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染方才一路入宫时想了很多,要暴露他的身份并不难,有莫君言和西楚在背后支持,燕文帝也不一定就能轻易杀得了他。
    何况,早在两年前,晋王便已为他父王平冤,所以,燕文帝不仅不会杀他,说不定还会恢复他的藩王身份。
    然而,只要他暴露他的身份,那么两年前的西宁之事,必然会引起燕文帝的怀疑,而晋王必也难逃一劫。
    就算莫君言可以护得了他,就算整个西楚可以护得了他,可是南陵和晋王必将处于险境。
    花染袖下拳头缓缓地松了下来,正如他心里的一口气,也缓缓松了下来。
    孰轻孰重,他必须做一个选择。
    燕文帝微微点头,倒也不再追问此事,忽然话音一转道:“不过,就在前两年,朕忽然知道一件事,原来这么多年,朕一直错信谗言,受奸人蒙蔽,竟是错怪了他,让他平白蒙受不白之冤长达十数年之久。”
    燕文帝叹了口气,又道:“因此,朕这两年一直对他心生愧疚,总想对当年之事做些补偿,为他沉冤昭雪,可奈何当年他与妻儿全部葬身火海,早已尸骨无存。”
    试探不成,现在又改成利诱了。
    花染:“皇上有此心,想必逝者在天之灵,必会感知。”
    燕文帝目光看着他,不知在想什么,忽然道:“不知为何,朕一见大师便觉得有几分眼熟,倒和朕当年见过一人十分相似。”
    花染:“皇上是指曾经的西宁王世子吧?”
    燕文帝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坦然地说出这个身份,不由有些诧异道:“大师也知此事?”
    花染坦言:“皇上并不是第一个有此感觉的人。”
    “噢?”燕文帝不解:“还有谁也与大师说过此事?”
    花染:“当今西楚帝,听闻他当年和西宁王世子乃是结义兄弟,两人感情十分深厚。”
    燕文帝:“那大师和西楚帝的关系?”
    花染并不隐瞒:“结义兄弟,当年西楚陛下还是皇太孙时,曾遭奸人所害,不幸落难,恰好贫僧游历时遇到,便对他施以援手,算是对他有过救命之恩,再加上贫僧的相貌很像他的一个故人,因此,他便一直以兄长相称。”
    燕文帝面露疑惑,“这么巧。”
    花染抬头,目光坦然地看向燕文帝,“皇上若是不信,可是去问西楚陛下。”
    花染当年最后一次见燕文帝的时候大约在十一二岁的年纪,如今近二十年过去,哪怕同一个人也会有所改变,何况,他早已从当初的西宁王世子,变成现在的和尚花染了。
    燕文帝便是再确信他就是当年的西宁王世子,只要他不承认,他便找不到证据。
    正在此时,就见王公公匆匆从殿外进来,道:“启禀皇上,岳统领来报,西楚帝亲自在宫外来接大师。”
    燕文帝又看了眼花染,他现在是西楚的人,即便他是大燕的帝王,也没有权力扣留西楚帝的人。
    于是,便只得道:“既然如此,派人送大师出宫。”
    花染又向燕文帝揖了一礼,便转身离开了。
    燕文帝看着他的背影,表情阴郁,他几乎可以肯定,这个和尚就是当年的西宁王世子宁翊,但是他当年也不过只是见过他几面,纵然他知道,只要他不承认,他便也拿他没办法。
    “看来,也只能从晋王身上下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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