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凤砚卿神清气爽地从客房里出来,暗处的影四急忙和前来接班的影一说昨晚王妃半夜跑去客房的事。
    孤男寡女,结发夫妻。
    影一眼睛一亮,兴奋地道:“成亲这么久,咱们主子终于得偿所愿了吗?只有主子一个人出房门了,该不会……”
    和他一样八卦的影四点头接上:“咱们主子果然威猛,王妃今日多半是不会出……”
    话还没说完,楚鸢歌就从客房里走了出来。
    影一和影四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疑问——这是主子不行还是根本没发生什么?
    两人一致在心里想,主子高大英武,绝对不可能不行,那就是依旧没洞房?
    王妃都如此主动了,主子居然还把持得住?
    影一和影四齐齐叹气,失望,太失望了,还想着明年能有个小主子玩呢。
    不知自己被下属鄙视了的凤砚卿,此刻正春风满面地跟贺名诚炫耀他今晚就要回卧房就寝的事。
    贺名诚一脸麻木,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王妃都跑客房去了,他家王爷却在为回卧房沾沾自喜,他该说什么呢?
    凤砚卿沉浸在喜悦里,完全不知,在贴身护卫和其他下属心里,他不行的消息快要坐实了。
    楚鸢歌更不知这些人的心思如此复杂,用过早膳后便一头扎进了药房里,为凤砚卿身体里的碧蚕渊呕心沥血。
    忙到中午,出来时碰到了秦书墨,他微微一笑:“鸢歌。”
    自从抓到温景杭以后,他便住在王府里养伤,但她太忙,两人见面的机会并不多。
    楚鸢歌一出房门,便赶紧接过星月递来的手炉抱住:“书墨,你站在这里做什么?风这么大,太冷了,进屋。”
    她如今已是炽王妃,该避嫌的地方自然避着,因此,两人去的是前厅,而非寝居洗尘殿。
    秦书墨道:“年关将近,我明日便启程回白鹿山庄,临行前特意过来跟你讨点药。”
    楚鸢歌打量他:“你的伤不是都好了吗?哪儿不舒服?”
    “不是我。”秦书墨笑笑,“是我爷爷,他老人家年纪大了,写给我的书信中说总咳嗽气急,胸闷气短。”
    “情绪激动时可还会感觉呼吸不上来?”楚鸢歌估摸着问。
    “偶尔。”秦书墨答,又问,“可有法子?”
    楚鸢歌猜测是哮喘:“根治的法子没有,不过我可以给你开些药带回去,发作时闻一闻,症状会有所缓解。”
    秦书墨点头:“多谢鸢歌。”
    “客气了。”楚鸢歌道,“对了,你此次离开,会带走温景杭吗?”
    秦书墨摇头:“此时带走他,从荣安城到武林盟,怎么赶都得除夕了,大过年的,阖家团圆的日子,不适合审判罪人。”
    楚鸢歌深以为然:“这倒也是。”
    秦书墨又道:“再者,直到现在,幕后之人一点行迹都未显露,难保不会趁着年关有所动作,他关押在王府,远比送去武林盟更
    有价值。”
    若温景杭身后的人成了气候,受苦的是黎明百姓,他不愿看到这般水生火热的情况发生,武林盟那边,他能交代过去。
    楚鸢歌的想法和他不谋而合:“年关守备松懈,确实是动手的好时机。”
    救人还是杀人,这都是眼前最近最好的机会。
    “确是如此。”秦书墨道,“我和王爷商量过,年后再由玲珑阁的人押送温景杭去武林盟。”
    楚鸢歌对此没意见,她有了也没用,毕竟他们早已决定好。
    二人又聊了片刻,楚鸢歌打发星玉去街上买了几个香囊,将对哮喘有益的药材分装在里面,又写了一张方子,一并交给秦书墨
    。
    凤砚卿见了,臭了半天的脸,楚鸢歌戳戳他胳膊,问他怎么了。
    “歌儿都没给我送过香囊。”凤砚卿委屈巴巴地说,怨气冲出天灵盖,直上云霄。
    楚鸢歌失笑:“那是药囊。”
    而且,也不是送给秦书墨的,是给秦老庄主的。
    凤砚卿不讲理:“把药材装在香囊里,就是香囊。”
    楚鸢歌很想纠正他,那玩意儿叫荷包,装了香料才叫香囊。
    然而,炽王殿下没完没了,说完他单方面认定的香囊,又说起此前的手帕,绣着并蒂莲和秦字的那条。
    “你还好意思说!”楚鸢歌鼓着腮帮子,“还不还给我。”
    凤砚卿理直气壮:“送给我就是我的。”
    楚鸢歌幽幽地道:“我没送,是你抢的。”
    凤砚卿不听,说是她送的就是她送的,还说:“歌儿,你什么时候有空,把手帕绣上我的名字。”
    他已经让绣娘将上面的秦字拆掉了。
    楚鸢歌道:“我不会绣。”
    她一个现代人,没拿过绣花针。
    凤砚卿沉默了一瞬:“手帕上的并蒂莲不是你绣的?”
    难道是秦书墨?绣并蒂莲送给她表心意?炽王殿下顿时觉得胸口的手帕有点儿烫胸。
    “当然不是,”楚鸢歌说,“那是羽墨在栖霞谷养病的时候绣的。”
    为此,她还专门出山去集市上给她买了针线等物品。
    秦羽墨的女工做得特别好,绣活一绝,花花草草、浮云飞鸟,由于没有心上人,有字的便都是她自己的姓。
    楚鸢歌瞧着并蒂莲好看,便跟她讨了用。
    这下换楚鸢歌跟他不依不饶了:“王爷,一直留着人家秦小姐的手帕,该不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心思吧?啧啧啧,藏得挺深啊。
    ”
    秦书墨把手帕从怀里取出来,毫不留恋地扔给了贺名诚,又问:“那歌儿什么时候给我绣一条?”
    楚鸢歌想也不想:“不会。”
    凤砚卿又委屈上了:“歌儿都没有送过我东西。”
    “谁说没有?”楚鸢歌反驳,“你仔细想想,从我们认识到现在,我送了你多少好药?”
    好多还是她从栖霞谷带出来的,都便宜他了。
    凤砚卿提醒她:“歌儿,那是明码标价的。”
    他到现在还欠着她黄金呢,即使把王府库房的钥匙给了她,当初协议里签下的也要另算。
    没有财政大权的炽王殿下真实地发愁。
    楚鸢歌学他耍赖:“我说是送的就是送的,大不了给你减一百两黄金嘛,一个大男人,不要小气吧啦的,会没人要。”
    凤砚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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