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书墨在地下校场伤得并不算重,但被抓去水牢后,飞鸾门的人将其狠狠折磨了一番,昏迷了两天才醒来,现在还下不了床。
    楚鸢歌到他屋子里的时候,大夫刚给他换完外伤的药,他额头上沁着细密的汗珠,脸色霎是苍白。
    见她进来,秦书墨勉强扬起一抹笑,唤了一声:“鸢歌。”
    楚鸢歌摸摸他的脉搏,情况不好,她心中满是自责。
    说到底,他和姓段的都跟这场风波无关,若不是她,他们远不必受这些苦。
    秦书墨在影卫的帮助下坐起来,靠在床头。
    看她神情郁结,他便知她心中不快,宽慰道:“飞鸾门作恶多端,即便不是你,武林各派也容不得他们继续胡作非为,别多想。
    ”
    楚鸢歌更觉惭愧,他都这样了,她还要他来开导。
    她笑了笑,打趣道:“知道你侠义心肠,将普度众生当成分内事。”
    只是原本不必伤得这样重。
    秦书墨咳了两声,楚鸢歌忙给他倒了杯水,担忧地道:“你别说话了,要不躺下休息吧。”
    “我刚睡醒。”秦书墨抿了点水,抬手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鸢歌,你可知围剿情况如何了?”
    楚鸢歌苦恼地道:“举步维艰。”
    飞鸾门的先天条件太好了,而他们需要找绝佳的时机,但机会又不会排成队往眼前钻,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秦书墨也跟着拧眉:“地下校场的人,一个都还没救出来吗?”
    楚鸢歌“嗯”了一声。
    就是顾及那些人,他们这边的进攻才显得格外困难。
    秦书墨忧心忡忡地说:“我被关在水牢的时候,听那些人说,地下校场的都是普通百姓,被下了傀儡蝶,还活着,只是,他们恢
    复正常的几率很小。”
    几百个人,还不算实验失败的,不知造成了多少家庭的支离破碎,一想到这个,他就愤怒难当,恨不能亲手斩下温景杭的头颅
    ,以告慰无辜之人的灵魂。
    楚鸢歌正打算研究从地下校场带回来的傀儡蝶,闻言问道:“那可有听他们说如何治疗被下了傀儡蝶的人?”
    秦书墨摇头。
    楚鸢歌的表情立马耷拉了下来。
    大夫说她中了毒,却诊断不出是什么毒,开了些治标不治本的药,喝了倒是有一点效果,但终归不是长久之计。
    楚鸢歌昨天下午找阿锅详细聊了聊他之前说的爱尔康蓝蝴蝶,能肯定和飞鸾门的傀儡蝶是同一物种,就是不知为什么这个朝代
    的傀儡蝶这般厉害。
    她结合阿锅和影一他们说的,以及自身的感受,隐隐觉得她体内的不是毒,而是和地下校场那几百人一样的傀儡蝶。
    若是知道治疗方法,她倒是不介意拿自己当试验品,先帮那几百号人试试。
    但现在两眼一抹黑,她内伤又没好全,禁不起长时间的劳累,楚鸢歌略烦躁。
    秦书墨并不知她“中毒”的事,见她这样,只以为她是担心那些人,不由得暗叹她善良。
    他道:“船到前头自然直,段公子带了傀儡蝶回来,多找几个大夫加以研究,总会有解决办法的,别着急。”
    楚鸢歌胡乱地点点头,见他神色疲惫,道:“你重伤未愈,也别想飞鸾门的事了,养好身子再说。”
    秦书墨顺从地颔首:“段公子惊才绝绝,我相信他能解决,你帮我转告他,白鹿山庄所有人皆听他调遣,无须有任何顾忌。”
    “行,我等会儿就告诉他。”楚鸢歌道,心里却在想:虽说是姓段的出谋划策,但总统领还是陈大人,他甚至都没和陈大人正面
    见过。
    她估摸着是因为飞鸾门密谋造反,属于朝廷的事,他们江湖中人不好插手过多,以免抢了人家巡抚的头功。
    殊不知,陈大人因不想将功劳揽在自己身上,和贺名诚磨了许久的嘴皮子,这几天也都没放弃,逮着机会就想把功劳让给他。
    贺名诚烦不胜烦,又担心和他接触太多提前暴露自家主子的身份,索性派了两个影卫跟着他,杜绝他再来找他说这件事。
    楚鸢歌从秦书墨的房间离开后,就去叫了阿锅一起,两人盯着一罐子飞来飞去的傀儡蝶发愁。
    一个巴掌大的琉璃罐子,里面估计装了有上百只傀儡蝶,它们的身体就指甲盖那么点,这么多挤在一个罐子里,格外憋屈。
    阿锅搓搓胳膊,心有戚戚地说:“实不相瞒,我有点儿轻微的密集恐惧症。”
    楚鸢歌把罐子推远了一些,拧着眉头道:“你当初查资料的时候,就没看到怎么处理这玩意儿吗?”
    阿锅摇头:“人家能从千万蚂蚁大军里全身而退,岂是说处理就能处理的?而且,这和资料上的不太一样。”
    “可能是进化得更加温驯了。”楚鸢歌两手托着下巴,“它们怎么灭绝的?”
    “不知道。”阿锅再次摇头,“要不,我们试试火烧?水煮?”
    楚鸢歌叹口气,神色微妙地说:“难道等那些人救出来,我们把人架在火上烤?切块扔水里煮?”
    阿锅摸摸鼻子,讪讪地道:“这不是没办法中的办法么。”
    “也对。”楚鸢歌抿抿唇,戴上自制的手套,将琉璃罐的盖子打开一条缝,伸手指进去抓了两只傀儡蝶出来。
    “真烧啊?”阿锅下意识地往后仰了一下,看她起身,他便也跟着她。
    楚鸢歌用一根特殊的细线栓住傀儡蝶细小的翅膀,抓着去了客栈厨房,拿了跟树枝,将傀儡蝶缠在上面,直接丢进炉子里。
    阿锅道:“等会儿线烧断了,它飞走了怎么办?”
    楚鸢歌道:“这是我师父留给我的‘火浣线’,烧不断。”
    阿锅啧啧感慨:“你师父怕不是哆啦a梦。”
    楚鸢歌颇为自豪地道:“他老人家无所不能。”
    她一个现代人都觉得他是个天才,要是生在二十一世纪,指不定是多伟大的科学家医学家之类。
    阿锅撇撇嘴,没接话。
    片刻后,树枝化为灰烬,傀儡蝶生龙活虎地抖动着翅膀,试图挣开束缚。
    楚鸢歌挫败地鼓鼓腮帮子,又找了一口小锅烧水,将傀儡蝶扔进去,煮了半天,它似乎还挺享受的样子。
    不怕火,不怕水。
    楚鸢歌和阿锅对视一眼,齐齐道:“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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