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分两头,再说带着协议和五百两银票回到段府的贺名诚。
    他试图将东西交给影一,让他拿去给刚醒来的凤砚卿复命,后者目睹了自家主子得罪楚鸢歌的全过程,避之不及。
    贺名诚苦着一张脸,认命地去了主院,凤砚卿靠在床头,期待地抬眸,看到只有他一个人,眸中的光彩顿时暗了下去:“她呢?
    ”
    他没说名字,但贺名诚知道他说的是楚鸢歌:“楚姑娘不肯回来,还……还让我把这些交给你。”
    说着,贺名诚将协议和银票双手奉上,战战兢兢地等着自家主子的下一步指示。
    凤砚卿展开协议看了一眼,蓦地一把捏紧,意味不明地道:“我给她黄金,她还我银票,这小财迷倒会算账。”
    “不是还。”贺名诚硬着头皮道,“楚姑娘说,段府给她的黄金是她应得的酬劳,这五百两银子,是买她身上穿的衣裳。”
    凤砚卿一顿,缓慢地抬头看着他,眸中翻滚着骇人的怒火:“你再说一遍。”
    贺名诚的脑袋垂得更低,被他盯得头皮发麻。
    他们吵架,为什么受苦的是他?
    凤砚卿黑着脸生了好一会儿的闷气,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贺名诚,手指紧得几乎要将那张薄薄的协议捏碎。
    倏地,他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我没记错的话,她的钱都存在钱庄里,哪来的五百两?”
    而栖霞城的钱庄,多数在玲珑阁名下,他并未接到她去取钱的消息。
    贺名诚真的很想变成透明人:“是、是秦公子借给她的。”
    凤砚卿冷哼一声,怒极反笑,咬牙切齿地念着玉扇公子的名字:“秦书墨!”
    这样的语气,贺名诚就是在下一秒收到追杀秦书墨的命令都不会觉得奇怪。
    他正要问接下来怎么办,却见屋里落下一道黑影,对床上的凤砚卿说:“主子,楚姑娘去钱庄去取钱了。”
    凤砚卿想着她和秦书墨走的时候头也没回一下,无比绝情,再垂眸一的钱。”
    影卫明白他的意思,虽然很不愿意相信自家主子真的出尔反尔,但这就是事实,影卫眨眼就消失了。
    贺名诚有些担忧:“主子,这么做,楚姑娘会更生气吧?”
    凤砚卿面无表情地道:“废话,我不知道么。”
    那小财迷当初连跟他签协议的招数都拿出来了,决计不会任由他白吞了她五百两黄金的辛苦费,她一生气,指不定就回来找他
    算账了。
    凤砚卿寻思着,等她来了,怎样才能将人留下,不让她跟秦书墨走,可比他对付千军万马伤脑筋多了。
    贺名诚擦擦额头上的汗,不怕死地问:“那……府中需要做安排吗?”
    凤砚卿反问:“你还打算强留?”
    贺名诚满脸无辜。
    难道不是吗?
    先是得罪人,然后又扣着人家的银票不让取,楚姑娘性子那么烈,若没有防范,她会一把毒药毒死他家主子的吧。
    凤砚卿信心满满:“我自有我的办法。”
    贺名诚不知自家主子会用什么办法,但不得不提醒一句:“主子,属下瞧着楚姑娘像是吃软不吃硬的性子,你……”
    “你对她很了解?”凤砚卿打断他的话,凉凉地看着他,那样子,活像是被戴了绿帽子。
    “没有,属下胡说八道,属下该死。”贺名诚摇头,往自己嘴上抽了两下,拱手退出屋外,“属下告退。”
    ******
    夜色渐浓,段府高墙之上出现两道人影,明里暗里的影卫却像是瞎了一样,任由其中娇小的那道身影闯入了凤砚卿的主院。
    门口连个把守的人都没有,贺名诚也不在,楚鸢歌便知道,屋里那姓段的就是在等她。
    她咬咬牙,简直想咬死他,气势汹汹地推门进去,张嘴就呵斥:“姓段的,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凤砚卿躺在床上,听见动静歪过头,俊逸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苍白地冲她扯了扯唇:“鸢歌,你回来了。”
    楚鸢歌明明记得中午离开的时候他还面色红润,短短一个下午的时间,他怎么虚弱成这样了。
    出于本能,她上前抓住他的手腕摸他的脉搏,眉心拧了起来:“你府上的大夫都是废物吗?你内伤这么严重,没个人来看一下?
    ”
    凤砚卿轻轻抓住她的手,淡笑着说:“不是有你么。”
    为了晚上装可怜,他下午还让影一打了他一掌,内伤哪能不重。
    不可否认,楚鸢歌看着这般无精打采的他,心里确实软了一下,但也仅仅是一下而已。
    她抽回手,小脸上盛怒一片:“别以为卖惨我就会原谅你。”
    “你这个人能不能有点契约精神?说好给我的黄金,转脸就不让我取钱,耍我很好玩吗?”
    天知道钱庄重掌柜告诉她有人交代过,她存的钱不能取时,她有多想杀人。
    凤砚卿满眼茫然:“鸢歌,你在说什么?”
    他的表情太逼真,以至于楚鸢歌瞬间冒出一种“我是不是冤枉他了”的想法。
    “我刚醒没多久,发生什么事了?”凤砚卿关切地追问道,眼睛里的不解找不出一丁点破绽。
    楚鸢歌紧盯着他的双眸,像是要看进他的心里,奈何他演技实在太好,她什么也没看出来。
    “鸢歌,咳咳……”凤砚卿锲而不舍地去抓她的手,见她躲开就剧烈地咳了起来,肺都要咳出来的感觉。
    楚鸢歌皱眉,给他吞了一颗药丸,又倒了水给他喝,完了才道:“你不知道就算了,当我没来过。”
    但是钱还是要拿回去的。
    楚鸢歌走到挂衣服的架子边,摸索了一会儿只得到一块玉佩,通透的白色,雕着一条镂空的龙,手感细腻,质地润泽,一看就
    是极品。
    她摸了摸,直觉此玉佩不简单,默默地放了回去,想顺些银票,却发现他的衣服里什么都没有,楚鸢歌恼怒地道:“你怎么这么
    穷!”
    凤砚卿不由得失笑,将演戏进行到底:“鸢歌,你缺钱了吗?”
    楚鸢歌可有可无地发出一个单音:“昂。”
    凤砚卿善解人意地道:“缺了就去账房取,他们不敢短着你。”
    楚鸢歌狐疑地瞅着他:“你到底是真不知道还是装傻?”
    凤砚卿正欲说话,外面却忽然传来一阵骚动,下一瞬,门被打开,一道人影飘了进来。
    凤砚卿定睛一看,脸色当即黑得不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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