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样,算我求你,一切事情都可以等你先回去再说,下手吧,我曾经问过你一次你要不要离开,你当时拒绝了,现在你还是觉得你的这个决定沒有错吗?”
    我直勾勾的看着他:“当然,从未有过后悔,也丝毫沒有过打算后悔任何事的时候。”
    “除了这个,你还要我为你做什么,早点儿说完,我早点儿送你回去。”
    这个对话其实细细想想还是很有趣的,就好像,我能够送他回到他死去的时候一样。
    “别执迷不悟,我就在外面,你现在是和真正的我在交谈,不要考虑的太多,这幻境其实也不难破,只要你专心的找,总会找到破绽的。”
    我看着他:“如果你來就只是想说这个,那么你现在可以请回了。”
    我下了逐客令。
    但是高秦酒野沒有动。
    我原本以为我还需再和他费些口舌但是终究还是能把这个问題解决的,可是很快我错了。
    我错了是因为,我还沒有把高秦酒野拯救过來,聂尊就出现了。
    之所以发现了聂尊的出现是因为从我这儿无意间朝着外面瞥一眼时候,我就看到了这条路上不远处的聂尊。
    聂尊还是那身黑色风衣一成不变,两只手自然的插在两边的口袋里。
    “你也是來找我说高秦酒野的事?”我说话的口气很强硬,很显然我对这种现象已经快要忍无可忍了。
    “不,我是來给你送心脏的。”聂尊回答的很淡然。
    望着他的这份独有的装不出來的样子和姿势就告诉我,的确是他。
    “那心脏呢?”我指着我胸口的位置。
    “心脏完好无损的在我这里,但是给你之前我有一个要求。”
    “你说。”
    “你拿回了心脏以后,不管你想起什么看到什么,你要保证,你以后永远都不会提起这件事。”
    这是保密性协议吗?
    不过我真的很好奇他要做什么。
    于是我很果断的回答, 好。
    然后,聂尊就朝着他自己的胸口处摸去。
    原本自然s 一气呵成,但是高秦酒野却在这时候怒瞪着我:“我不是对你说了吗,其余的都是虚假的,你不能被他所骗了!你过去取心脏他就会借机对你出手!”
    不,他不会。
    聂尊也许会不爱我了,也许会性格大变,也许会不守护我了。
    但是他绝对不会害我。
    绝对不会。
    除非是有人易容他,但是这种情况显然不可能,所以,那么就只剩下一个办法,那就是,继续朝着前面走。
    我总觉得,这许这种阻拦也就这么一两次吧。
    “你去哪儿,你还沒答应我。”想不到的是,聂尊不依不饶,依然想要我给他一个承诺。
    我一脸疲倦,望着聂尊说:“事实上,现在我真的不想那么多,我也一点都不关心。聂尊,心脏要拿走的也是你,现在又要拿回來说我该拿回來的也是你,又不让我和外界说,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既然你非要听真相,那我就告诉你。”聂尊说。
    这一瞬间还是觉得很激动的,因为就要知道他拿走我心脏的理由了。
    可是,更有趣的事发生了,高秦酒野冲过來一把拦住聂尊:“不要说。”
    他的眼神是死死的盯着聂尊的。
    “高秦,你在干什么,你不知道我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个吗?”我当即皱眉。
    高秦酒野却回头用无比犀利的目光看着我;“我不是也说过要和他保持距离的吗,黎慎,我都肯送你走了,我连命都可以不要了,对你來说,离开这里就这么难么?怎么來的就怎么回去就这么难么?”
    不难是不难,但是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
    见我不回答,高秦酒野似乎是怒了,而此刻,聂尊也还在专注的看着我,也许是想看看我的为人,也许是想决定一下他接下來该怎么做。
    不过,接下來的事情大家都沒想到。
    高秦酒野突然迅速的伸手直接插入了就在他旁边的聂尊的胸腔里。
    “你在干什么?!”我脱口而出。
    “我在找你的心脏。”高秦酒野一脸不顾一切的神色,给人一种,只要他能够给我找的活着的路怎么走,就绝对不会袖手旁观一样。
    他的手此时此刻已经深深的埋入了聂尊的胸膛,而聂尊脸上竟然还是面无表情。
    高秦酒野的手似乎在聂尊的胸膛里搅了搅。
    这个画面实在是有点儿恶心并且难以看下去,于是我决定,我绝对不能再耽误时间了,我要坚定不移的朝着前面走,他们的手段都是变出來用來迷惑我的。
    从高秦酒野和聂尊身边擦肩而过的时候,我只看了他们两个人一眼。
    然后正当我已经打算彻底的迈过去绝不回头绝不耽误继续朝着前面走路的时候,我突然停顿了。
    就是突然之间的事。
    这种突如其來的意识到某种事情的真相令我在那一瞬间如同电脑死机线路短路一切都改变不了的时候,我发现我能做是就只有像个傻子似的呆呆的等待一切的救援。
    不过需要救援的人不是我。
    刚刚的那无意一眼,让我看到了聂尊手上的那枚黑色的骷髅戒指。
    那枚戒指对我意义非凡,我感觉一切谜題也许就将会围绕着那枚骷髅鬼戒而被完整的融会贯通形成最后的办法。
    当然这都是废话,目前真正重要的是,在我的意识里,那枚骷髅戒指有个特殊的地方。
    那就是,幻觉是无法佩戴的。
    噗嗤!
    砰!高秦酒野把手臂从聂尊的胸腔里抽出來的时候,那血淋淋的手上是一颗还在跳动的心脏。
    不过我第一眼就感觉,那不是我的。
    我是侧着头看的。
    而聂尊,就砰的一声倒了下去,倒在了我的身后。
    原本一切我都可以当作一个我不认识的人主演的电影一样看了就看了,看完就可以走了的时候,我突然想到那个戒指是不能够被幻影所佩戴的,也就是说,只有聂尊本体才能佩戴那枚戒指。
    不要问我是从哪里听说的,这当然是不可能听说的,因为那枚戒指既是我的,也是聂尊的,也许还是高秦酒野的。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是因为什么会感觉那枚戒指不能够被幻影所佩戴,但是我的脑海里就是莫名其妙的冒出了这么一个定义,那就是,既然我能够看见聂尊带了这么一个戒指,那就说明,现在的这个聂尊并不是幻觉,而是真实的聂尊。
    一想到这里并沒有半点解开谜題的感觉,反而当时就彻底懵了。
    如果真的是聂尊的本人的话。那我该怎么办、!
    來不及多想,在无意间朝着旁边一瞥再次看到高秦酒野手里的那颗黑红色的心脏的时候,我慌忙的回头,打算去地上扶起身后的聂尊,我要看清楚,到底是不是真的,他是否真的带了那枚戒指。
    可是我回过头才发现,身后什么都沒有,沒有聂尊,也沒有绞s。
    只有那一条,从后面看也是毫无尽头的,无限延伸到不知名的地方的小路。
    如果此刻我有心的话,我一定会体会心脏彻底从胸腔扑朔朔的掉到脚后跟上是一种什么感觉。
    我还是上当了。
    可是我想不通,我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題,我刚刚明明就是看到了那枚骷髅戒指,而与其相信这里的规则我更相信我心中的执念。
    我心中的执念告诉我,我沒有错,带了那枚黑色骷髅戒指的就是聂尊,而且就是聂尊的真身。
    不过聂尊到底去了哪儿了呢?
    我慌乱的再回头,朝着前方路上原本等着我答复的高秦酒野也消失不见了。
    糟了。
    我彻底的中计并且回头了,而现在,竟然什么都沒有发生。
    我觉得太过可怕了。
    因为如果真的是在打破了这个约定回头后看到了身后并不是聂尊而是一个什么索命的鬼怪或者是什么恐怖的要剥夺我自由的东西的,我反倒不会觉得多么的害怕,也许一怒之下还会将他们痛扁一顿。
    但是这显然不现实。
    现实是,当我回过头后,什么都沒有。
    最恐怖的莫过于,你已经知道你打破规则了,并且打破规则后就要付出代价得到惩罚了,而你战战兢兢的等待着审判和惩罚降临,但是周围却一直是一片死寂般的沉静的时候,这才是最可怕的。
    因为你知道你要面临什么,你害怕你要面临的,但是你却始终在等,因为你迟迟沒有去真正的面临。
    就在我完全不知所措也不知道是否应该继续往前走的时候,我感觉我周围的原本灰蒙蒙的雾气和天空似乎开始变换了。
    这种变换非常神奇,我死死的盯着周围的一切变化。
    周围的灰色雾气渐渐散去,天空和景色似乎也慢慢的在变化,而这种变化是,变透明。
    周围的景象逐渐变得透明,而那透明之下,逐渐显露出一个非常眼熟的世界。
    在我渐渐看清了周围到底发生了什么,并且似乎隐隐约约明白了我回头了的惩罚是什么了的时候,我感觉到无与伦比的从未有过的恐惧。
    恐惧到我已经开始颤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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