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师爷和王雁归异口同声道:“去荫城镇请苗二当家?”
    “对!苗二当家答应过我,只要咱们曲沃有媒有铁,他就在曲沃开分号!现在咱们已经有煤了,铁也快有了,该去请苗家了。”李元宏说着站起身来。
    庄师爷反应倒是快,一个激灵也站了起来:“元宏,你该不会。。。。。。想造火枪?”
    李元宏呵呵笑道:“试试吧,咱们蒸汽机都能造出来,这火枪总没蒸汽机复杂吧。”
    庄师爷气急败坏道:“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造火抢可是极费银子的事,再者也忒冒险了,私造火枪万一被发现,那可是谋逆之罪,一旦捅了上去,别说你个李青天,就是包青天也得被拉出去砍了。”
    庄师爷说的这些,李元宏何尝不知道呢,但自己官小职卑,能替恰客图的晋商们做的只有这些了,况且曲沃县内很多商贾也是依附在恰客图商号通司上,一旦商路被断,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这里,李元宏腮帮子鼓了鼓,缓缓说道:“朝廷保护不了商队,咱们保护!”
    一句话,屋内众人都不吭声了,谢蒙生暗自一竖大拇指,心道:听号里活计们说过,这个李知县胆子奇大,在湖北敢一个人将劫匪引入深山,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啊。
    庄师爷和王雁归齐齐出了一头冷汗,他二人太熟悉这傻小子的脾气了,一旦他决定了的事必定会做到底,很难再让他改变了。
    李元宏见众人不说话,一屁股坐下来道:“咱们山西的百姓,土里头刨食,脚底下生金,从来是以商补农,商路断了,农户们损失也不会小。。。。。。”
    正在这时,林刚带着几个衙役走了进来,一见桌上的烙饼,拿起来就是一通狼吞虎咽,李元宏这才想起来,一不小心把衙役们忘在村外了。
    林刚一连吞下几张烙饼,这才咽着唾沫道:“大人,刚才看见不少农户奔乔山镇去了,个个气势汹汹的,像是去打架呢!”
    “打架?”屋内众人都是一愣。
    李元宏一下跳了起来道:“走,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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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本来担心在汾隰镇发生的一幕重演,都加了小心,林刚还派一名衙役火速赶回县城去请救兵。
    乔山镇不大,只有一条街道,两边都是一些生烟店和蓝靛收购铺房,此时街面上全被农户挤满了,但农户们只是将店铺围住,并都没有砸们拆房子。
    李元宏刚一走到街上,农户们就看见了,口中高呼“青天老爷”呼呼啦啦跪倒一片,李元宏长长出了口气,看来这次是不用烧官服了。
    李元宏让众人起来,叫过一个年纪偏大的农户问道:“你们是那个村的,为何聚众围住这些店铺?”
    “青天老爷啊,俺们都是周围的农户,实在不是俺们聚众闹事,是这生烟店的老板欠了咱们的钱啊。”因为李元宏的官声极好,那农户也没有什么顾忌,回头一指背后的店铺说道:“咱们听大人的话,将罂粟都铲除了,改种上了烟叶,前两月烟叶采摘完。都被这些生烟店收了去,说是一个月后给钱,可现在都俩月了,他们还是不给俺们结帐啊。”
    后面一个农户探头插话道:“俺们种烟叶的,全靠生烟换些钱买粮买盐啊,他们不给结帐,现在家里都揭不开锅啦!”
    莫非又是奸商欺民?李元宏咬了咬牙,点头说道:“大伙都散了吧,这钱我来替你们要,你们可放心?”
    众农户一听当然高兴了,纷纷叫嚷道:“大人替俺们农户出头,再好不过了。”
    “是啊,俺们不信别人,就信大人您!”
    旁边王雁归不失时机的高声喊道:“既然大伙都只相信知县老爷,那么日后不论发生任何纠纷,大伙都要通过衙门解决,我家老爷会必定秉公办理的,记住万万不可再聚众闹事了,一旦死伤了人命,那可要吃官司的!”
    农户们纷纷点头称是,很快散了开来,有些转身回村,有些留在街上看知县老爷如何解决此事。
    李元宏放下心来,走到一家生烟店门口拍了拍门,店内掌柜早看见刚才的一幕,知道知县老爷来解围了,连忙将门板卸下,请李元宏众人进去。
    生烟店掌柜是个高个,浑身瘦的也没几两肉,一脸的晦气,刚将大门关上,回身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哽咽道:“大人,您得救救我啊,不然我就活不成了。”
    可不是活不成了嘛,一根麻绳子已经系在房梁上了,看样子若是李元宏晚来片刻,这掌柜就悬梁自尽了。
    李元宏本以为他是个奸商,想坑农户的钱,一见这景象就知道他也是被逼急了,连忙扶起他,温声道:“掌柜,什么事不好说,要寻短见啊,你这一吊上去,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生烟店掌柜眼泪夺眶而出,颤抖着站了起来,重重叹了口气道:“我哪想这样啊,我也是被逼得没办法了啊。。。。。。”
    原来这掌柜名叫张志栋,他们生烟店一向的规矩是,先收烟叶,等卖了钱再给农户们结帐,前些年县里的田地大多种的是罂粟,所以烟叶收的不多,生意做的也不大,而今年农户们不种罂粟了,烟叶一下多了几十倍,张志栋简直高兴疯了,一口气吃进上千斤的烟叶。
    曲沃的烟叶一向名声在外,就像现代的古巴雪茄一样,不仅山西、直隶、山东、山西等省,就连新疆各部,蒙古各旗,俄罗斯等地的需求量也很大。
    因为今年烟叶量大,所以张志栋将烟叶不仅销往北方数省,更是将一多半的货物委托行商运往恰克图,期望能在那里卖个好价钱,哪知祸从天降,竟在路上被劫走了,弄了个血本无归,虽然是谁劫的还不知道,但八层也是那伙俄罗斯人。
    李元宏摇了摇头道:“怎么都往恰克图运啊,俄国人的银子难道很好赚吗?对了,据你所知,咱们曲沃还有哪些商贾被劫了?”
    张志栋不假思索道:“太多了,我这生意还算是小的,城里几家大户,收的烟叶比我的还多,损失的比还大,此外,咱们曲沃的特产除了烟叶,还有蓝靛,也就是颜料,本来往年田产不多,还好说,今年因为没了罂粟抢地,产量一下翻了许多倍,但是,各省的颜料盘口都是固定的,量太大销不出去,而近年来,草原上的牧民们也喜欢上了染料,所以蓝靛大多也往北面运,结果。。。。。。很多都被劫了。”
    李元宏越听越头大,烟叶,染料,全都被劫,而这两者可是曲沃的经济命脉啊,也是与农户生机息息相关的,一旦烟叶、染料商贾们关门的关门,上吊的上吊,那对曲沃的打击就太大了,必须尽快想办法解决。
    思索半响,李元宏忽然站定,转头对庄师爷和王雁归说道:“通知全县这次在北面遭劫的大小掌柜,两天后到县衙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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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元宏当日就赶回县衙,那个马在甲一听说不但杏儿的命保住,谢家还答应认杏儿为干闺女,并择日将杏儿嫁给他,马在甲简直高兴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是一个劲的磕头。
    但是李元宏等人却陷入了苦思,第一个难题就是解决这么多商贾被劫的事情,本来商人行商,风险肯定是有的,和县衙毫无关系,但现在与农户的利益挂上勾了,李元宏就得慎重了,因为这部分农户一旦对种植烟叶和蓝靛失去信心,那很可能又会转种罂粟,这个缺口一旦被打开,再想补上又得花一番功夫了。
    第二个难题就是帮助北面的晋商打通商路,本来这种事情,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让朝廷派兵,但事实证明,朝廷已经显示出了它的无能,大规模的军事行动显然不可能,而小股的清军根本不是对手,要命的是,绥远将军又害怕朝廷怪罪,不敢将事态扩大,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让晋商自保了。
    本来庄师爷和王雁归都坚决反对私造火枪,但他俩合在一起也拗不过李元宏,最后庄师爷只好妥协,但前提是——就算能造出火枪,数量上也不许超过二百枝,够商贾们自保后,火枪作坊就必须全部捣毁。
    李元宏自然是满口答应了,他坚信以苗家的手艺,肯定能作出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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