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鸢歌和秦书墨到了酒楼门口,回头一看少个人,问最后出来的阿锅:“段公子呢?”
    话音刚落,凤砚卿踩着散漫的步子走上来,唇角噙着一抹笑:“这么离不开我了吗?”
    说话间,他不经意地走到她和秦书墨中间,强行隔开了两人。
    阿锅在一旁看得叹为观止,小声道:“偶像,看到没有,追女孩就不能太要脸,你这么实诚会吃亏的。”
    秦书墨但笑不语。
    他追过楚鸢歌,以他自己柔情体贴的方式,但没成功,他不知道是不是做得不够好,总之她没动心,甚至差点和他绝交。
    “哎对了,你们一会儿演戏演得都逼真点,别露馅了。”走到一处巷子口,楚鸢歌叮嘱道,晶亮的眸子四下看了看。
    这条巷子是他们回客栈的必经之路,并不幽深恐怖,但两边都是人家的院墙,非常适合埋伏。
    几人神色如常地走了一段,忽地,数道黑影从天而降,前后堵住他们的去路和回头路,面前为首的人道:“把麟月珠交出来!”
    秦书墨听着属下熟悉的声音,入戏很深地拦在了楚鸢歌面前,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与你无关,你只需要知道我们是受人之托就行了。”黑衣人道,目露凶光,“麟月珠在哪儿?”
    凤砚卿从衣袖里取出方才在雅间时秦书墨交给他的假珠子,桀骜地道:“在这儿,有本事过来取。”
    黑衣人手一挥,前后的黑衣人一起动作,小巷里的战况立刻激烈起来,看着刀光剑影,实际上并无多少杀伤力。
    楚鸢歌和阿锅故意往人群外站,让黑衣人成功挟持他们。
    阿锅知道是做戏,但冰冷的刀刃贴在脖子上的时候,他的双腿还是软了一下。
    冷兵器太可怕了!
    “住手!”挟持住楚鸢歌的黑衣人大喊,泛着冷光的长剑抵在她脖子上,“将麟月珠交出来,否则我杀了她。”
    陪着他们比划的凤砚卿停手,眸色一暗,死死地盯着挟持楚鸢歌的人。
    那黑夜人浑身一颤,心道:说好了是做戏,为什么演得这么认真?
    凤砚卿一言不发,面具下的脸沉得能滴出水来,眼底恍若结了千年寒冰,冻得人遍体生寒。
    他说:“放了她。”
    黑衣人咽了咽口水,声音有点抖:“拿、拿麟月珠来换。”
    凤砚卿站着没动,周身的气息像一把出鞘的魔剑,要饮血而归。
    楚鸢歌心头微颤,不停地给他使眼色,他却置若罔闻。
    秦书墨看着事情好像有点不受控制,忙低声唤了一句:“段公子。”
    凤砚卿眸光闪了闪,依然维持着骇人的气势,将手中的假麟月珠朝着黑衣人抛去。
    那黑衣人一把抓住,将楚鸢歌往前一推,喊了一声:“走。”
    阿锅也被放开,他赶紧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仿佛还能感觉到寒气,再回头一看,黑衣人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凤砚卿将楚鸢歌拉到面前,指腹在她脖子上抚了一下。
    她肌肤白嫩,虽没被伤到,但被压出了一道浅浅的红痕,他眯了眯眼,眸中的戾气一闪而过。
    楚鸢歌不适应这样的碰触,缩了缩脖子,正欲说什么,他已经收回手,一个字也不说,越过她大步往前走。
    明知道是假的,他还是担心得要死,甚至差点忍不住将那黑衣人杀了。
    这样的情绪来得凶猛,凤砚卿有点儿想发火,告诉她往后即使是演戏,也不要拿自己的安危开玩笑。
    可他知道,她策划这些都是为了他和秦书墨,因为他们现在负担不了一波又一波的打斗,他没理由怪她。
    凤砚卿找了好多理由来说服自己不要无理取闹,却是收效甚微,他索性往前走,一个人慢慢消化。
    楚鸢歌眨眨眼,一头雾水:“他怎么了?”
    阿锅反问:“你觉得我会知道?”
    楚鸢歌迷茫地挠了挠下巴。
    “走吧,先回客栈再说。”秦书墨望着凤砚卿的背影,隐约有些明白,他是因为过度担忧才如此,这说明他在乎楚鸢歌,是好事
    。
    秦书墨的视线落在身旁女孩的脸上,抿了抿唇。
    几人心思各异地回到客栈,楚鸢歌在大堂坐了一会儿,心里不是滋味,起身上楼进房间。
    屋里,凤砚卿已经取下了金色面具,人靠在软塌上,紧蹙着眉心。
    楚鸢歌咬咬唇,走过去问:“段公子,你刚才怎么了?”
    凤砚卿往里挪了挪,示意她过去坐下,楚鸢歌没依他,在凳子上坐下了。
    那软塌本来就窄,他躺着已经束手束脚,她再坐过去,跟坐他怀里没区别。
    凤砚卿有些遗憾,不答反问:“我演得还可以吧?”
    楚鸢歌一愣:“你刚刚那一系列反应都是在演戏?”
    凤砚卿点头,大言不惭地道:“我花了一百万两黄金买回来的麟月珠,半路上被人抢走,我总不能表现出欢天喜地的样子。”
    没错,是这个道理,可为什么感觉有点失落呢?
    楚鸢歌垂下眸子,愣愣地“哦”了一声。
    “鸢歌。”凤砚卿唤她,等她抬头,他勾了勾手指,她不解,她再次勾了勾。
    楚鸢歌迟疑一下,起身走到他面前,问道:“做什么?”
    凤砚卿一把将她拉坐在软塌上。
    此刻的他是侧卧,让出的位置在小腹处,她这么一坐,真如之前所想,是在他怀里。
    楚鸢歌浑身不自在,想站起来,却被直起身子的凤砚卿虚虚地圈着,他将脑袋搁在她肩上,把麟月珠放进她手心里:“送给你。
    ”
    温热的气息在侧脸蔓延,染红耳根,楚鸢歌心跳频率失控,却是本能地握紧麟月珠,从喉咙里挤出一个疑惑的单音:“嗯?”
    凤砚卿趁机勾了勾她的手指:“不是喜欢吗?”
    楚鸢歌眨眨眼,不太敢相信地确认:“真的送给我?”
    凤砚卿送过她不少东西,衣服、药材、书本。
    但是,衣服是直接吩咐裁缝做的,药材是需要研究他的毒,而那本记载渡春蛊的书,则是为了换取和她同行的机会。
    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说,这是他第一次亲手送她礼物,有点小紧张,听她如此问,他虎着脸道:“不要就还给我。”
    楚鸢歌急忙将珠子收进小布包里捂严实了:“送人的东西哪有要回去的道理,不给。”
    凤砚卿看她眉梢眼角都是笑意,忍不住跟着弯起嘴角,心想:这一百万两黄金花得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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