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千语的印象里,顾小侯爷是那种很少会把自己的心思向别人透露的人,他看似没心没肺,说话也总是没个正形,但其实心里自有一方城府。
    千语算是为数不多的,见过顾招孤独、颓废和消沉那一面的人,所以,她对他的见解要比别人更深彻几分。
    她始终记得第一次见他时,他一个人坐在灯下喝酒,喝了一整夜,什么话也不说,可那眼底的寂寥和落寞却是怎么也遮不住的。
    那是老国舅死后,他没有了亲人,先帝又一味听信奸佞之言,疑心顾家的权势,所以,为了不让先帝疑心,连累当时的太子江离,他只能把自己活成一滩对谁都没有威胁的、扶不上墙的烂泥。
    也是从那以后,他再不会轻易拿出自己的三分真心来。
    他在面对任何人的时候都多了一层甚至几层的伪装。
    哪怕是面对江离和玄青,他都不会轻易卸下自己的伪装。
    唉!
    千语叹了口气,想起顾小侯爷现在又多了“隐疾”这一事,不由喃喃道:“可怜了!”
    远在南陵的顾小侯爷不会想到,玄青那小王八蛋话说不明白给自己造成了多大的误会。
    他觉得自己誓必追杀这混蛋一辈子。
    云景从衙门出来时,就听钦差大人周长玉追在他身后叫道:“殿下,请留步。”
    云景停下脚步,看着快步追来的周大人,“周大人还何事?”
    这些日子周长玉一直在整理此次案件的卷宗,说真的,以他入仕多年的经验,他发现其中漏洞不少。
    首先一点就是,这些官员起先都是一口否认罪行,后来却又都众口一词地承认了罪行,关键是所承认的罪名大致都是一样的,就好像他们临时串过供一样。
    另外就是刘广明之死,周长玉自然知道这件事背后必然没那么简单,刘广明一直都存在侥幸心理,一直嚷着要入京,显然他料定京中有人可以救他,这样的人才不会甘愿赴死。
    然后就是那个和土匪暗中勾结的客栈,那些人死得也十分蹊跷。
    可是周长玉即便心里清楚,却也知道这件事不能再查下去,不是他畏惧权势,而是以他之力,也根本查不下去。
    周长玉这些日子跟晋王共事,多多少少从他这趋于表面的“心狠手辣”下窥探到一点深藏不露的“守愚藏拙”来。
    并非他心思敏锐,或是目光比别人尖锐,而是这位殿下说真的,并没有认真隐藏。
    周长玉从袖袋中拿出一本奏报,递给云景道:“这是下官写好的奏报,请殿下先过目一下,看一下还有没有哪里不妥的?”
    云景修长的眉头微挑,嘴角含了三分笑意,介于正经与玩笑之间地说道:“周大人说的哪里话,妥不妥的也不是本王说得算,再说,本王可不懂这些。”
    周长玉低头应了声,“是,下官明白。”
    云景不知他明白什么,但还是将他手上的奏报接过去看了一眼,他目光一扫,看得很快,随后道:“周大人办事有条有理,案件也陈述得有理有据,一定要本王说些什么,本王也只能说一句: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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