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鸢歌神色一凛,毒粉已准备就绪。
    凤砚卿抱着她闪身而出,刻意粗着嗓子,气势如虹地道:“黑白双煞。”
    楚鸢歌没忍住笑出声,一把毒粉撒了出去,同一时刻,凤砚卿脚尖点地,移形换影般带着她往出口去。
    王大财根本没发现有人,被这一系列的变故吓得腿软,没防备被毒粉糊了一脸,呛得他“呸”个不停。
    那女人顾不上管他,身形急速掠过,追着凤砚卿和楚鸢歌去。
    高手过招,胜败往往在呼吸之间,她因为伸手挡毒粉慢了一步,凤砚卿早就带着楚鸢歌逃之夭夭。
    楚鸢歌进来的时候注意过入口两边的烛台,一边落满灰尘,一边却纤尘不染。
    她转动纤尘不染的那边,木架移开,凤砚卿扣着她的腰身出来,须臾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女人站在院子里四下观望,捕捉不到一丝痕迹,气得胸口上下起伏,拳头攥得死紧。
    王大财气喘吁吁地跟上来:“人呢?”
    “跑了。”女人咬牙切齿,一双眸子狠毒地盯着他,“王老爷,你不是说这暗道只有你我二人知晓吗?”
    王大财好容易把气喘匀了,被她的眼神一盯,寒意自脚底窜起,舌头有些打结:“我、我发誓,我绝对没有告诉过别人。”
    连打扫屋子的丫鬟都不知道。
    女人冷哼一声:“我今晚就把人带走,你这段时间先按兵不动,等我的消息。”
    那两人的身手,看着也不像是他能招惹的人,黑白双煞,从未听过此二人的名号,她得好好查查。
    王大财点头如捣蒜:“是是是。”
    ******
    再说成功从王宅逃脱的凤砚卿和楚鸢歌。
    他们并未直接回段府,而是就近隐在一棵枝繁叶茂的老树上,远远地观察着,郁郁葱葱的绿叶遮住他们的身影,又有黑夜做掩
    护,很难被发现。
    树杈上空间有限,凤砚卿耍流氓更方便,温香软玉在怀,他期待多几次这样的夜探。
    楚鸢歌顾不上和他计较,一双眸子紧紧盯着王宅那边的动静。
    须臾后,黑纱女人一手拎着一个麻袋,身形灵巧地越过高墙,快速消失在暗夜里。
    楚鸢歌想追上去一探究竟,却被凤砚卿拉住:“追不上。”
    这人功夫不弱,他如今有伤在身,追上去反而会暴露。
    楚鸢歌也是习武之人,初见时的交锋便知他武功不俗,追一个负重跑的人绰绰有余。
    可现下他却说不行,她第一反应便是他内伤复发,忙问:“怎么了?不舒服吗?”
    她欲把脉,凤砚卿却一把抱住她,将脑袋搁在她肩膀上,有气无力地说:“嗯,胸闷,没力气。”
    果然是内伤复发了。
    楚鸢歌毫不怀疑此人的不良动机,反手抱住他的腰从树上跳下来,扶着他走:“还行吗?”
    就说不该动真气,非不听,活该。
    凤砚卿虚弱地咳嗽两声,脚步虚浮,几乎将身体所有的重量都放在她身上,气若游丝地道:“撑得住。”
    楚鸢歌只得把他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拽着,另一手绕过他的腰稳住他。
    凤砚卿觉得这个姿势很不错,嘴上却是委屈地抱怨:“你抱我,占我便宜。”
    楚鸢歌想砸他头:“你都抱我那么多次了,扯平扯平,别说话了。”
    明明进去的时候还好好的,难道是逃出来的时候太急?
    楚鸢歌看他一身扎眼的白衣,忍不住道:“都怪你太显眼,要不我们也不会被发现,下次麻烦低调点。”
    古装剧男主出场都没你骚气。
    凤砚卿面具下的黑眸布满笑意:“鸢歌还想与我一起夜探?”
    楚鸢歌想起暗道里发生的事,不自在地咳了一声,用力抓紧他的手腕,这一抓就摸到了脉搏,跳动有力,不见丝毫紊乱。
    楚鸢歌明白过来被耍了,顿住脚步,白他一眼,气哼哼地将他推开。
    凤砚卿的小阴谋被揭穿,没有一点羞愧之心,反而得意洋洋,声音里甚至沁着笑意:“鸢歌,等等我。”
    楚鸢歌烦不胜烦,提起轻功飞走,仿佛身后有吃人的妖怪。
    凤砚卿摸摸下巴,自顾自地下结论:“害羞了。”
    他也不急着去追,踩着一地细碎的月光散步般往回走。
    楚鸢歌一口气飞到段府门口才停下,等在门口的贺名诚往她身后看了看:“楚姑娘,我家主子呢?”
    “死了。”楚鸢歌没好气地道,大步往自己的院子去。
    贺名诚惊疑不定地“啊”了一声,莫名不敢去招惹一身火气的楚鸢歌,在院前焦急地踱步。
    一刻钟后,凤砚卿优哉游哉地出现,贺名诚松了一口气:“主子,你没事吧?”
    凤砚卿不答反问:“鸢歌呢?”
    贺名诚满脸疑惑:“歇下了。”
    这才一起出去夜探了一次而已,发生了什么?怎么从“楚姑娘”变成“鸢歌”了?
    凤砚卿唇角掠过一抹笑意,越过他回屋,美滋滋地泡药浴。
    贺名诚丈二和尚莫不着头脑。
    翌日,楚鸢歌一打开门就看见凤砚卿站在门口,她吓了一跳,反手就要关门,被他伸手拦住。
    “鸢歌,昨晚泡完药浴后,我便觉得浑身发热,躁郁难当,是不是身体出问题了?”
    看他问得一脸正经,楚鸢歌只好给他把脉,须臾后道:“无碍,不必大惊小怪。”
    她在他的药里加了几味补药,泡了几天,发热很正常,这说明他的身体吸收了,是好现象。
    凤砚卿正欲调戏两句,贺名诚匆匆来报:“主子,王大财张榜寻医。”
    听闻他昨日夜里起了疹子,麻痒难耐,请了几个大夫都瞧不出是什么病症,胡乱开了几服药,吃下去也无效。
    凤砚卿看向楚鸢歌,她摊摊手:“普通的毒粉而已,治不了是他们学艺不精。”
    她的这个“普通”,是以栖霞谷的水平来衡量的,于外人而言,怕是一个不可逾越的鸿沟。
    说着,她丢给贺名诚一个白色的瓷瓶:“喏,解药,给他送去吧。”
    案子还一团迷雾,三个无辜枉死的人没得到交代,渡春蛊也毫无消息,此时的王大财,死不得。
    贺名诚看向自家主子。
    凤砚卿道:“派个机灵点的大夫过去。”
    贺名诚明白过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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