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砚卿像是知道她心中所想,道:“我早已命人将栖霞城的点心师傅接到了王府,等开春梨花开了,便有梨花酥了。”
    楚鸢歌眼中闪过兴奋的光芒:“到时多摘点梨花储存起来,一年四季都做。”
    凤砚卿很想答应她,却也知道,梨花保存不了那么久,上次在栖霞城,六月还能有梨花酥吃,已是很难得了。
    他没做承诺,而是道:“今日的点心也是那师傅做的。”
    楚鸢歌当即表现出极大的兴趣,甚至不想吃饭。
    凤砚卿哪里允许,哄着人吃了一碗多点饭,这才让下人送上点心,也没让她贪嘴多吃,免得一会儿吃撑了。
    “小气。”楚鸢歌恋恋不舍地看着下人撤走点心,嘟囔着道。
    “为你好。”凤砚卿捏捏她的脸,啼笑皆非。
    楚鸢歌轻哼一声,起身去花园里转悠消食。
    炽王府的花园十分好看,设计得当,种着四季不同的花,不论什么时候,花园里总是生机勃勃。
    知晓楚鸢歌爱吃鲜花做的点心后,凤砚卿又让人多种了一些花苗,更显得热闹。
    现下正是梅花开放的时候,炽王府多数是白梅,红梅点缀其中,别有一番风味。
    楚鸢歌站在梅树下,淡色衣裙和梅花交相辉映,一瓣红梅落在她的黑发上,人比花娇。
    凤砚卿不远不近地看着,心中一片温软。
    “对了,”楚鸢歌站在梅树下闻了一会儿花香,走回他身边,“除夕我们怎么过?要去宫里吗?”
    “嗯,年夜饭一般在长清殿或者福和宫。”凤砚卿拿下她头发上的红梅,捏在指尖捻了捻,待手指染上花汁,轻轻点在她鼻尖。
    楚鸢歌感觉鼻尖一凉,伸手摸到一点红色,鼓着腮帮子瞪了他一眼,问道:“所有皇子公主皇子妃都要去吗?”
    自然是的,因为除夕夜大团圆。
    “你若不想去,那我称病,我们在王府过自己的。”凤砚卿无底线地道,总之他往年也不在,没多大所谓。
    楚鸢歌想了想:“会让我表演吹拉弹唱吗?”
    凤砚卿失笑:“一顿年夜饭而已,无需那些个花里胡哨的东西。”
    楚鸢歌琢磨着也是。
    试想一下,若你在好好地吃饭,结果有人在你耳边吹唢呐,那场景该是何等地惊悚。
    “各宫妃嫔也会去?”楚鸢歌吃饱了精神足,走路都不肯安分,连蹦带跳的。
    “后宫只有皇后会与我们同桌。”凤砚卿牢牢地看着她,免得蹦着蹦着就摔了。
    楚鸢歌走会儿走累了,往他身边挨蹭:“因为皇后是正宫娘娘吗?”
    凤砚卿点头。
    皇后是妻,妃子是妾,年夜饭和重大节日,除非泰康帝和太后特许,否则都没资格和帝王同桌而食。
    公主和皇子则不一样,无论是谁所出,都可在重大的节日里和父亲祖母一起用膳。
    楚鸢歌眨眨眼:“这么说起来,皇子妃比后宫妃子好好哦?”
    毕竟驸马也没有这项权利呢。
    凤砚卿耐心地跟她说:“只有正妻可前去。”
    换句话说,皇子们的妾室,无论是谁,除夕夜都只能一个人在家和下人们过。
    楚鸢歌啧了一声,暗道:皇家规矩就是多,不过也能理解,要是都让去,一大堆女人光想着争奇斗艳噎对手,哪还有心情吃饭
    。
    既然除夕夜不必担心被架出来表演才艺,那学艺之事便可推后再说。
    于是,凤砚卿和楚鸢歌第二天起来便去了护国寺。
    两人都穿得很素雅,颜色相近,衣服上锈的图案互相呼应,一看便知他们是一对。
    只是去找了忧问个话,并未大张旗鼓,只让贺名诚和星月跟着。
    历史厚重的禅寺总让人不自觉地心生敬畏,楚鸢歌撩开车帘远远地看见护国寺在山间云雾里若隐若现,庄重之余多了几分缥缈
    。
    他们此次前来并未提前通知了忧,到的时候,他正跟前来烧香拜佛的信徒宣讲佛法。
    干净肃穆的禅室,了忧大师在中间的蒲团上盘膝而坐,周围的人围成一圈,同样的姿势聆听。
    楚鸢歌和凤砚卿没进去,而是在外面看风景,石桌上摆着小沙弥送上来的茶,喝上一口,满嘴苦涩,味道一言难尽。
    她没再喝第二口,发自内心地道:“还是王府的雪顶峨眉好喝。”
    入口醇香,回味清甜。
    凤砚卿让小沙弥给他们换成了水。
    楚鸢歌竖起耳朵听了听了忧大师宣讲的内容,有点儿昏昏欲睡,她问:“了忧大师多久才能结束?”
    凤砚卿听了一下,道:“内容已经大半,半个时辰左右便完了。”
    楚鸢歌问:“你怎么知道内容过半了?你以前也来听他讲佛法精深吗?”
    他看着就不像是信奉这些的人,她也只是随口一问,没成想,凤砚卿竟点了点头:“以前常来。”
    楚鸢歌顿时肃然起敬,心说:居然能听完这样的催眠曲,是个狠人。
    凤砚卿笑笑没说话。
    其实,他也是听着听着就睡了,但下一次,了忧大师会接着他上一次睡着前的地方讲,听多了,自然也就记得了。
    “王爷,你和了忧大师关系好吗?”楚鸢歌往禅室里看了一眼,问道。
    “说不上好与不好。”毕竟大师超凡脱俗,对谁似乎都是一样的态度,凤砚卿反问,“怎么问起这个?”
    楚鸢歌挠挠下巴:“我是在想,你跟他关系好,他都不愿意告诉你,我就更机会渺茫了。”
    凤砚卿将她颊边的头发别到耳后:“不一样,你是受害者。”
    楚鸢歌努努嘴,只能祈祷了忧大师当真能跟她说点什么。
    两人又在禅室外看了会儿风景,风有些大,楚鸢歌略冷,便回了凤砚卿以前住的禅室休息。
    半个时辰又一刻钟后,了忧大师完成今日份的普度众生任务,前来见他们。
    凛冽的冬日,他也只是一件僧袍,不见寒冷之态,颇有几分得道的超然,对着他们道了句:“阿弥陀佛。”
    楚鸢歌微微弯腰,双手合十还了礼,这才抬眸,不经意和了忧大师对视,她心里狠狠一颤。
    了忧那双眼,目光如炬,却是亘古悠远,仿佛一眼便能看透人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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