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数道与黑夜融为一体的身影越过段府高高的院墙,利剑闪着寒光。
    暗处的影卫蓄势待发,贺名诚第一时间冲进凤砚卿的院子:“主子,有人闯入。”
    凤砚卿披了件单薄的外衣跨出门外,眉宇间凝结着嗜人的冷意:“留一个活口。”
    话音落下,两方人马便动起手来,短兵相接,刀光剑影。
    来人身手不弱,和段府的影卫迟迟分不出高下,楚鸢歌听到动静,打开门走了出来:“大半夜不睡觉,搞什么?”
    战斗正酣的黑衣人看见她的身影,剑锋一转,直逼楚鸢歌而去。
    “小心!”凤砚卿大呵一声,飞身挡在她面前,一掌震开了来人。
    同一时间,楚鸢歌手里撒出一把毒粉,黑衣人捂着眼睛躺在地上哀嚎,被影卫成功制住。
    其他同伴见势头不对,丢下一枚烟雾弹,极速撤退。
    贺名诚带着几个人打算追,楚鸢歌出声呵止:“别追了!过来先帮我把你主子抬进屋里,好好看着这个人,别让他死了。”
    方才那人明显是冲她而来,可她才刚从栖霞谷出来,并未结仇,是什么人想对她下毒手?
    凤砚卿本身就有内伤,飞回来时耗费了不少真气,现在又贸然动手,现下已然面色惨白,看起来随时都可能一命呜呼。
    贺名修闻言赶紧过来帮忙,将他安置在床上。
    凤砚卿已经陷入昏迷,楚鸢歌给他把脉,贺名修忍不住质问:“楚姑娘,你到底什么时候帮我家主子解毒?”
    楚鸢歌冷冷地扫他一眼:“你能闭嘴吗?”
    她最讨厌有人在她看病的时候问东问西。
    贺名诚心里急,却也不敢真打扰她。
    楚鸢歌沉默地把完脉,快速写了张药方:“按照药方去抓药,熬好掺进浴桶里泡半个时辰。”
    身子损耗太严重,承受不住解毒的药性,必须先治疗内伤。
    贺名诚拿着药方,先去找了府上常驻的大夫看过,确认没问题后才去库房配药。
    忙活了半宿,凤砚卿成功泡进药浴里,楚鸢歌在他头上扎了几根针灸,疲倦地捏了捏眉心。
    “我去睡了,除非他只剩一口气,否则别叫我。”
    翌日天亮,楚鸢歌睡下不到两个时辰,门板便被拍得哐哐直响,贺名诚在外面鬼吼鬼叫:“楚姑娘,你醒了吗?你快去看看我家
    主子!”
    主子?凤砚卿?
    楚鸢歌脑子里冒出闪闪发光的黄金,一个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我马上来。”
    匆忙洗漱,楚鸢歌从瓷瓶里倒出一枚药丸揉碎,混着些水在脸上涂抹均匀,抬步就往凤砚卿的房间去。
    才靠近,祥叔撕心裂肺的声音就传了出来,楚鸢歌眉心一跳,加快了脚步。
    “楚姑娘,你快看看。”
    凤砚卿刚咳完一口血,脸色苍白,虚弱地靠在床头看她。
    楚鸢歌切脉后道:“帮他把衣服脱了。”
    贺名诚迟疑。
    楚鸢歌怒:“我是大夫,什么没见过,赶紧的。”
    凤砚卿出声道:“我自己来。”
    虽然虚弱,但脱衣服的力气还是有的,凤砚卿一转眼就脱掉了自己上半身的衣服。
    楚鸢歌拿着一把兵器铺子定制的手术刀,在火焰上烤了烤,照着凤砚卿胸口一刀划下。
    “你做什么?”贺名诚护主心切,长剑瞬间就搭上了楚鸢歌的脖子。
    “名诚,退下。”凤砚卿在她之前开口,眸光微微闪了闪。
    剑都架到脖子上了,竟然丝毫不慌,有点意思。
    “碗。”楚鸢歌在他胸口划了个十字刀口,朝后伸出手。
    贺名修眼疾手快地递上一个茶杯。
    楚鸢歌轻轻按着凤砚卿的胸口,挤出了一茶杯黑色的血。
    放完血,她又有条不紊地给他上了药,包扎好,这才转头看贺名诚:“我救人的时候不喜欢被打扰,若再有下次,你主子死了可
    别怪在我头上。”
    贺名诚据理力争:“可主子是泡了你开的药浴后才吐血的。”
    “你蠢到没发现他吐的血是黑色的?”楚鸢歌反问,语气平缓,却有种不怒而威的气势。
    “药浴要没点用,我费这劲做什么,他身上的毒错综复杂,哪一种突然危及生命都不意外,我放点毒血让他好受些。”
    贺名诚无言以对,沉默半晌才低头道:“是我莽撞了。”
    楚鸢歌没说话。
    凤砚卿淡淡道:“下去吧。”
    贺名诚退出屋子外,祥叔也跟着出去了。
    凤砚卿偏头,唇角带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这么大火气?”
    楚鸢歌的语气听不出来喜怒:“我不希望有下次。”
    人与人之间最难的便是信任,短短一天而已,她不指望这些人全然信任她,但被刀架脖子的滋味实在不好受。
    凤砚卿盯着她:“不会了。”
    楚鸢歌带着那杯毒血往外走,到门口时顿住:“段公子,昨晚抓到的那个人在哪儿?”
    凤砚卿道:“我让名诚带你去。”
    楚鸢歌微微颔首,放下那杯毒血后便随贺名诚去了段府的地牢。
    黑衣人看见她,并没有昨晚的凶残,反而毕恭毕敬地跪下,朝她行了个大礼:“见过小姐。”
    楚鸢歌眉头微微一挑,似笑非笑:“这是最新的求饶方式?”
    黑衣人抬头看她,面露不解:“属下不明白小姐的意思。”
    楚鸢歌在下人特意搬过来的椅子上坐下:“我没看错的话,你昨晚是要杀我,我孑然一身,可没有你这样的属下。”
    “小姐见谅,属下是来带小姐回去的,昨晚情况紧急,实在逼不得已。”
    楚鸢歌问:“回哪儿?”
    难不成是将军府派来的人?
    那人看了一眼她身旁的贺名诚,欲言又止。
    贺名诚很识趣:“我去看看主子。”
    他转身走到牢房外的背光处,光明正大地偷听。
    楚鸢歌靠着椅背,漫不经心地问:“说吧,你是什么人?”
    “属下奉命接小姐回去,其他的不便多言,只要小姐跟属下走,自会明白。”
    “你可真有意思,一口一个小姐,口口声声接我回去,却又什么都不肯说,凭什么让我跟你走?”
    楚鸢歌嗤笑一声:“我还有更重要的事做,你若不想交代,那就老实在这里待着吧。”
    话音落下,她起身离开了地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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