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者,此人冥顽不灵,心如木石,听不得佛法度化,您又何必跟他多费唇舌?先施展手段将其困住,等取了都天旗再还他自由不就是了?”剩余的六位僧人此时也都已经停下,不再诵经,看着老僧人和林阳沟通。但是看到林阳那油盐不进的模样,几个年轻僧人都是有些不满,而后便有人低声说道。“拿了人间之主?你真当咱们是光明正大跨界的?”队伍中,同样身处菩萨位的那位尊号为大势至菩萨的年轻僧人,开口了。面对着这位大势至菩萨训斥,几个年轻罗汉也不敢多说什么。对此,老和尚也不去管他们。“尊者,迟则生变,我们时间有限,难道真的要继续等下去?”虽然说不敢真的明目张胆拿了人间之主,但是这样一味耗着也不是事,尤其是他们也担心自己的行踪被天庭发现。毕竟当年天庭来灵山拿人的事他们记得清清楚楚,谁会希望自己是下一个?拿了一个仙道初期的人间之主事小,可是一旦这么做了,人间界世界意志反馈天道,天庭必然有所察觉,他们可不信天庭查不到他们头上。所以老和尚才愿意跟林阳好生讲理,否则,纵使出家人慈悲为怀,他大可以先困住你,然后再行事不迟。“这人间之主似乎知道些什么,那都天旗出世之处,似乎并没有我等想的那般简单。”老和尚似乎看出来了什么,低声道。“尔等且莫急躁,待贫僧先跟这位人间之主沟通一下!”“大师是不是想问,关于都天旗所在的那方世界?”林阳面带讥诮,不等几个年轻罗汉震惊,他便是再度开口。“不用太惊讶,我虽然实力跟几位罗汉菩萨还有差距,但这里毕竟是人间界,只要我想知道,这里大部分信息我都能知道,至于屏蔽我的感知……”“抱歉,几位还不具备那个能耐!”林阳的话说的很直白,根本没给他们留面子,更不在意几个罗汉怒目相向。“阿弥陀佛,那贫僧也不必遮掩了!”老僧人双手合十,宣了一声佛号。“敢问人间之主,那方世界中,除了都天旗,还有何物?”“有诡异,有不祥,有不可名状的大恐怖!”林阳也不遮掩,如实道出。“一派胡言!”这时,一个年轻的罗汉忍不住道。“什么诡异恐怖,简直是无稽之谈,我看无非是人间之主监守自盗,自己看上了那份机缘,却将其他有缘人挡于门外,害怕别人分了一杯羹!”“良言难劝该死的鬼啊!”此时,白祎也是忍不住冷声道。而后他也是冲着林阳开口:“师兄,不如让他们去吧?反正是他们自己去送死!”闻言,陈宸也是轻轻点头。“不可!”林阳并未开口,洛一川已经接过了话茬!“他们要寻死那是他们的事,可他们进去了会打破那里短暂的平衡!”那方残破世界中,耿逸借助着诛邪的力量,勉强踩到了和黑暗渺落仙王同一台阶上,暂时持平。可是他们都清楚,那是因为黑暗渺落仙王被镇压千万载,哪怕堕入黑暗,如今也是本源不复,实力十不存一,这才给了耿逸可乘之机。一旦这几个家伙进去,简直就是给那位送了一副大补药,那样的话,耿逸的处境就真的不妙了。“灵山的罗汉就这德性?”林阳指着那个年轻僧人,嗤笑道。而后他也不管其他人,目光锁定了那个老和尚。“大师,你们口口声声说拿都天旗是为了消除其戾气,化解其怨念,此言不知是真是假?”“出家人不打诳语,自然是真!”老和尚低声道。“好,既然大师有此胸怀,我自然不该阻拦,但为防万一,大师可敢与我打个赌?”林阳嘴角扯出一抹笑容。“善哉善哉,出家人自有清规戒律,酒色荤赌皆不能沾,老衲怎可破戒……”老和尚低头默念经文,似是在祷告一般,而后又道:“但此次事关都天旗,事急从权,老衲愿陪施主赌上一赌,事后哪怕要打入阿鼻地狱,老衲也无怨无悔!”“敢问施主如何赌法?”“尊者为苍生破戒,我佛必然不会怪罪,尊者慈悲心肠,实乃真佛矣!阿弥陀佛!”身后除了大势至菩萨外,五位罗汉皆是口宣佛号,颂念南无阿弥陀佛。林阳听得好笑,却也不拆穿,只是道:“都说灵山佛门,三千佛陀,有那偌大法力,能超亡者升天,能度难人脱苦,能解百业之劫,能消无妄之灾,这般传言,也不知是否有吹嘘的成分……”“不如这样,我摆下一阵,请诸位来破阵,若是破了,我二话不说,转身就走,几位拿都天旗之事我绝口不提,但若是破不了嘛……嘿嘿!”林阳冷笑两声,眼中有异样光彩流动。“若是连这般法力都没有,还说甚么消灾去厄,那岂不是天大的笑话吗?大师,敢赌否?”“放肆!你虽贵为人间之主,却亵渎我灵山尊者,已有罪过,日后要下阿鼻地狱!”一位罗汉当即怒斥。这老僧人的地位,比大势至菩萨还要高那么一些,此时被一个仙道初期的蝼蚁讽刺,几位罗汉当然忍不了。“那就等下了阿鼻地狱再说吧!”林阳不可置否的摆了摆手。老和尚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既然人间之主要考验老衲的道行,那便请布阵吧!老衲虽不善阵法,却也有那么几分把握!”“好!”林阳等的就是这句话。旋即,他大袖一拂,一道巨大的光阵从天而降,横陈在宇宙之中。“两仪微尘大阵!”老僧人面色剧变,整个人都傻了。这一瞬间,他有种被算计了的感觉。巨大的阵法横陈宇宙之中,阵中已然自成一方世界,日月乾坤,山川星辰,天地万物尽在其中。面对着位列天地杀阵前三的两仪微尘大阵,哪怕是这老和尚,此时也不禁脸色难看。……“公子,该您落子了!”酒店的观景台上,林煌和梧桐正在对弈,那张桌子上摆着木质的棋盘,旁边则是两杯热气袅袅的香茶。哪怕他们身畔风雨正急,此时却也没有一点雨水可以飘进这里。棋盘之上,梧桐的黑子已经占优,反观林煌的白子却是节节败退,虽然在中盘勉强拦住了黑子的进攻,但在右下角,却有一颗白子孤零零的待在那,犹如弃子一般。林煌看着棋局,半天都不曾再落子,似是在思考战局,又似乎是在琢磨别的什么东西。“落子倒也不急,且待局势明朗再说。”“公子迟迟不落子,莫不是觉得自己败局已定?”梧桐笑道。“此时言胜负还太早!”林煌摇头,而后落下一子,却是无关紧要的一子,不足以改变整个战局。见到林煌这一步,梧桐不由得有些迟疑:“公子的局势已经岌岌可危,居然还有精力下此闲棋?”“既然局势一片焦灼,胜负难分难解,那么走上几步闲棋又何妨?”林煌轻声一笑。而后看了看自己那真的不算好的局势,又道:“水面上的大鱼都看到了,水面下却还有不为人知的凶险啊!”“再等等吧,水下的东西,应该就快出来了!”“公子以都天旗为饵,到底要钓怎样的大鱼?”梧桐有些不解。从之前两人的交谈中,林煌毫不避讳地向她吐露了一些秘密,比如此次的都天旗之争。“而今三界之中,好像多了一个很神秘的组织,它在暗中布置了很多东西,甚至包括跟黑暗交易!”林煌看着梧桐,语气波澜不惊。“他们好像是为了进入黑暗,又好像是为了避免堕入黑暗,虽然真实目的我还未知,但……”林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应该很快就知道了!”“三界之中,竟会有这样的组织?”梧桐一愣,脸色都是变了。接触黑暗,这群人是要自绝于万界苍生吗?“有什么好奇怪的,只要利益开的足够,有些人连祖宗都能出卖,这种事,历史上少吗?”林煌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咦?有异动?这股气息……怎么好像在哪感知过?”突然间,他似是察觉到了什么,脸上也略微有些疑惑。而后,林煌念头微微一动,顿时间便有着因果之力汇聚,天地间因果牵扯到的真相在此浮现,紧跟着在他们面前化作了一道清亮的光幕。“公子?”梧桐有些诧异的看了林煌一眼,因为在此之前林煌跟她说过,自己元神损耗太大,神念暂时无法展开了。可此时……“哦,稍微恢复了一点,神念又可以展开了!”林煌冲着梧桐微微一笑。梧桐没有多说什么,同样是把目光投向了那片光幕。而后他们便是看到,在那光幕之中,一片无尽的冰天雪地渐渐浮现,而在那无尽的风雪中,一道身影也正慢慢地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