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张宇的病床旁,秦牧不禁又看到了希望!
    昨晚的行动,虽然目标是漕帮,但好在及时停手,再加上师兄顾文康并没有说出行动的目标。
    所以,除了自己和顾文康,再加上张宇等人,应该不会有其他人知道。
    只要保密工作做得好,莫夫人有可能并不知道她已经暴露了。
    而只要紧紧盯住莫夫人,等她弄到自己的那批百浪多息,说不定柳田悠介还是会现身。
    当然,这只是秦牧自己的推测,并不能完全肯定。
    毕竟连高启武都说柳田悠介十分谨慎,如果柳田悠介真的被惊动,不选择冒险的话,那追捕柳田悠介也就彻底没希望了。
    但不管怎样,只要有一丝机会,他就必须去试试。
    此时,尹子维带着早餐推开了病房的门。
    “秦组长,您都守了一整晚了,吃完早餐还是回去歇歇吧!”
    “医生都说了,老张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尹子维说着,看向秦牧的目光中流露着浓浓的感动。
    他和张宇共事十多年,虽然军事情报处内充满了尔虞我诈,但他和张宇却早已亲如兄弟。
    他没想到,秦牧竟会如此关心张宇。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
    按说这种下属受伤、甚至牺牲的事情在军事情报处这种高危单位来说,是再常见不过的。
    所以他几乎看不到有哪个上司会彻夜守在受伤下属的床边。
    秦牧能如此,他又如何能不感动?
    “再等等吧,张宇还没醒……”
    秦牧正说着,却见张宇突然睁开了眼睛。
    “张宇,你醒了……”
    秦牧与尹子维几乎同时起身凑到张宇面前。
    看到秦牧的那一瞬间,张宇不由得一愣,气若游丝地说道:“秦、秦组长,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尹子维连忙说道:“要不是秦组长及时派人送你来医院,神仙都救不了你,而且秦组长都在这守了整整一个晚上了……”
    张宇猛地一怔,不觉间竟眼眶湿润了起来。
    “秦、秦组长,你……”
    “对不起,我、我辜负了你的信任,把、把任务搞砸了……”
    秦牧笑了笑:“只要你没事就好,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帮你报仇的……”
    说到此,秦牧又问道:“对了,你看清楚那人的长相了吗?他是不是柳田悠介?”
    张宇皱了皱眉,坚定地说道:“是他,就是画像上的那个柳田悠介,我肯定,绝不会错,虽然他贴着假胡子,但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秦牧挑了挑眉:“你确定?”
    张宇点点头,可能是扯动了伤口,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尹子维见状,说道:“秦组长,老张最擅长的就是跟踪,所以认人是很准的,即便对方乔装了,他也能一眼看出来,他既然如此肯定,就绝不会有错!”
    秦牧欣慰地看向张宇:“嗯,那就好,虽然让他跑了,但最起码也可以肯定那个人就是我们苦苦追捕的柳田悠介!”
    “张宇,你好好养伤,等我们抓了柳田悠介,你就是首功!”
    张宇不由得一怔,泪水竟直接落了下来:“秦组长,我对不住你,如果不是我暴露了,我们说不定已经抓住他了,他现在肯定已经被惊动了,只怕我们再想抓到他就很难了……”
    秦牧笑着安抚道:“放心吧,相信我,我们一定能抓到他,到时候,我就把他交给你,让你亲手报仇,怎么样?”
    闻言,张宇这个三十好几的老爷们,竟然直接哭出了声。
    他当然知道秦牧是在安慰自己,可他很清楚,自己这次的过失有多大!
    秦牧当初的命令很清楚,让他千万不能暴露,可他却把任务搞砸了,还连累死了几个兄弟。
    这要是别的上司,早就要惩罚他了,更别说像秦牧这般关心他,还在他床边整整守了一晚!
    此刻,他不禁觉得秦牧当他的顶头上司,是他进入军事情报处以来最幸运的事!
    秦牧继续说道:“老张,你好好休息,既然老尹来换班了,我也回去休息休息,你好好养伤,我还等着你伤好之后帮我抓柳田悠介呢!”
    闻言,尹子维和张宇都不由地一愣!
    这是秦牧第一次称呼他们老张、老尹。
    而尹子维也不觉间眼眶湿润了起来。
    他笑了笑,道:“好了,老张,你赶紧擦了你那猫尿吧,一个大老爷们还掉眼泪,也不嫌害臊,赶紧让秦组长回去好好休息……”
    三人互相对视一眼,不觉间都笑了出来……
    殊不知,看着秦牧离去的背影,张宇坚定地说道:“老尹,我们是幸运的……”
    尹子维叹了口气,感慨道:“是啊,我们以后得更加努力了……”
    张宇终于醒了,秦牧也可以放心离开。
    他先是回到了军事情报处,向顾文康确认了监视漕帮和莫夫人的事情。
    顾文康知道他一整晚都没睡,便让他赶紧回家好好睡一觉。
    回到家,王梓涵已经去上班了。
    他独自躺在床上,虽然很累,但脑子却止不住地思考了起来。
    如今。
    想要揪出柳田悠介唯一的办法就是利用那批药。
    他必须好好设计设计。
    只要柳田悠介肯为了那批药再次现身,那他既不能让那批药真的被柳田得到,更不能再让柳田悠介逃走。
    而且他知道,这件事必须保密,不能再动用军事情报处的人。
    毕竟那批药本就说不清楚来历,这么值钱的东西,决不能轻易让那些高层知道。
    否则他们一旦动了心思,只怕这批药就是肉包子打狗了。
    更重要的是那批药已经确定了买主,而且,买主还是救过自己的宋玲燕!
    想着想着,秦牧一直到了下午三点多才迷迷糊糊睡着。
    不承想,才睡了三个多小时,家里的电话声就将他吵醒。
    “喂,师兄啊,有什么事吗?”
    “去老师家吃饭?好的,我洗个澡就来!”
    秦牧洗完澡后,顾文康已经亲自开车等在他家门口。
    “师兄,老师怎么突然要请我们吃饭啊?”
    路上,秦牧忍不住问道。
    一身便装的顾文康笑了笑,意味深长地说道:“也没什么,可能是想你了吧!”
    秦牧愣了愣:也是,这段时间一直忙着工作,都没有去看望过黄副处。
    对了,还有黄若萱!
    也不知道那丫头从之前的创伤中走出来了没有。
    还会不会坚持要嫁给自己……
    很快,他们便来到了黄副处的别墅中,但秦牧并没有看见黄若萱的身影。
    黄副处没说,他自然也没必要主动问。
    饭桌上,师生三人一边吃一边聊着。
    黄副处突然欣慰地看向秦牧,语重心长地说道:“秦牧啊,为师果然没有看错你!”
    “你这段时间的表现很不错,先是扳倒了宋鸿信,又揪出了高启文、高启武兄弟二人,现在又发现漕帮莫夫人是间谍,这样的成绩,已经是十分了得了……”
    秦牧惭愧地说道:“这些还多亏老师您和师兄的帮助!”
    “我知道,当初如果不是您的话,我也不可能从一个少尉副队长,直接连跳三级成为如今的少校副组长!”
    “如果不是师兄的话,我当初可能就死在墓园了,后来也是师兄帮我顶住军方的压力,让我顺利揪出高启文、高启武兄弟二人……”
    正说着,顾文康突然打断道:“秦牧,你可能不知道,当初宋鸿信死在墓园,我能及时出现救你,这都是老师的安排!”
    秦牧愣了愣,震惊地看向黄副处:“老师,你……”
    黄副处笑了笑,道:“不必如此惊讶,那宋鸿信以为把我和文康支走,我们就帮不了你了,笑话,我黄先觉这点本事还是有的……”
    秦牧愣了愣,他没想到,黄副处竟然什么都知道,还一直在暗中保护着自己。
    看来自己的这位老师果然是深藏不漏啊!
    于是连忙说道:“老师,我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谢谢您……”
    黄副处笑道:“不用如此客气,我说过,只要我在一天,就会保你一天!”
    秦牧感动地看了眼黄副处,看来自己终究没有错付!
    此时,顾文康看了眼黄副处,黄副处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随即说道:“秦牧啊,听说你因为昨天的事很失落?”
    秦牧叹了口气,道:“也谈不上失落,只是想到那柳田悠介很有可能彻底消失,就很不甘心……”
    黄副处笑了笑,道:“秦牧,之前我给你上了第一堂课,你还记得吗?”
    秦牧点点头:“记得,对待敌人,不出手则已,出手必须快、准、狠,绝不给敌人任何反扑的机会!”
    黄副处欣慰地点点头,又道:“很好,那今天,我便教你第二堂课!”
    秦牧不由地一怔,当即神情严肃了起来。
    他知道,像黄副处这种深藏不漏的人,他的教诲那可是一字千金!
    一旁的顾文康此时也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黄副处说道:“秦牧啊,你知道为何你明明救出了高启文兄弟二人,铲除了隐藏在军方高层的间谍,立了如此大的功劳,却没有得到任何实际的奖励吗?”
    秦牧点点头:“因为我已经升得太快了,再升职就说不过去呢,而且军事情报处本就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没理由好端端的就让我取代他人的位置……”
    黄副处笑着摇了摇头:“这只是忽悠你们这些不谙门道的年轻人的!”
    秦牧皱了皱眉,问道:“难道还有其他原因?”
    他当然很想继续往上爬,毕竟鬼子川谷枫明确地提出过条件,他只有不到一年的时间往上爬,必须尽快爬到军事情报处的高层!
    不然,妹妹一定会遭到川谷枫的毒手!
    见秦牧一脸疑惑,黄副处笑道:“这就是我今天要教你的第二堂课,收拳!”
    秦牧愣了愣,这四个字他自然懂是什么意思。
    只是,这和他升职有什么关系?
    黄副处继续说道:“秦牧,你是不是和文康说过,你的初心是想铲除所有鬼子间谍卧底?”
    秦牧愣了愣,不自觉地看了眼顾文康,此刻,他已经明白,今天的这次饭局,就是师兄顾文康为自己准备的。
    秦牧点点头:“是,老师,只要是鬼子特务,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所以,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行?”黄副处突然说道。
    秦牧坚定地说道:“是,付出什么代价都行,我知道这听上去很偏激,但我确实是这么想的!”
    黄副处笑道:“很好,我看重的就是你的能力和这样的决心!”
    “但问题是,你一个人能铲除多少?”
    “鬼子对我华夏的侵蚀早在十几年前甚至更早就已经开始了,你知道他们在我华夏有多少间谍吗?”
    秦牧皱了皱眉,他自然知道,鬼子亡我之心不死,为此发展的间谍更是不计其数!
    仅靠他一个人,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彻底铲除。
    但即便如此,他想的是能铲除一个便是一个!
    黄副处又正色道:“一把武器再怎么厉害,能杀的敌人终究是有限的,因为它总有报废的那一天!”
    “秦牧,现在的你就是一把无比锋利的武器!”
    “但,为师不希望看到你报废的那天!”
    “为师希望的是,你能成为一个优秀的武器支配者……”
    秦牧闻言猛然一怔!
    喃喃道:“武器支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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