间弥漫满了整条廊道,仿佛在墙壁之上开出了极其富有迷醉芳香的花朵,令人欲仙欲死,不能自拔。饶是廊道之中的三人功力高深,神志也受到了极大的撼动,跌跌不稳。
    这股芳香诱人的气势霎时如潮水退却一般往甘信身后收敛而去,令压在诸人心头之上那股奇怪的紧迫感随之散去,但怪异的是三人均有一种依依不舍之感,似乎希望那股气势能够继续停留,尽管他们心中清晰这是有害无益的。
    “蛇尊,让他们进来吧。”充满着香喷喷的妩媚的口音语声从甘信身后传出,令人错觉这把声音隐隐之中夹杂着美女胭脂的醉人迷香。
    甘信心中大惊不止,蓝玉儿的内家修为进展迅猛,对真气的运用已达到了收放自如之境。不仅如此,其感应力也是增强了不少,居然连自己的心神都能为之震慑。
    现在以他手下之势力,还是未能够和有掌坛人身份的蓝玉儿正面抗衡,现阶段也只能忍气吞声,甘于人下了。毕竟蓝玉儿在赤魔圣坛之中的势力早已根深蒂固,岂是一朝一夕所能撼移的。
    几番思忖,衡量了利弊之后,甘信冷哼了一声,就连搭在他肩上的巨蟒都不满地发出了一声蛇哮,退开一步,让出一条道来,两只冰冷的眼睛依然放出寒光扫视着君莫笑和文子成两人。
    君莫笑连忙颔首道谢一句,虽然没有多少由衷之意,但门面功夫还是要做足的。他匆匆地领着文子成往前方的洞口奔去,知道甘信的寒目从未有移离过自己身上。
    潺潺的流水声传入耳际,清水之上石板浮动,红帘依旧充满着几分魅惑之感。红幕后所遮挡着的人儿,隐约能辨其完美曲妙的轮廓,却不能见其脸庞。
    幽幽胭脂香,直接就将所有踏足这里的人迷个神魂颠倒,脚步癫癫,若来的是个凡夫俗子,恐怕就要掉进水里了。
    君莫笑与文子成隔水而望,不敢有过多婪色,尽管他们已经是毛根竖直,强劲的刺激之感流遍他们全身皮肤,只让他们心中汗颜媚尊无愧于其“媚”之名,若是那张惊世骇俗的脸蛋也露出来了,恐怕自己是连身体都无法立稳了。
    “红白二使,你们来了?”像是小女子看见心仪男子一般的害羞声气,直叫二人心中哆嗦。
    文子成稍微平复一下心神,低垂下脑袋,以罪人的口吻道:“白使办事不力,望媚尊原谅!”
    “哦?”蓝玉儿的倩影在红帘上撩动着,似是在整理着自己的指甲,对文子成所说之话毫不上心。
    文子成脖子上一片赤红,无论如何自己告罪之话还是要说下去的,便道:“我辛苦经营的天羽帮,本来看是稳健壮大,却不料在一次吞并帮派的行动之中生出意外,招致全军覆没之灾……”
    “究其原因,除了我的计策不当,动手的时机选择失误以外,对手的阵营之中有一个魔功高强的人出现,令我们防不胜防,就连我重金聘来的‘凶神’、‘病君’都不敌败亡。”文子成埋起脸来,不敢抬头,怕触怒媚尊,同时也是以示自己犯错误后的懊悔之意。
    “魔功高强的人?看来也同是我们魔家中人咯……”媚尊依然心不在焉地说道。
    文子成连忙将黑元石一事如实禀告,详细道来。只是媚尊的注意力似乎不在他的话语之上,只顾拨弄自己的衣裳或着纤指,在红帘的映衬下显得媚美至极,断人心肠,慾火中烧。
    “照你如此说,岂不是那个陈如风是因为你,才偶得机缘,习得如此高强魔功?”媚尊说道。
    文子成的头不敢抬起一丝,自责地说道:“确是属下的过失,当初在劫取黑元石一事之上没有考虑周全,不但没有拿到黑元石归来,还要……”
    “好了好了,”蓝玉儿嗲声嗲气地打断道,“我又不是要追究你些什么,只要你以后好好办事,不要再出差错,到时候功过相抵就是了。”
    听得蓝玉儿这样说,文子成的心这才宽了下来。
    此时,君莫笑与文子成身后却响起了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媚尊这样做,未免有徇私之嫌吧?”
    蛇尊甘信信步走出,盯着红帘背后的那个媚人儿,显然刚刚是一直躲在某处偷听了。
    “众所周知,白使红使是归属你麾下的,这次白使事败归来,不但没有究其罪责,还要刑罚全无。日后我们赤魔圣坛的弟子恐怕会因为这个不好的先例就此军心涣散,到时候以戒律严厉为名的赤魔圣坛可就一崩而塌了。”甘信危言道。
    蓝玉儿哧哧地笑了一声,道:“蛇尊此言怕是有所夸大了,如白使所言,他是因为遇上了一个魔功高强之人才会事败而回,远远出乎他原先所料,非是他所能控制的范围。还有,若是按你意思,不分青红皂白就要用规矩来施加惩罚,那么我现在派遣你去杀掉泽崆云,若是你事败就要以死责罚,你说这样可是合理?”
    一番巧妙的言辞就将甘信驳得哑口无言,支支吾吾,愤恨地盯着那一幕红帘,嘴里说道:“这……这怎能同时而喻……”
    蓝玉儿继续说道:“既然如此,我倒是想出个完全之法,蛇尊你亲自动手去杀掉陈如风,如果你能成,我自然会责罚白使,但如果你事败,我便只责罚于你,如何?”
    甘信的脸色更是如苦瓜一般难看,刚刚听文子成道来那陈如风确是不易应付之人,又身负无上魔功,自己可是没有必胜的把握去将他杀掉的,说不定自己还会吃亏收场。再加上他先前听闻媚尊应了瑞云的请求,聘请地影会最高强的杀手去刺杀陈如风,立刻就信心大折,再也无了脾气。
    “好,你狠!”甘信一甩衣袍,卷着他身躯的巨蟒差点也被他甩了出去,一人一蛇飞快地消失在洞口之中。
    文子成已经淋漓大汗满面,满声感激地对蓝玉儿道:“谢谢掌坛人帮属下解围!”
    又是一声动人至极的笑声,蓝玉儿道:“你们暂且退下吧,明日再过来会见我,我还有事情要安排你们。”
    “嗯……捏指一算,离我出关之日也不远了。”蓝玉儿抬头望着上面钻缝渗入来的日光,朱红嘴唇弯起一轮血红的弧月。
    几日过后,天风帮的元气也渐渐恢复了过来。
    同时,天风帮以少敌多,狠搓天羽帮联盟之事,也扬威江湖,一时之间不论是伏牛山的分坛还是翠华山的主坛,都多了许多慕名而来要加入天风帮的有志之士。
    夜孤鸿带着绑着绷带的手臂回到千剑门后,也受到了师门的嘉奖,褒扬其侠义之心。
    至于陈如风,卧床几日之后,终也是痊愈了。
    在几个满腔热火,接连耍了几套拳后被胡久未摇头点走的青年离去后,陈如风与江晟天同时步出来。今日天风帮可是门庭若市,难得一见的一派热闹之景。
    “唉,我看这些找上门来的一个个顶多是修习外家功夫,可没有几个内家之士肯投奔于我们门下。你看看千剑门,人家个个弟子都是修气的,一个就相当于我们十个帮众了。”陈如风这样说着,叉起腰来看着几个垂头丧气步出天风帮的壮汉对着身旁的江晟天抱怨道。
    江晟天却是一副自顾自思忖着事情的模样。
    “难道我真的是如此无用?真的是只有他,才是智计卓绝,目光高瞻之人?只有他才配做帮主,而我永远只是他脚边的一块泥土而已。”江晟天显然对于那晚对天羽帮联盟何时来袭的一番争论耿耿于怀,最终还是证明了陈如风的孤注一掷是没有错的。
    “不……他只是侥幸而已,我的判断绝对是有理可据,而他,肯定是运起使然。”江晟天心中默默念叨道。
    陈如风的手臂撞了他一下,才令他回过神来,不知发生何事。
    “我说,我们是不是应该招募一些内家之士呢?”陈如风的手指抚擦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说道。
    “随便你吧,我有点累,我想回房休息了。”江晟天闷闷地说道,自己转过身去钻入了房间之中,留下陈如风不解地盯着他的背影。
    “他又怎么了?”陈如风抓了抓脑袋,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没有去深究,继续考虑着自己脑袋之中的那个想法。
    但是,要招收数目众多的内家修气之士,又是谈何容易的呢?且不说自己天风帮的威望尚未足够,自己也没有看门的功法来吸引那些内家之士找上门来,拜入天风帮的门下。
    一只眼睛扫遍全天风帮,将柜子也挖穿了,也只能找出胡久未、刘宏和柴元朗三人,不算韩陵连上自己也顶多是四个内家之士而已。
    如果自己拥有足够多的修气之人,前几天晚上的那一役绝不会如斯惨烈,天风帮足足折损了五分一的人手,幸好这几天投奔天风帮的人数众多,这才弥补了这个数字。
    但是,要增强天风帮的实力,招揽内家之士于门下已经是一个迫在眉睫的问题了。
    陈如风苦思冥想,一直停留在如何增加自己帮派的吸引力上,踱来踱去,脑袋摇晃着。(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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