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火噬雷珠!”
    追风看着路乘风疑惑的双眸,笃定的点着头,道。
    “火噬雷珠?北端国的火噬雷珠?”
    路乘风被他这么一提醒,想起来,师父曾经跟他们提起过着北端国的一种神秘武器——火噬雷珠。
    “嗯,没错,我已经查探过起火点附近和剩下的竹木架子。那龙凤呈祥巨型花灯的竹木骨架虽然已被大火燃成了炭黑焦脆的模样,但在龙脚凤爪的残骸之处,依稀可见一处蓝紫色瘢痕。痕迹细小轻微,一般人用肉眼发现不了。就算发现了,没见过这种特异瘢痕的人,也发现不了其中奥妙。”
    追风顿了顿首,一本正经的认真回道。
    “嗯,若不是多年前目睹师父跟那北端国的鹰不泊交手,亲眼见过这火噬雷珠的厉害奇异,我们作为大靖子民,也不会了解其祥。”
    路乘风努力回忆了一下孩提时期见过的的火噬雷珠留下的瘢痕,连连点头,同意追风的推断。
    “北端国鹰不泊?天下四大高手鹰不泊?哦对对!听说他的拿手绝技就是控火术!这火噬雷珠应当就是他经常使用的小暗器之一吧?”
    田子方一听有人谈论武林高手,便来了兴致。
    对于天下各派的武艺,他这个武痴都甚有耳闻。
    因此,一提起鹰不泊的名号来,田子方马上就迅速反应过来,将鹰不泊的控火术与追风说的火噬雷珠联系了起来。
    “对!传言说,火噬雷珠,看上去就是一个普通的钢珠,就跟你我儿时都玩过的弹珠似的,只不过它是精钢经过特殊淬炼后特制而成。握珠之人,必须以火雷之术控之,否则无法引燃其火电。一旦控火之术成,则能将火噬雷珠凭空引燃!就像它跟空气都能摩擦生热点火似的!实在太厉害!”
    路乘风将他对火噬雷珠的了解娓娓道来。
    “正是!火噬雷珠飞在空中之时,由于其体积小,速度快,就好比一颗流星转瞬即逝,并不容易被人捕捉到行踪!但是,凡是火噬雷珠所触及之处,顷刻间就像被一团紫电包围了一般!瞬间燃烧殆尽!只留下一团灰!”
    追风接着路乘风的话头说道。
    他看了眼与
    他一同查看龙凤呈祥巨型花灯残骸的游家匠人,与他飞速交换了一个颜色,又郑重其事的继续说道:
    “若能苟延残喘侥幸落了点细屑木灰之类的遗物,那便是一种蓝紫色的诡异瘢痕了!我与游家大哥一起查看过现场残迹,那花灯未被焚毁的骨架上,就留有一种蓝紫色瘢痕,形状颜色都十分诡异,一般的火种火器定是烧不出来如此痕迹来。”
    游家匠人默默在一旁点了点头,附和道:
    “是的,我作证,这位小兄弟说的都是实话!那瘢痕蓝中带紫,形状像一道闪电般,实在令我印象深刻!我本来不相信什么天火降世的妖言惑众之词,看到这个紫电一般的瘢痕,竟然都开始动摇心智了!”
    “加上今晚那个老道士在街上散布的四句谶语诗,是不是更加显得互相印证,天火昭昭,要来降祸给我们大靖国了?”
    沉默了许久的吴京墨终于也插嘴道。
    他方才心中就一直久久萦绕那四句谶语诗,这会儿听了他们的解释之词,才从魔障的念念叨叨自言自语中缓过神来。
    “哼!玩的都是套路!这些狡猾奸诈的北端蛮子!还想故意制造这种不祥之兆来祸害我大靖!门都没有!想我们泱泱大靖,中土之邦,各种玄妙之术的发源地,他一个莽荒之地的蛮夷政权,跟在我们后面学了几年诗书礼仪就想来班门弄斧了!也不怕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路乘风愤愤然的发表了一些激越之词,大致意思就是,跟我们大靖比封建迷信,你小北端还嫩着呢!
    不过,这北端人确实狡猾如狐,知道大靖国人信奉神明,大靖天子敬畏天意,这才自导自演的这一出好戏。
    以“南学北渐”而来的大靖玄术手段之矛,在心理上玄之又玄的攻击大靖国之盾!
    不得不承认,还真是个出其不意的兵法妙招!
    两国交战,是强盛国力的盛大对决,也是两国君臣心智气势上的对峙!
    若能在战前,就用此等小小诡计祸乱军心,便可在真正的正面交锋战场上占据了气势上的先声夺人的制高点!
    再者,以大靖国民对于天意的敬畏之心和恐惧之意,谣言一旦被广泛传播以后,不
    管大靖王师是战还是不战,作为大靖国最高统治者的皇帝,一定都得被人结结实实的扣上这口黑锅。
    百姓们会说,是当今圣上失德才导致天降妖火,实乃国之灾祸!
    若是此后与北境战事赢了北端狼师还好,若是败了,更是予人口实,民心尽失!
    一个不好,他路氏江山是否还坐得稳,都不在话下!
    而对于造谣生事的北端国,轻轻松松,不费一兵一卒!
    难怪古代的圣人总说,攻心为上!
    路乘风想着,不由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嘴上一下子连声感叹好多句,呛声骂道:
    “北端这些阴险的王八羔子!竟敢在关公面前舞大刀!这点雕虫小技,还想亡了我大靖不成?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我今个儿倒要上街也吼一嗓子,拆穿了他们去!告诉他们这些藏在暗处使坏的家伙,都瞪大双眼好好瞧瞧他路乘风爷爷,看看谁能逃得过我的火眼金睛!”
    吴京墨本来忧心忡忡的,被路乘风这骂骂咧咧的声音一逗,反而噗嗤一笑松下了嘴角,眉头也渐渐舒展开来,笑道:
    “贤弟啊!你说的对!你说的都对!敌国亡我之心不死!只是没想到已经不在战场上明刀明枪的来了,竟然使起这些下三滥的手段来!看样子啊,两国交战,敌我双方即是处处皆战场!可怜了天下百姓啊!唉……”
    吴京墨说着,又开始长吁短叹的感慨起来。
    路乘风点了点头十分认同,他与这个拜把子的大哥吴京墨,正是因为志趣相投这才走到一起,短短时间内疚成为了莫逆之交。
    他们两人,谁都不愿意看到天下狼烟四起、军民蚀骨成山的战乱之祸。
    然而,国之安危,皆系于边疆战事!哪里是他们二人在此就能左右的了呢?
    路乘风上次在破庙结誓之后,在亲眼目睹南离女凶徒雪舞坠崖之后,已是感慨万千,誓将日月换新天!
    他知道自己终要走向北端质子之路,只是,龙凤呈祥这一把火烧的,可能他离开京华城的日子又更近了一些了!
    也好!也好!
    路乘风抬头看了看吴京墨,在他默契的眼神中,找到了一丝丝宽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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