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穿着一袭深紫锦袍。
    在这京城里能穿这个颜色,这个时候又出现在这里的,傅昭宁想来想去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萧澜渊。
    但是萧澜渊会不会有点太闲了?
    傅昭宁抿了抿嘴,不管怎么说,她看着李芷瑶的花轿摔下来还是很高兴的。
    这就像是替她出了一口恶气。
    也不知道李芷瑶是不是也在轿里狠狠地撞了一下头。
    茶馆的二楼雅间里,青一看着萧澜渊拍拍手,忍不住说,“王爷,您这样算是替王妃出气,要找个机会跟王妃说吧?”
    王妃知道了之后才会被感动啊,到时候王爷王妃的感情就会好很多的。
    “不必。”
    萧澜渊的声音有点儿冷淡。
    还有什么可说的?
    她都事事跟他算得清清楚楚了,到时候还以为这又是算在那十件事里的,当作是他完成的一件承诺。
    想起来他都觉得有点儿郁结。
    青一看着他的样子也不敢多说话,王爷自三天前去傅家回来之后,不好像心情就一直不是很好。
    “起轿,快起轿。”
    喜婆在旁边叫着。
    这出门的时候也不知道李神医和李大姑娘在拖什么,时辰都已经拖得有些晚了,要是在路上耽误,那会误了吉时的,不吉利啊。
    花轿好不容易又抬了起来,摇摇晃晃地往萧亲王府走。
    萧亲王府里,萧炎景坐在布置一新的院子里发着呆。
    “世子,吉时快到了。.”
    这一次萧炎景还是没有去迎亲。
    他觉得丢人,出去肯定会有很多人围观的,这个时候他是一点儿都笑不出来,到时候听到别人什么不好听的话,他估计自己会控制不住发火。
    那再闹出大的动静来绝对又只是被人笑话。
    反正他不去迎亲,李芷瑶也得嫁进来。现在她还能挑吗?
    “让老三过去替我拜个堂就好了。”萧炎景倚在交椅上,拿着一壶酒又灌了一大口。
    他现在都已经是满身酒气,醉醺醺的了。
    老三,还是他的堂弟,而且才十三,是个不着调的少年。
    要是让他去拜堂,李芷瑶估计得气死吧。
    “世子,还是去吧,太后身边的嬷嬷过来观礼了。”有下人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萧炎景愣住。
    “太后怎么还派人来了?”
    “是太后身边的嬷嬷,世子,吉时都过了,嬷嬷看起来神情有点儿怪异了。”
    下人想着嬷嬷的那个样子,一时间也不好说,也不知道是不是生气。
    但是她也没有催促。
    萧炎景站了起来,努力想要让自己清醒一点,但是他喝了太多酒了,走路都走不了直线,整个人东倒西歪的,只能让下人左右搀扶着。
    等到了喜堂,他才看到父亲母亲也匆匆过来了,萧亲王甚至还穿着平时的常服。
    这么一家人,看起来哪里有半点今天有大喜事的样了?
    嬷嬷坐在里面看着他们,心里嘲讽地笑了。
    就这么一家子,还想要跟他们隽王相提并论?
    太后让她来看看萧亲王府的笑话,她可得看仔细点,回去好一点一滴地讲给太后听,也好能让太后解解闷。
    李芷瑶在厅中已经站得腿都酸了,正要发脾气,才听到萧炎景来了。
    手里的红绸另一端被人执住,李芷瑶的怒气压了下去,听着一拜天地二拜高堂的唱词,跟着行礼。
    结果刚说夫妻对拜,对面的萧炎景一弯腰低头,一阵天旋地转,人根本站不住,朝着她就倒了下来。
    在摔下去的那一瞬间,他下意识地伸手急急地往前抓,结果正好抓住了李芷瑶的腰带。
    只听到嘶啦一声布帛撕裂的声音响起。
    李芷瑶不仅红盖头被弄了下来,就连喜服都被扯破了好一道口子。
    “啊!”
    李芷瑶尖叫一声。
    砰。
    萧炎景已经重重地摔在地上。
    酒气熏人。
    萧亲王和王妃两人都腾地站了起来,两人的脸色都黑得要滴墨水了。
    “还不快扶世子起来!”王妃急急地叫着。
    听刚才那声音,萧炎景摔得不轻,额头是重重地摔在地上了。
    “萧哥哥!”李芷瑶这下子也反应过来,立即就蹲下去要扶萧炎景,结果看到了地上有一滩血。
    她骇然变色,又忍不住尖叫。
    “啊啊啊!血!”
    “炎景!”
    “景儿!”
    喜堂顿时乱成了一团。
    傅昭宁没有进来,但是她在院墙的一棵树上看到了喜堂的人进进出出的,不一会儿,萧炎景竟然被扶了出来,好像满额头的血。
    再多的她也看不见了,就听到萧亲王府里乱嘈嘈的。
    有人叫着李神医,有人叫着去拿什么药,各种声音都有,其中还夹着李芷瑶的哭叫声。
    “啧,这个婚结得可真够热闹的啊。”傅昭宁看了热闹,心满意足地从树上滑了下来,哼着小曲儿离开了这里。
    萧亲王府萧世子大婚当天喜堂上发生的事情没几天就传了出去。
    听说萧炎景摔得挺重,额头磕破了一个口子流了不少血,晕了两天,李神医还是出手帮他医治了,第三天萧炎景虽然醒了,但却总是喊着头疼,走两步就晕。
    可能以后都要落下病根。
    李芷瑶大婚当天喜服被扯破,新郎见了血,因着他的身体,估计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人道,这个新娘当得也是很倒霉。
    满京城都在聊着这一桩笑话,萧亲王府简直是出名得很。
    傅昭宁却再没有关注过他们二人。
    月溶楼的封条就那么贴着,也没人敢去揭。皇上皇后相继找了隽王也无济于事,月溶楼就这么封了。
    后来也不知道溶月夫人去了哪里。
    京城渐有小范围的人在传,隽王是真心宠爱隽王妃,因为隽王妃被欺负被陷害,所以隽王一怒为红颜。
    傅昭宁听到这话的时候已经把和沈玄聊过,确定了他的治疗方案。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大夫给病人治病还要这样正式地写治疗方案的。”
    而且傅昭宁写得很详细,病理,病因,用什么样的方子,分几个疗程,风险,过程会遇到什么问题,现在缺的什么药材,她治疗需要的东西,环境,都写上了。
    他看了之后直接就对自己的病情有了大概的了解。
    她的字也很漂亮,写的方案也让他的心都跟着安稳了下来。
    “我也不是所有病患都写治疗方案的。”傅昭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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