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砚卿从混沌中将思绪唤醒,累得手指都不想动一下,胸口不知压着什么东西,让他感觉呼吸都有些困难。
    他睁开眼,眉宇间掠过一丝烦躁,垂眸看见一颗黑乎乎的脑袋,继而回忆开始活跃,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事。
    解毒,昏迷。
    凤砚卿脑子里闪过这两个词,随即明白过来,靠在他胸口睡觉的人是楚鸢歌。
    因为他的属下没有这么大的胆子,秦书墨是伤患,阿锅沉迷写新的话本交给玲珑阁印刷,不会出现在他的屋子。
    刹那间,凤砚卿的呼吸变得顺畅无比,心跳都比平日里快了几分,他拼命想压住上扬的唇角,却怎么也控制不了。
    大抵是他的心跳太喧嚣,胸口的脑袋动了一下,楚鸢歌揉着眼睛醒了过来。
    她有些迷糊地打了个哈欠,抬眸对上他的视线,茫然地眨了两下才彻底清醒,伸手摸摸他的额头,不烫。
    “你醒了,有哪里不舒服吗?”楚鸢歌揉揉酸痛的脖颈,后知后觉地累。
    凤砚卿直勾勾地看着她,不答反问:“你照顾了我一整夜?”
    楚鸢歌理所当然地点头:“对啊,你喝完药那么吓人,万一有个好歹呢。”
    她刚才梦里都是他没撑过去的场景,吓死她了。
    凤砚卿的眼神里含着无法抑制的狂热,追问:“鸢歌,你担心我?”
    “废话。”楚鸢歌白他一眼,又问了一遍,“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凤砚卿眼底一片温软,嘴角噙着笑意,有气无力地说:“浑身都不舒服,累得慌。”
    楚鸢歌听到熟悉的语气,知晓这是没事了,抓着他的手切脉,一切正常,但她要解的毒并未完全祛除。
    她皱眉,有些不解,垂着眸子半晌没说话。
    凤砚卿从她的表情猜测结果可能不太好,费力地支起身子,抬手摸了摸她的头:“解不了也没事,我习惯了。”
    “谁说解不了?”楚鸢歌奇怪地看他,“只是你中毒时间长,之前又乱吃那些庸医的药,导致不能一步到位,多吃几服药就可以了
    。”
    她不允许有人质疑她的医术,毕竟这是吃饭的本钱。
    凤砚卿眼底掠过一抹亮光,愉悦地说:“我稍后就修书一封,让祥叔把段府的庸医全部赶走。”
    楚鸢歌努努嘴,默不作声。
    凤砚卿抓住她的衣袖晃了晃,可怜巴巴地问:“楚大夫,我能吃东西吗?”
    他真的有点饿。
    “我去看看客栈厨子上工了没。”楚鸢歌起身往外走,到门口时又回头叮嘱,“你现在很虚弱,别乱跑。”
    凤砚卿乖巧应允。
    她一走,他便冲着门外唤了一声:“名诚。”
    贺名诚端着青盐温水等洗漱用品进来,伺候他漱口洗脸,而后问:“主子,要沐浴吗?”
    昨晚出了那么多汗,身上黏黏糊糊的,自然要泡个澡,不过……
    凤砚卿心中打着小算盘,浑然不记得昨天背对背脱衣服时的羞赧:“你吩咐小二烧水即可,不用伺候。”
    贺名诚清楚自家主子打的什么主意,顺嘴提了一句:“主子,你昨天夜里发了高烧,楚姑娘亲力亲为地照顾,天亮才睡过去。”
    言下之意:楚姑娘非常累,您老人家悠着点,别闹得太过分。
    凤砚卿心里有数,却是眉目一压,问道:“你怎么知道鸢歌天亮才睡?”
    贺名诚唇角一抽,一言难尽地道:“楚姑娘一直让我们换水,亲手拧帕子给您擦脸,破晓时分才消停。”
    凤砚卿这才满意:“行了,下去吧。”
    贺名诚端着洗漱用品退出屋子。
    凤砚卿坐在床上,试着让真气走了一遍,觉着比以前松快了一些,心底越发稀罕楚鸢歌。
    幸亏她当初摔在他身上的时候他受了伤,否则以他的武功,三招之内她肯定魂归西天,那他上哪儿找这么个古灵精怪的小财迷
    。
    凤砚卿不喜欢浑身无力的状态,这会让他没有安全感,他试着用打坐的方式让自己提起点精神,却是收效甚微。
    奇异的,他没有往日力不从心的烦躁,反而很平静。
    距离楚鸢歌出去已经过去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凤砚卿望着还没有动静的房门,有些着急。
    小财迷是不是太累,直接去阿锅或者秦书墨房里睡觉了?
    毕竟投宿的时候她就这么打算,是他想方设法将人哄来了自己的屋子。
    思及此,凤砚卿有点恼,扶着床沿就要下床去找人,却听门口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哎你要干嘛呀?”
    凤砚卿手腕一软,人摔回床铺,抬眸看向端着粥进门的楚鸢歌,拧着眉头道:“我想起来走走。”
    这语气,好像他双腿残废,刚恢复了一点,就迫不及待地想要找回走路的感觉。
    楚鸢歌莫名心软,小跑到床边,扶着他在床头靠住,柔声说:“现在的虚弱是暂时的,你别着急。”
    凤砚卿失落地“嗯”了一声。
    楚鸢歌将餐盘端到床头的矮几上,端起鲜香的粥递给他:“你不是饿了么,来,先吃饭。”
    凤砚卿没伸手接,双眼却直直地看着白粥里的肉末。
    楚鸢歌等了半天才都没等到他有所动作,催促道:“端着呀。”
    凤砚卿抬眸,无辜地问:“不是你喂我吗?”
    楚鸢歌眨眨眼。
    她有向他传递这种讯息吗?
    凤砚卿又道:“鸢歌,我没力气。”
    吃软不吃硬的人就这点不好——当一个强势霸道的流氓露出楚楚可怜的表情,压根拒绝不了。
    楚鸢歌无奈地叹口气,舀粥吹凉了才喂给他:“服了你了。”
    蛮不讲理的时候让人牙痒痒,脆弱的时候又让人想要捧在手心里疼,怎么能做到这样呢?
    凤砚卿心花怒放,一口粥到嘴里却猛地皱眉,咽下去后问:“怎么是苦的?”
    楚鸢歌道:“里面加了药,当然是苦的,别抱怨啦,多吃点,对你的身体有好处。”
    凤砚卿的食欲突然不是很好,又问:“你给我熬的粥吗?”
    “我看着客栈厨子熬的。”楚鸢歌不会做饭,“必须吃完。”
    凤砚卿幽幽地道:“早知如此,我该让府上的厨子跟着。”
    跟苦粥一比,在段府吃的药膳简直是山珍海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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